小杭立馬求饒,委屈道:“師父,我哪有膽子編排你?借我十個膽子我也沒那膽量”
陳清然:“夠了哈,不要再演,都是個九歲的孩子,怎么演技還越發(fā)退步,委屈的樣子一點都不真”
小杭嘿嘿道:“這不和師父待了好幾個月,被師父的氣質(zhì)影響了嘛”
陳清然不在多費口舌,嘴巴緊閉著,慢慢的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少年,他喜歡穿青衣戴玉簪,漂亮的桃花眼裝滿了柔情蜜意,拿了枝桃花對著她,道:“玥兒,你喜歡這樣溫潤的我嗎?”
夢里的她先是搖頭,后是誠懇的回道:“不喜歡,我現(xiàn)在喜歡鮮衣怒馬,仗劍江湖的少年,越不講規(guī)矩我越喜歡”
少年聞言,低聲笑道:“那不就是以前的我嗎,那為什么你以前不喜歡我呢?”
陳清然搖頭,怎么會,她那認識她的以前,“我不認識你,你說謊”
十一聽見陳清然說話,剛才師父睡著了,他們都自發(fā)的小聲,悄悄的翻書,生怕打擾到她。
可師父現(xiàn)在這幅樣子,好像驚夢了,但綠蕪姐姐又不在,現(xiàn)在就他最大,他慢慢的摞過去,輕撫著她的背,語氣努力不冰冷,“師父,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陳清然感受到自己背上有一只手,力氣很輕,但是很嚇人,一下子清醒過來,聽到是十一的聲音,“沒事,我只是夢見了一個人”
突然捂住自己的嘴,似是后悔一般,自責道:“遭了,我為什么要說出來,俗話說三年不說夢,鬼神不上門”
然后對著四個孩子,語氣嚴肅道:“你們剛才什么都沒有聽到,我剛才神志不清,說的是夢話,當不得真”
其他三個孩子正在討論,如果師父做噩夢了,該怎么把她叫醒,都在說各自聽到的說法。
可聽到師父那一番威脅的言論,他們覺得,可以不用討論,師父已經(jīng)睡醒,只是還沒有完全清醒。
不過聽到師父的小奶音,小杭覺得,師父應該特別喜歡糖,不然她的聲音不可能會這么甜,以后他賺錢了,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師父買糖。
到了客棧,綠蕪在客棧里候著,看見自家的馬車,綠蕪心道,長安的記性果真好,不用人趕車,它自己就記得路
客棧里休息一天以后,七號那天早上,陳清然特意起的早早的,就是為了給三個孩子打氣
在考場外,人們就看見一個藍衣女子,戴著帷帽,身邊還跟著一個綠衣姑娘,面前還站著四個孩子,似乎在為他們加油打氣一般
“十一,小杭,小安,故里記住了,我們不求得第一,但也不能是倒數(shù)第一,考試證明不了什么,你們都放寬心,不要緊張,八月份的秋老虎很毒,你們要多喝水,別渴著”
四個孩子一起行禮:“徒兒謹遵師父教誨,請師父放心”
旁邊的路人竊竊私語道,“一個女流就趕讓人叫她師父,也不怕笑話,就這些孩子能中,我名字倒著寫”
周圍人一片嬉笑,還有人認可道:“是啊,一個女人家,不好好繡花,非要當什么師父,也不怕丟了自己父兄的臉面”
綠蕪氣不過,想去爭論一般,陳清然攔住她,“綠蕪,別去,惹到一身騷,別和這群人見識,一個月以后有得他們哭”
綠蕪還是憤憤不平,“小姐,他們這樣說你,奴婢氣不過”
陳清然耐心道:“你氣不過又如何,他們現(xiàn)在不過是口舌之快,你若吵贏了,也是口舌之快,有什么意義嗎?”
“這些人就是閑的,眼界低,與其和他們吵架,還不如把那時間拿來讀書練武,對待這種人,你不過得比他們千好萬好,你都對不起他們說過的廢話,好啦,不要生氣,幫我看看,有沒有長的好看的人,我已經(jīng)好久都沒看見過帥哥。”
綠蕪呆了一下,她剛才聽到什么,小姐說看帥哥,可剛才明明不是在開導她嗎,怎么話題轉(zhuǎn)換的如此快,不過小姐的話得聽。
掃了一圈,綠蕪沒有看見什么出眾的少年,到后面,她找人的標準都不說出眾,直接降低成為好看,可是沒有……
悄聲道:“小姐,沒有發(fā)現(xiàn)帥哥,都長的普通,不過好看的小姐倒是不少,小姐你瞧,環(huán)肥燕瘦,任你欣賞”
陳清然聽綠蕪的話,說實話,是沒有帥哥,連長相清秀的少年也沒有看到一個,可看到那么多美女……
陳清然:“綠蕪,我想……”
綠蕪抓緊陳清然的手,眼神誠懇道:“不,小姐,你不想去青樓,你想想,你現(xiàn)在是老師,四個孩子現(xiàn)在都還小,你怎么能做帶壞小孩子的事情呢?”
“你要為人師表,你要起好帶頭作用,至少五年之內(nèi),你都不能去青樓,小姐快放下你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和奴婢一起等四個孩子出來”
陳清然聽到綠蕪義正言辭的話,認為她說的對,道:“你說的對,我覺得我又不想去了”
然后,兩個人就像憨憨一樣,同打一把傘,在考場外乖乖的候著,不亂跑,陳清然和綠蕪講述自己在綿陽城的所作所為。
綠蕪聽完,贊賞道:“小姐,奴婢不得不給你比個大拇指,小姐真是個狠人,就是枝帶刺的玫瑰”
陳清然看著遠方的一個胖美人,她胖的恰到好處,肉都長著該長的地方,聽見綠蕪的贊美,道:“還行,我就是個心狠手辣的毒蝎美人,還是別用玫瑰贊美我,高看了我”
說著說著,孩子們出來了,十一最先出來,陳清然激動的跑過去,“十一,怎么樣,有沒有累到,餓了沒?”
十一難得看見如此熱情的陳清然,還有點不習慣,道:“師父,徒兒不餓,我的位置在最后面”
這解釋了他為什么會最先出來,沒有同三人一起,陳清然自然懂考場的規(guī)矩,最后排的最先交卷,最先出考場。
“沒事,那我們就在這里等他們仨兒”,說著,陳清然就把手搭在十一肩上
十一感覺師父的手在肩上有一種異樣,有點不舒服,但他還是忍住,估計是師父站久了,有點累。
不一會兒,小安回來了,看見陳清然,一下子就跑過來了,緊跟著是小杭,最后是小安,一行人聚齊,回客棧吃飯。
小杭在桌上,望著陳清然,道,“師父,你就不問一下我們考的如何嗎?”
陳清然正在喝酒,這個桂花酒不錯,味道香甜,聽見小杭的話,陳清然一臉莫名其妙,道:“有什么好問的,橫豎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我有什么好開口的”
故里放下了筷子,“師父的意思是,不在意我們的成績了哦?”
陳清然覺得自己不說清楚,孩子們會以為她不在乎他們,道:“其實,也是有點在意的,畢竟我也有私心,希望你們一鳴驚人,但是我又怕我的期望影響你們發(fā)揮,既然如此,我還就不如不多話,你們想告訴我,我就聽著;不想告訴我,我就不問,多簡單的事兒”
聽到陳清然的話,四個孩子懂了,原來師父是怕他們壓力太大,影響發(fā)揮,雖然師父對他們中舉沒抱什么希望,他們也得全力以赴。
在知了沒完沒了的叫聲里,鄉(xiāng)試結(jié)束,陳清然這三天腳麻的緊,覺得自己操心四個孩子的考試,很像一個老母親。
其實她的私心愿望是,小安中了就好,其他的三孩子,能中是最好,不中就拉倒,反正她都已經(jīng)想了好理由安慰自己。
鄉(xiāng)試的結(jié)果要一個月才能出,在這一個月里,陳清然已經(jīng)把四個孩子的功課往不同的方向引成功
經(jīng)過九個月的學習,四個孩子已經(jīng)明白,師父希望十一學武,小杭經(jīng)商,小安科舉,故里學醫(yī)。
這日,趁著太陽不是那么毒,陳清然在院子里教故里用針當武器,幾個孩子現(xiàn)在都有一定水平的大夫本領(lǐng),當然最高的還是故里
“故里,就這樣,從袖子里面滑出來,手掌用力”,只聽“唰”的一聲,陳清然手里的銀針飛出去了,這還是她特意去鐵匠鋪打的,每人一套
只聽一聲尖銳的“啊”,陳清然心一咯噔,心道:糟糕,不好,飛到人了,而且聽聲音還是小杭那小鬼頭的。
只見桃花樹上跳下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根針,委屈道:“師父,你平時讓我們幾個互扎還不夠,人家好不容易爬個樹,你都拿我當耙子,哼”
聽見這童言童語的哭訴,陳清然滿懷歉意道:“對不起,小杭,師父沒注意,剛才師父看見那里有蝴蝶,想去扎它的,結(jié)果沒想到你在樹上……”
小杭繼續(xù)委屈道:“師父,蝴蝶與你無冤無仇,你怎么拿它當靶子,你要找靶子找蒼蠅不是更能鍛煉武功嗎?”
陳清然聽見蒼蠅,心里翻起一個白眼,“小杭,為師勸你,別輕易說蒼蠅二字,不然你綠蕪姐姐怕是會追著打你,還好今天她不在家”
小杭摸不著頭腦,疑惑道:“這是為什么啊,師父”
陳清然給了小杭一個真誠的微笑,“以你綠蕪姐姐那賢惠樣兒,看見有蒼蠅她會很自責”
“啊,這樣哦,那小杭下次不會了”,小杭語氣突的低了下去
突然又似想到什么,“師父,故里學醫(yī)你教他使銀針,那我經(jīng)商,師父豈不是教我用銀票殺人?”
陳清然:“……”
“我覺得你想多了,你以后有錢了,拿錢砸人那才是最開心的”
小杭憤憤不平,嘟起嘴道:“師父又想扯話題,明明現(xiàn)在就是沒空搭理我,實話實說又何妨,我難道還會吃醋不成?”
“為師只是沒有過多的銀票給你揮霍,你可別冤枉我”,陳清然有點小怒火,這小刺頭說的都是什么話,說的她好像偏心一樣!
這時,綠蕪火燎燎的身影跑來了,陳清然難得看見她失態(tài)的時候,一想到綠蕪今日下山的任務,“綠蕪,莫不是……”
陳清然還沒有說完,綠蕪“嗯嗯”的點頭,每一寸眉毛都散發(fā)出我很開心,喜悅道:“小姐,中了,都中了”
“什么,都中了?”陳清然不敢相信,難不成這四個孩子都是天選之子?
綠蕪把紙遞給陳清然,道:“小姐,十一是第一名,解元,小杭第二十七名,小安和故里分別是五十五和五十六,這次江陽城總共錄取一百五十人”
陳清三聽到這個消息,又看到紙上所寫的句句屬實,一下子把故里拉過來抱住,激動道:“故里,中了,你們都中了,沒想到你這次還考了五十六,為師那時太低看你了,實在是不應該”
屋里的小安和十一聽見動靜,隱隱約約聽到中了,出門查看,陳清然看到十一出來了,把他招呼過來,“謝景,現(xiàn)在該叫你謝解元了!”
陳清然看到小杭已經(jīng)愣了,拍拍他的頭,“小杭,別高興的呆住了,來,笑一個,二十七名呢,值得表揚”
最后是小安呆呆的走過來,眼睛里充滿了不可思議,結(jié)巴道:“我……我中了,我竟然中了,李家現(xiàn)在有舉人了,爹娘肯定開心的要命”
沒想到故里卻是耐住了性子,問道:“師父很高興我們中舉了嗎,可是我沒有考好,倒讓師父丟臉了”
陳清然摸頭安慰,“傻瓜,已經(jīng)很棒了,為師先前以為只有十一能中,沒想到你也中了,證明為師教導有方”
聽著師父的自戀,小杭已經(jīng)反應過來了,立馬拍馬屁道,“那可不,師父教導的學生,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一騎挑千軍”
陳清然寵溺一笑,“你啊,就慣會哄我開心,漂亮話一句接一句,還把自己夸進去了,小嘴這么能說,以后師父就跟你混了”
“好啊,師父可要說話算數(shù),只要我有一百兩,也會讓師父吃香的喝辣的”,小杭保定道
接著陳清然走到綠蕪面前,認真道:“今天早上,我偷偷的燒香拜文曲星,那煙環(huán)繞上升,恰似一朵蓮花,我那時就想,這是吉兆,估摸著肯定會中,沒想到四個孩子都中了,我這心情啊,比我單挑打戰(zhàn)時還激動”
“這么一看,我確實有成為良師的潛質(zhì),不如以后我女扮男裝,去戰(zhàn)場打戰(zhàn)如何,得勝歸來,使點計謀,當個太傅?”
綠蕪聽著陳清然前后不搭調(diào)的話,內(nèi)心明白,小姐是高興的,難得見她如此不顧形象的說話。
“小姐,難不成你以后還要去當將軍?”綠蕪不敢相信的問道,在她看來,女子保家衛(wèi)國是很好,可是沒有娘子軍啊!
陳清然點頭,“嗯嗯,有這個想法,只等候鳥南飛,我才放的下心”
四個孩子在旁邊嘰嘰喳喳的說不停,分享彼此的喜悅
小杭:“哥哥,你說你是不是背著我用功了,竟然得了第一?”
十一靜靜的看著弟弟,淡淡道:“沒,天性使然,大概是因為你愚笨吧”
故里:“大師兄,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么寫最后一道題的嗎,我想借鑒一下”
十一:“今天晚上給你”
小安:“真沒想到我現(xiàn)在就是舉人了,我爹娘若知道了,肯定激動的睡不著覺”
小杭:“你剛才已經(jīng)說了一遍,我們都聽見了,不用再強調(diào)”
小安:“我這不是激動嗎,重要的事情說三遍,開心的事情自然也要多說一遍”
小杭壓低聲音道:“你們看,師父高興的合不攏嘴,現(xiàn)在都開始胡言亂語,說到當太傅了,你們說,師父莫不是開心傻了?”
其他三人眼神警告,故里道:“若被師父聽見了,傻的人就是你,以師父的脾氣不把你打傻都對不起她的本領(lǐng),你要明白師父可是神不知鬼不覺,殺了綿陽知名人物錢磊”
小杭聽到,急忙捂住嘴,驚恐道:“口誤,剛才實屬口誤,為了不讓師父生氣,你們都別說出去”
小安和故里“哼”一聲,轉(zhuǎn)過頭,看著師父,師父今天心情真的非常好呢。
陳清然和綠蕪說完話,對著四個孩子道:“好啦,今個兒是個喜慶日子,你們想想該如何慶祝,為師奉陪到底”
小杭為了緩解尷尬,提議道,“師父,不如你告訴我們,你以后想做什么,我們到時還可以當您的助手呢!”
陳清然想了想,她也不知道她未來想做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她想當兵,但當兵之前,她想做一個厲害的人,來無影去無蹤那種。
不過那個想法有點血腥,還是莫教壞了孩子們,道:“既然你們都這么閑,不如我們來比武如何?”
故里是捧場二號選手,“好!我想同大師兄比”
陳清然覺得故里的想法挺遠大,就這不怕輸?shù)木?,值得表揚!
道:“既然如此,都拿上你們的劍,我們?nèi)ゾ毼鋱觥?p> “練武場,我們還有練武場?”小杭眼里充滿了不可置信,在桃林生活了這么久,他從來沒見到那里有練武場,莫不是師父藏起來了,還是不用特殊的法子就看不見?
“當然有,跟著為師來”,說罷,陳清然用輕功飛起來,四個孩子也緊跟著施展。
一個月肯定練不成輕功,但九個月綽綽有余,再加上陳清然給他們吃增長內(nèi)力的藥丸,四個孩子的輕功已經(jīng)可以飛檐走壁。
一刻鐘后,一行人來到練武場,陳清然最先落地,其次是綠蕪,四個孩子還是第一次看見師父用輕功,師父的落地姿勢好美,干凈利落,有帶有一絲說不出的氣質(zhì)
仿佛對自己的輕功很滿足,陳清然露出驕傲的姿態(tài),十一看著師父這股得意勁兒,內(nèi)心很不敢相信,他怎么從師父看到了……皇家之氣。
他幼時曾和祖父入宮,見過那些皇子公主,皇家子女和世家子弟總歸有不同,可師父身上的皇家氣質(zhì)比那些皇子公主更濃郁,既然如此,師父難道是公主,是那個國家的公主呢?
還沒有等他想明白,就聽見師父的聲音,“十一,故里蠢蠢欲動想和你比試,你要應戰(zhàn)嗎?”
十一聞言,扯出一個笑容,“小師弟既然要比試,作為大師兄自然得奉陪到底”
“好,為師欣賞你的氣度”,看了一眼十一,又看了一眼故里,道:“規(guī)矩很簡單,沒有誰大誰先,只有輸贏,誰先把武器放在對方的喉嚨處就是贏家,當然,也可以用你們的暗器,不把人傷重即可”
這一番話說的很清楚,武器隨便用,暗器也可以使,傷人也行,只要傷不死就可以。
十一和故里來到練武場中央,相互行禮,陳清然和其余兩人退到一邊,以免影響他們。
十一用木槍,故里是木劍,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看著十一身上的淡然,故里身上的殺伐之氣,陳清然一時也不好估計誰會贏。
刀光劍影之間,兩個孩子打的激勵,四個人的眼睛跟著他們的身影而動,小杭眼睛直直的盯著哥哥,抬頭一看,師父竟都看癡了,低聲問道:“師父,你覺得誰會贏?”
陳清然正看的起勁,被小杭的突然提問搞的有點煩,但還是認真回復,“我覺得故里會贏,你看他的劍耍的多溜”
小杭心中不滿,哥哥怎么可能會被小師弟打敗,肯定是師父故意逗他,“師父看著吧,我覺得大師兄會贏”
陳清然沒有回答,比武場中間的斗爭越發(fā)激烈,突然一聲“唰”一聲,只見故里丟出一根銀針,十一見銀針飛來,閃開身形一躲,剛一回頭,一個冰冷的東西抵在喉嚨,只聽故里活潑的聲音:“大師兄,承讓了”
十一知道自己輸了,既然技不如人,那就好好的甘拜下風,“小師弟莫謙虛,是我學藝不精”
陳清然見故里贏了,十一輸了,內(nèi)心是又氣又好笑,剛才小杭的問題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竟一言成戳,她這金嘴,嘖嘖嘖。
不過十一還是輸了,她走到比武場中間,這時故里已經(jīng)放下劍,陳清然對著故里,贊揚道:“故里,做的不錯,沒想到為師還真的低看了你,再接再厲,為師期待看見更靈活的你”
“嗯嗯,師父放心,我記住了,下次故里一定更厲害”,故里聽見陳清然的夸贊,頓時滿懷笑意。
接著又看著十一,雖然他輸了,但他臉上滿是淡然,好像這是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陳清然看著是有點生氣,雖說他今日輸在了師弟手下,來日方長,若輸給敵人,豈不是命都沒了?
陳清然嚴肅道:“十一,你輸了,不要認為這是件小事,刀劍無眼,今日只是同門之間的比試,來日呢,若是和敵軍對戰(zhàn),抵在你喉嚨上的劍不會是木劍,也不會停頓,只會一劍貫穿”
十一聞言抬頭,師父好像生氣了,可他并沒有把比武不當回事,只是躲避的時候看到師父的笑,一時間迷住了而已。
開口卻道:“師父,徒兒學藝不精,辜負了教誨,自愿受罰”
陳清然看著他當回事的樣子,內(nèi)心好過了不少,道:“無妨,師父教你一招,把槍給我”
十一立馬遞過去,陳清然接過,“你們幾個退去場邊,綠蕪拿著故里的劍留下”
聽到她的命令,綠蕪留下,四個孩子乖乖的退在場邊,陳清然道:“綠蕪,拿出你的真本領(lǐng),該怎么來就這么來,不要讓我,否則就是害了我,害了四個孩子,懂了嗎?”
聽陳清然說的這么嚴重,綠蕪點頭,眼睛里裝滿了嚴肅,“小姐,我懂,要全力以赴的出手”
“那來吧”
“小姐,看好了,奴婢手中的劍可不認人”
一時間陳清然和綠蕪立馬打起來了,動作非常之快,十一覺得自己都看不清師父的身影,只能看到她的衣角
而在比試中的綠蕪,只能感受到小姐的身影在晃動,自己剛把劍刺過去,人就不見了,都是刺空
場上的比試進入白熱化,陳清然自然能在三招之內(nèi)把綠蕪拿下,可她不想,只有把綠蕪的力氣耗盡,一會兒十一才能看見她的動作
突然……一句淡淡的聲音,“綠蕪,你輸了”
“啊?匕首?”小安大聲道:“綠蕪姐姐的脖子被匕首抵住了”
綠蕪顫顫巍巍的,睜大雙眼不相信般,驚恐道:“小……小姐,你……你的匕首是多久出來的,我怎么沒注意”
陳清然見綠蕪被嚇住了,立馬把匕首收回來,問道:“沒事吧?”
見匕首收了回去,綠蕪感覺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就軟了,努力讓自己站立住,心想剛才肯定丟臉死了,明明小姐沒有對她下殺手,她怎么還是怕呢?
“小姐,奴婢沒事,沒想到我也要用學藝不精的借口了”
陳清然搖頭,“無妨,既然你都被嚇到了,說明這匕首的出現(xiàn)確實是出其不意”
“既然這樣,你就先帶三個孩子回去”,對著場邊的孩子們道,“十一留下,其他三人隨綠蕪回去”
小杭本來有滿口的話想問師父,可是師父叫他們跟著綠蕪姐姐回去,想來是想教大師兄必殺技
綠蕪來到孩子們面前,溫聲道:“走吧,隨我回去”
于是,三個孩子戀戀不舍的走了。走之前還對陳清然行禮,“師父,徒兒告退”
十一來到陳清然面前,說實話,他被師父的那一招震驚了,他都沒有看清匕首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陳清然看著這孩子還在沉思,道:“剛才為師的動作可有看清?”
十一誠懇的回答:“回師父,沒有”
陳清然:“……”
說實話,她已經(jīng)把動作放的很慢,還特意把綠蕪的力氣耗完,但他告訴她,他沒有,她有點崩潰。
但教徒弟不就是一次次的遭受打擊,一次次的振作嗎?
定住心神,道:“無妨,為師教你,你慣用長槍,和匕首剛好是天作之合,你想想,和你對戰(zhàn)的敵軍,和你比拼時,喉嚨上突然出現(xiàn)一只匕首……”
說完陳清然手把手的教著十一,她告訴他,這招叫匕首鎖喉,是她發(fā)小教她的,發(fā)小是一個很厲害的將軍,還說十一以后也會成為一個厲害的將軍。
…………
兩年后,四個孩子正在比武場比武,陳清然檢查他們的武功進展,這兩年,十一如同竹子,蹭蹭的往天拔,舉手之間,頗有少年的味道,但他表現(xiàn)的很像個風光霽月的君子,清冷溫和。
現(xiàn)在是小安和小杭在比武,這兩人如同杠上一樣,輸給大師兄可以,輸給小師弟可以,但就是不能輸給彼此。
突然,陳清然手上的紅繩動了,搖晃的很劇烈,先前為了方便,她把鐲子變成了紅繩
紅繩一動,鐵定是有人遇到了危險,而且還是天大的危險,接著她腦海里面閃過幾個詞,傅柔嘉,綁架,章親王府。
陳清然聽說過章親王的名號,說他少年時救過大周皇帝,一只腳被刺客砍斷,落下殘疾,生性大變,成了變態(tài),以折磨少女為樂,越美貌的少女,折磨手法越殘忍,而她之所以能知道,是因為她一次下山,江陽城百姓閑聊,她碰巧聽見。
可江陽城離錦州兩個月的路程,章親王的事跡竟然還能流傳到這里,說明他折磨人的方法肯定比傳言中更殘忍,所以芙姐姐危矣……
陳清然不敢想象,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去救人,她對著正在比武的兩人喝止道:“停下”
小安和小杭打的正起勁,聽見師父著急的說停下,乖乖照做,師父少有失態(tài)的時候,小杭面露不解道:“師父,怎么了?”
陳清然沒空回答他,對著十一道,“十一,師父有急事,要馬上出去,你一會兒帶三位師弟回去,記得告訴你綠蕪姐姐,讓她不用擔心我,這段時間你們也要自覺讀書練武”
說完,吹了一聲口哨,只聽踏踏的聲音,長安嘶啞著跑了過來,陳清然立馬翻身上馬,對著十一再次叮囑道:“十一,可記住了?”
十一見師父如此慌張的樣子,心想她肯定是遇到了急事,對著陳清然嚴肅的行禮,“師父,十一明白,師父放心去”
聽見十一的保證,陳清然轉(zhuǎn)過頭,立馬拉動韁繩,“長安,去錦州”
長安聽到陳清然的命令,抽動馬蹄就開跑,長安在這三年多的時間里,日夜吸收仙氣,脫胎換骨成了寶馬。
站在練武場的三人聽到師父對大師兄的話,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師父怎么著著急急的出去了,而且還是去錦州……
故里剛才一直和十一站在一起,他自然完完整整的聽見了兩人的對話,師父還是第一次用這么快的語速說話,太快了,若沒有和她生活過一段時間,是肯定聽不清的
他抬頭,面露擔憂,問道:“大師兄,師父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嗎?”
十一低頭看見小師弟臉上的擔心,道:“可能吧,看師父如此慌張,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兒”
小安和小杭眼睜睜的看見師父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他們眼前,嘴巴張的可以放下一個雞蛋,可現(xiàn)在不是感嘆師父身手敏捷的時候,兩人小跑到十一面前。
小杭開口道:“大師兄,師……師父好像出去了,你說,會不會是師父的師門出事情了?”
“是啊,大師兄,你看師父走的好急,連包袱都沒有收拾”,小安緊跟道
十一嘆了口氣,他是四人中最大的,所以師父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做主,道:“先不要亂陣腳,也不要亂猜,我們聽師父的話,乖乖的讀書習武”
當長安騎馬載著陳清然出桃林的時候,陳清然身上的裝扮立馬就變了,又變成那個身穿藍衣,頭戴抹額的思追公子
她悄悄的施法,結(jié)果,好像感覺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沖破一樣,她內(nèi)心罵道:該不會是距離太遠,驚蟄留在她體內(nèi)的氣息遮蓋不住法術(shù)?
如果這是這樣,她的氣息不就會被那個成玉元君發(fā)現(xiàn)嗎?
管他呢,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救人更重要,等她到達錦州城,徹底的隱藏自己的氣息,這樣還看那人怎么發(fā)現(xiàn)。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陳清然把長安留在錦州城外,施了結(jié)界
進城以后,她去離章親王府最近的客棧訂了間房,又去買了幾身女裝,披風,還有干糧放在客棧
江南離錦州很遠,馬車需要一個月,但若是輕功,五天即可,以章親王的變態(tài)性子,綁架芙姐姐肯定是用輕功,所以她只要守在章親王府門外就行了
一日接著一日,陳清然感覺自己是越來越煩躁,她怕因為自己的失算,讓芙姐姐遭受奇恥大辱。
這日,她又躲在一顆樹上查看,內(nèi)心很是佩服自己,沒想到曾經(jīng)的長樂公主,為了救人,竟然偷偷摸摸當起了暗衛(wèi)……
這幾天,她把章親王府的暗衛(wèi)位置摸清楚了,路線也摸個大概,盯門口的時候,她還在腦子整理路線,看到時候怎么殺出來,后來直接放棄,直接把人殺掉不就好了嗎?
陳清然還沉浸在自己腦洞里,覺得剛才那個想法甚好,還在心里頭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這時,章親王府門前緩緩行來一輛馬車,車夫停下馬后,馬車里面的人從里面抬出一個箱子,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磕著碰著
陳清然想,就算是那章親王的金銀珠寶,也不會如此小心翼翼,事出反常必有妖,難道里面是芙姐姐?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而后人們把箱子抬進大門,陳清然找到個盲角,從樹上一躍而起,進了章親王府,悄悄跟在侍衛(wèi)身后
她還能聽到有人說話,看那地瓜樣兒,估計是管家,“都輕點兒,這可是親王最近得到的珍寶,江南貨色”
侍衛(wèi)們唯唯諾諾的,低聲道:“管家,奴才記住了,聽說這里面是江南第一美人,也不知滋味如何?”接著,幾個人發(fā)出淫笑
管家接著道:“猴急什么,我們家王爺都是頂好的人,那一次的女人沒拿給你們嘗過”
陳清然聽這這些人的污言碎語,內(nèi)心的火是一冒三丈,還頂好的王爺?
陳清然心中冷笑:人是頂好,不然下地獄也不會拉上你們,畢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啊。
幾人抬著箱子進了一條走廊,陳清然不敢跟太近,怕被發(fā)現(xiàn),而且那個跟蹤人還光明正大的走走廊,是嫌自己的背影不夠亮眼嗎?
而且,還有暗衛(wèi),她在多重因素影響下,跟蹤的那是一個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注意,這些人又改掉方向。
估摸時間,現(xiàn)在剛好是暗衛(wèi)換崗,陳清然趁這個時間差,一個悄無聲息的飛躍,飛過了那條走廊,可那群人不見了!
陳清然眼淚都急出來了,那群人渣把芙姐姐抓去哪兒了?
但現(xiàn)在不是慌亂的時候,她立馬進了間屋子,反身把門關(guān)起來,躲在床底下,內(nèi)心思考現(xiàn)在該如何?
過了一刻鐘,房間有人進來,這個難聽的聲音,好像是那個管家的,只聽管家道:“王爺要晚上才能回來,你一會兒好好提點王二嬸,對待不聽話的姑娘,我知道她有的是法子治住,但這次不同,這個姑娘是王爺花了好大力氣才弄到手,讓她好好供著這位姑娘,過了今晚,隨她教訓”
陳清然聽著是牙癢癢,這矮地瓜,果真和章親王那變態(tài)是一家,就這賤樣兒,鐵定得到了章親王的親傳。
等那個人走后,不一會兒又來了個人,嬌滴滴的聲音,“管家,您找我?”
陳清然聽著這個聲音,忍不住的慫了一下肩,全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聲音的惡心程度不亞于顧如月,她覺得這種女子長孫漓值得擁有,兩百年以后,給他安排一個院的。
管家淫蕩的聲音響起了,“阿花,你可讓我想死了”
說完,只聽一聲驚呼,那女子已經(jīng)坐到了掌柜腿上,嬌滴滴的聲音帶著驚恐道:“管家,現(xiàn)在還是白天呢,若被王爺發(fā)現(xiàn)了,該……”
“怕什么,你要知道王爺早就對你沒興趣了,若不是我護著你,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能承歡在我身下嗎?”
“阿花自然知道管家的救命之恩,若不是管家看上了我,那一晚我肯定會被送去亂葬崗”,阿花邊說手邊動,靈巧的挑逗著管家
管家本來就是欲火上身,經(jīng)過這一挑逗,心被抓的癢癢的,喘氣道:“小妖精,這……這可是你主動,那就讓爺來滿足你”
說著,只聽“咚”的一聲,陳清然覺得頭上的床板好像都要斷了,然后就是扯衣服的聲音,那嬌滴滴的女聲還不忘叫兩聲助興
聽完兩人的對話,陳清然算是明白,管家這是把自己主子綠了,這個阿花肯定也是以前被章親王搜羅來的漂亮姑娘,如果不小心摧殘死了,就會被送去亂葬崗。
結(jié)合中午那兩個侍衛(wèi)的話,章親王折磨過的女子,若活著,也會被送給侍衛(wèi)們糟蹋,這個阿花運氣好,章親王折磨過以后,管家就把她護住,自己享用。
這么一想,陳清然覺得事實可能真是如此,可聽到床吱呀吱呀的聲音,陳清然是真的很怕床板突然斷了,而且聽著咿呀咿呀的女聲,淫蕩的叫罵聲,陳清然覺得自己的臉燙燙的。
內(nèi)心暗罵道:沒想到救個人,都還要遭受活春宮的考驗。
一刻鐘后,聲音終于停止,緊接著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阿花此時的聲音不嬌滴滴了,變成了嬌媚,“爺,這就要走了嗎?奴家還沒夠呢”
“小妖精,今天晚上我再給你,一會兒王爺就要回來了”,接著管家又在女子的身上捏了一把,“你就在床上等我,我也舍不得你”
然后笑了好幾聲,大概是阿花的嬌媚樣子又刺激了他,只聽啪啪啪的聲音,陳清然在床底下想,這總不可能是房事聲音吧……
過了好一會兒,一聲吱呀的關(guān)門聲,腳步聲遠了,這時,陳清然聽見床上嬌滴滴的阿花罵道:“呸,死肥肉,還打老娘,一副淫賤樣兒,和主子是一樣兇殘,結(jié)束了也不忘打老娘”
陳清然聽著嬌滴滴的聲音變成了惡狠狠,和剛才嬌媚的呻吟有很大不同,但陳清然的內(nèi)心希望卻是,花大姐,求求你,穿上衣服出門吧。
阿花罵罵咧咧了好久,突然大哭道:“為什么……為什么我的命這么苦,進了這個狼窩,每天不是被折磨,就是擔心什么時候會被殺”
哭了好一會兒,阿花感覺背上突然有溫涼的觸感,清冷的聲音響起:“別哭,衣服穿好”
阿花朦朧這淚眼抬頭看見說話的人,這個少年長的好甜,跟她記憶里阿娘做的桂花蜜糖一樣,聽見他說把衣服穿好,阿花這才反應過來他給自己披上了衣服。
可是他怎么會在管家的房間,難道是來拯救家里姐妹的,可是每年來章親王府的義士那么多,都被殺了,長的越好看的,折磨得越慘
想到這里,阿花裹緊衣服,抓住少年的手低聲勸道:“我不知道你是誰,若是來救你家姐妹的,我勸你快走,你是救不出去的”
“還沒走到門口就會被抓住,而且那章親王男女通吃,你長的如此好看,會被折磨的很慘”
陳清然聽著阿花的話,內(nèi)心有點羞愧,她剛才還見證了她最屈辱的時刻,低聲安慰道:“無妨,我會帶我姐姐出去的,你若相信我,就穿好衣服,今天晚上我?guī)氵h離這座地獄”
“真的可以嗎?”阿花愣了好一刻,遲疑的問道
陳清然點頭,“嗯,相信我”
阿花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相信了,大概是他淡定的模樣,也可能是他堅定的眼神。
阿花把眼淚抹干,哽咽道:“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會帶我回家”
說著,自己把衣服穿上,穿的很快,所以有點手忙腳亂,她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藍衣少年背對著她,心里升起一股異樣,這位公子好有修養(yǎng)。
“公子,我穿好了,需要我?guī)湍阕鍪裁磫???p> 聽見阿花的聲音,陳清然轉(zhuǎn)過身,對著阿花道:“你知道章親王睡的房間嗎?或者說他欺辱少女的地點在哪兒?”
阿花聞言,點頭道:“嗯嗯,我知道,我記得我剛被抓進來的時候,被人帶進了正竹苑,但具體是哪一間房間我就不清楚了,我被蒙住了眼睛,正竹苑還是從管家嘴里套出來的”
陳清然覺得信息量已經(jīng)很大,她對阿花認真道:“阿花,你聽著,待會兒你就呆在這里,不要出去,今天晚上無論外面多大的動靜你都不要出去,天快黑的時候,你就收拾東西,把管家房里值錢的東西都包起來”
“可,可管家剛才說晚上要回來,我怕……”阿花的眼里充滿了驚恐,雙肩抖動著
陳清然知道她是受過了許多的委屈,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給她安慰,“不怕,我讓他今晚回不來”
阿花顯然被陳清然的話震驚了,“公子,不嫌我臟嗎?”
陳清然剛想搖頭否定,就聽阿花破罐子破摔道:“管他呢,今日奴家就同公子賭一把,賭贏了遠離牢籠,擺脫屈辱;賭輸了大不了就一死,十五年后又是一個美貌女子”
陳清然聽著阿花的話,覺得這孩子有前途,嚴肅道:“你要相信我,我這人一向言出必行”
“既然如此,我現(xiàn)在先出去,你就在屋里不動,待會兒有人給你送飯時,你一定要吃飽,只有吃飽才有力氣跑”
阿花重重的點頭:“放心吧,公子,我一定吃的飽飽的,送飯的人走后,我就把門鎖死,誰也進不來”
聽著阿花豪情壯志的話,陳清然忍不住一笑,“好,那我去殺人了,別忘記我說的話”
還在她手里放下一顆藥,“吃完飯就吃,這樣你就不會昏迷”
阿花看著手中的藥,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她從來沒見過有人會把殺人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可直覺告訴她,這位公子不是壞人,他只是在懲奸除惡,說實話,她是真的很希望這位公子能成功,這樣就不會有美貌的姑娘,無辜慘死。
陳清然從管家房門出來,悄悄的來到廚房,她專門挑沒有暗衛(wèi)盯著的人走,來到廚房,施了個法術(shù),廚房里的廚娘立馬都不動了
她走過去往禍里,菜里,水里都下了藥,此藥入口會讓人昏迷不睡,她不想這些人被毒死,她想讓他們被殺死
從廚房出來以后,法術(shù)自然而然的解除,陳清然又來到侍衛(wèi)們住的地方,變出一把匕首,趁他們不注意,一刀一個。
有些人還在吃飯喝酒,看見陳清然,還沒有叫出來,喉嚨就被割了
這個院子大概能住二百個侍衛(wèi),陳清然守在離院子門口最近的房間,進來個侍衛(wèi)就動手割喉,接著把他們拖進房間。
很快天黑,陳清然聽見外面哄鬧的聲音,明白是變態(tài)回來了,來到井邊,舀水把匕首沖洗干凈。
隨后摸索著進了正竹苑,藏在二樓的書房,書房很安靜,沒有人看守。
陳清然心道:仁義道德對那變態(tài)有用嗎,他幼時讀過的圣賢書恐怕早都喂了狗。
透過窗戶,陳清然看見,兩個孔武有力的中年女人抬著一個人進了房間,她看見了那張臉,那張小家碧玉,溫文爾雅的臉,那是她的表姐陳天芙,如今的江南首富之女傅柔嘉。
陳清然想下去救她,可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中年男人來了,那男子身穿深藍色錦衣,身形消瘦,兩眼空虛,透露著一股淫光。
想也不用想,陳清然就知道這是章親王長孫淦,她前夫長孫漓的后代,心罵道:果然長孫家的人,沒一個是好貨。
那群人把章親王送進房間,就在門口守著,陳清然下樓,她知道正竹苑有很多暗衛(wèi),所以她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趁門外守著的兩人對視聊天,陳清然抓住機會,一下子從二樓躍下,來到章親王房間的窗戶下,靈巧的閉過所有眼線,打開窗子,越了進去。
她的動靜非常輕,不注意聽根本聽不到,進了房間,陳清然摸索著尋找床。
而在剛才陳清然找時間進房間的時候,長孫淦正對著床上的人大放厥詞,語氣淫蕩道:“都說傅家的女兒是江南第一美人,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女子聲音帶著哭腔道:“別,別過來,走開,你這個變態(tài),我哥哥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長孫淦聽著一笑,狠厲道:“哥哥們?笑話,你傅家的人壓根就不知道你在我這兒,你說,若你成了具尸體,紅顏枯骨,埋在土里,誰會發(fā)現(xiàn)你呢?”
女子顯然被嚇住了,一味的叫道:“走開,別過來,滾,你這個變態(tài),你不得好死”
女子的話仿佛激起了男子的怒火,氣道:“不得好死?我看今日誰先死,上了我的床,就別想活著下來”
說著,就朝床上撲去,抓住女子的手,就想去親她,陳清然終于找到床的位置,聽到女子的哭聲,而那個禽獸正在對她動手動腳。
她的氣一下子上來,把匕首緊緊握著,腳尖輕點,來到床邊,對著撲在女子身上的男子,狠狠一插。
被壓住身形的女子,驚恐的眼睛里裝滿了眼淚,就像小鹿的眼睛沾染了塵埃,她感覺身上的人一頓,接著瞄見他背上插著匕首,身后站著一個人,用盡全力的刺著匕首。
而男人正沉浸在溫柔鄉(xiāng)里,他還在解少女的衣服,可自己的腰突然一痛,緊接著,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這還不算,體內(nèi)的東西迅速拔起,狠狠的對著自己的背又是一下,他立馬反手握住,發(fā)現(xiàn)這是匕首。
腳向后踢,大叫道:“有刺客,護駕”
陳清然哪能讓他如意,學著前世逛青樓的記憶,語氣嬌媚,帶著哭氣道:“王爺,輕點,奴家痛”
門外的人聽到女聲,相視一眼,紅著臉憋笑,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這江南首富的女兒怎么如此放蕩?
長親淦翻身坐了起來,拿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腰,拿出來一看,滿手是血,怒了,抬頭看見陳清然,一下子楞住,這藍衣少年帶著抹額,長相是說不出的好看,氣質(zhì)就很讓人耳目一新,就很甜,他明明不愛吃甜食的,看到這個少年,如同吃了蜜。
而他臉上還有血,想來應該是自己身上的血,笑道:“沒想到是一匹烈性的公馬,本王喜歡,好久都看見這么好看的少年,剛才那幾聲嬌媚本王聽著十分受用,一會兒就讓你叫個夠”
陳清然見變態(tài)不怒反笑,還用言語踩賤她,本來就不可忍,這下更忍不住了,叫囂道:“來啊,看誰死的更快?”
這句話帶有幾絲魅惑,勾人的很,長孫淦覺得自己的欲火更濃烈了,站起來,取下床頭掛著的劍,淫笑道:“美男放心,我待會兒一定讓你死的很慘”
陳清然丟掉匕首,悄悄變出配劍,緊接著長孫淦就像她飛了過來,陳清然身形一躲,來到長孫淦身后,長孫漓立馬轉(zhuǎn)身,舉起劍向陳清然劈了過來。
陳清然立馬拿劍抵住,心道:沒想到這外強內(nèi)干的變態(tài)還有兩刷子,可也改變不了他今晚會死的命運。
長孫淦想,自己好歹四十歲,力氣肯定比這乳臭未干的少年大,沒想到自己竟比不過,他剛想把劍收回來,可竟然收不回來
他驚恐的抬頭看著這個少年,只聽他說了一句“太遲了”,自己的喉嚨就是強烈的一痛,他知道這是被割喉了。
可那把匕首明明不是在地上嗎,怎么又突然出現(xiàn)在他手中,可還沒說出口,他感覺渾身沉重無比,頭很痛,接著“嘭”一聲,落在了地上。
陳清然見長孫淦落倒在地,立馬蹲下身,拿著匕首在他身上戳了好幾刀,心窩一刀,肺一刀……
長孫淦的血吐的更多了,眼里充滿了不敢相信,仿佛在說,我怎么可能會死在你手上。
陳清然笑笑不說話,手起手落,對著他的褲襠又是一刀,長孫淦本來覺得自己在臨死邊緣,可下半身的痛疼,讓他忍不住叫了出來,還沒有叫出口,他覺得喉嚨又是一痛,隨后頭歪了過去
陳清然見他這幅死樣,呸了一聲,道:“老子就不相信,你這樣還能不死,把你心刺了,肺刺了,幾個大出血的穴位都給刺了,這樣都不死還真是禍害流千年”
“還踩賤老子,你祖宗踩賤我的仇還沒有報,你又來添一筆,不讓你們長孫朝堂來一次地震都對不起我自己”
隨后丟下匕首,站起來,來到床邊,床上的女子看到如此變故,嚇的說不出話來,但她理智還是清醒的,不可置信道:“你……你殺了他?”
陳清然重重的點頭,算作回答,沉重道:“你快穿衣服,待在這兒不要動,我處理好外面的人就來帶你回家…找…找父兄”
傅柔嘉看見這個滿臉是血的少年,他頭上的抹額也沾有幾滴血,他手起刀落之間,地上的那個變態(tài)就死了,
見他走到尸體邊,她忍不住大聲叫道:“你要走嗎,可不可以帶上我?”
傅柔嘉的聲音太過于大聲,再加上剛才的打斗聲,終于讓門外守著的人感覺不對,侍衛(wèi)沖了進來。
看見自己的主子倒在地上,渾身都是血,眼睛睜的老大,門衛(wèi)喝道:“你這小人,竟敢暗殺親王,該當何罪”
陳清然面無表情的看著兩個人,章親王的侍衛(wèi)絕對不是好貨,他們守在門外,不只見證了多少女子的死亡,想到這里,陳清然心中冷道:這兩人都得死。
兩個侍衛(wèi)被眼神嚇住了,眼睛里是濃濃的殺氣,讓他們?nèi)滩蛔∧_軟,奇怪,他們殺了那么多人,怎么會被這個小子嚇?。?p> 一人舉劍便陳清然殺過來,另一個人則立馬跑道院子里大喊:“王爺遇刺身亡,速來捉拿刺客”
“王爺遇刺身亡,捉拿刺客,陛下重重有賞”
而留在屋里的侍衛(wèi),面露兇狠的殺過來,陳清然不屑的哼了口氣,侍衛(wèi)一看更生氣,立馬殺過來,剛才王爺死在輕敵,他才不會,他要為王爺報仇,為他血洗恥辱。
陳清然見著侍衛(wèi)刀刀致命,覺得這人武功挺好,對他說了聲“嘿”
侍衛(wèi)已經(jīng)殺紅了眼,這人怎么還不死,他怎么刺不中他,又聽見叫他的聲音,手中的劍更有力了。
陳清然被這侍衛(wèi)直接整氣,動作也狠厲很多,若不把他殺死,她一會兒哪有空殺外面的追兵?
侍衛(wèi)就感覺一陣風從耳旁吹過,接著胸口一痛,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胸口被劍貫穿,還聽見少年冷冷的聲音:“既然這么忠心,就隨你家主子一同下地獄吧”
緊接著,外面的援兵到達,有穿鎧甲的,也有穿小廝服的,還有穿黑衣的,陳清然知道,穿黑衣的就是暗衛(wèi)
管家也來了,陳清然站在門口,這些人都是長孫淦的爪牙,為非作歹多年。
她冷冷的看著這些人,眼睛里沒有一絲生氣,是冰冷,冰凍三尺的冷,明明還是九月的天,侍衛(wèi)們硬生生的覺得自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管家看著陳清然,這人既然殺了王爺?若是他把刺客殺了,豈不是大功一件,到時候皇上一定會嘉獎他,說不定還讓他當個小官,想到這里,管家心里美滋滋的。
他大聲厲道:“大膽狂徒,竟敢刺殺王爺,勸你束手就擒,不然當今圣上必會誅你九族”
隨后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來到管家身邊,哭道:“管家,松院的人死了,都死了,都是被一刀割喉”
“什么?”管家仿佛不相信這個晴天霹靂一般,踉蹌了一下,“怎……怎么會,松院的人武藝是府里最好的”
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用手指著陳清然道:“肯定是你,你這個狠毒小人,竟然殺了兩百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那可是兩百條活生生的命啊,老天爺是不會放過你的”
陳清然呵呵一笑,“我殘忍?你們欺辱良家少女,打死她們的時候不覺得自己殘忍嗎?你們禍害的人又豈止兩百人?”
“老天爺放不放過我,我不知道,重要的是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管家氣道:“狗賊,殺害皇親,理應死罪,給我上!”
侍衛(wèi)們聽到管家的命令,一擁而上,陳清然看著這些人,心道:沒辦法了,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吧
掌心朝下,雙手上抬,交叉,一時間屋里面飛出一把劍,侍衛(wèi)們發(fā)現(xiàn)這是王爺?shù)膭?,陳清然的手再上轉(zhuǎn),向兩邊拉開
劍分成了很多把,數(shù)都數(shù)不清。侍衛(wèi)們皆都驚訝,怎么會,難道這是會妖術(shù)?
有侍衛(wèi)大喊道:“這……這人是妖怪啊!”
還沒等他說完,陳清然的手用力的往下一揮,空中的劍飛了出去,一把接一把,直插人心窩,院里的侍衛(wèi)殺完以后,劍還沒有停下來,又朝四面八方飛出去。
陳清然眼里包含恨意,冷厲道:“今日,你們這些人,都得死”
不過一刻鐘時間,悶哼聲結(jié)束,陳清然看著這血流成河,尸橫遍野,冰冷的心有了動容。
好久……都沒有殺人,今日這一殺,不知讓多少人送了命,反正跟在壞人身邊的人,就算沒有親自參與壞事,也不是好人。
陳清然轉(zhuǎn)頭,回到屋里,少女坐在床上,驚恐的看著她,她走過去,安慰道:“別怕,壞人都死了,我?guī)慊丶摇?p> 接著把手遞過去,少女雖然顫動身影,但也還是把手放了上去,陳清然一握,拉著她出了房門
走出房門,捂住她的眼睛,小聲道:“你別看,會做噩夢的,乖乖的跟我走”
少女慌亂的點頭,“嗯,我很聽話的”
陳清然拉著傅柔嘉快走到管家房前,一路上躺著尸體,都被一刀刺中心臟,陳清然也感覺不忍直視。
陳清然推門而入,阿花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乖乖的坐在桌子旁邊,聽見推門聲,看見是陳清然,欣喜道:“公子,你成功了嗎?”
陳清然點頭,“嗯,把他們都殺了,現(xiàn)在親王府除了我們?nèi)齻€就沒有其他人”
隨后把傅柔嘉的手松開,把她推向阿花,道:“你們兩個在這里等我,我去布置一下,很快,一刻鐘時間足矣”
阿花這才反應過來陳清然衣服上,抹額上的血跡,立馬把傅柔嘉拉在身后,“公子放心去,若還有歹人,我一定護好你姐姐”
陳清然感激道:“多謝”
接著,轉(zhuǎn)身就走,還不忘帶上門,傅柔嘉聽見這女子說你姐姐,難不成那位少年是她的弟弟?
可是她沒有弟弟,她看向粉衣女子,道:“你也是被抓來的嗎?”
阿花“嗯嗯”的點頭,眼里有了淚水,“我是半年前被擼到章親王府的,章親王兇殘成性,那……那一晚上我險些就死了,后來他的管家看上了我……其中屈辱不可言”
傅柔嘉聽著,是一股心痛,“我也差點被那畜生強上了,幸好那位公子救了我”
“你不認識那位公子嗎?”啊阿花驚疑的問道,那位公子明明是說來救人的。
傅柔嘉搖頭,“我不認識,但我覺得同他很熟悉”
且說陳清然從管家房門出來以后,又回到了正竹苑,在房間里尋找長孫漓的寫過的書信,模仿他的筆跡,在宣紙寫上三個大字,我有罪
接著又去柴房找了繩子,提起長孫淦的尸體來到大門口,還不忘拿著他的劍,到了門口,陳清然把繩子打結(jié),套上長孫淦的脖子,接著一個飛躍,登上房梁,一拉,長孫淦的尸體升了上去
隨后在柱子上繞好幾圈,系得緊緊的,她跳下去抬頭一看,長孫漓的眼里充滿了血,還有掙扎,她又一個跳躍,把長孫淦的劍插入他心窩,把宣紙貼上他肚子前,滿意的走了。
她來到花園的井口,拿木桶打起一桶水,提到頭頂,一沖而下,如此反復幾次,她的衣服從內(nèi)到外都濕透,袖口都滴著水。
她又一把丟下桶,轉(zhuǎn)身去下一個地方,而衣服在她一步一腳印下,水漬慢慢不再滴,衣服干了
現(xiàn)在去的方向是長孫淦的庫房,她把長孫漓的金銀珠寶都給拿了,放進紅繩子里,打算過兩年把這些錢給小杭,給他當做生意的本金。
又把庫房里珍藏的綾羅綢緞,順道也拿了,還拿了四五床被褥,最后去廚房找到一個食盒,聞著飯菜的味道,難怪剛才有那么多人圍殺她,原來廚娘做了新的飯菜,那些爪牙才沒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