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沒有想到項叡忱竟會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抓著夕韶的手,還幫夕韶拿東西。自她認(rèn)識項叡忱這不下十年來,就沒有那個女人在他面前有過這樣的待遇!
看來,她的直覺沒有錯。盡管她很不愿意承認(rèn)。
宴會馬上開始,徐茉琳再不悅,只得平定一下心里翻涌的情緒,去坐到父親所在的那一桌。
坐下之后,她又忍不住往項叡忱的方向望去,暗暗自問:他這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嗎?他明知道那天晚上項叔叔有意讓他與自己多接觸,他卻刻意避開了。現(xiàn)在自己來參加霞姨的生日宴,他除了剛開始打了聲招呼之外,就不曾與自己多說過一句話。自己就那么令他討厭嗎?
“茉琳,看什么呢?”徐佑勤側(cè)身問道。
徐茉琳轉(zhuǎn)過頭來,悶悶地答道:“沒什么?!?p> 剛才項叡忱那么引人注目的舉動,徐佑勤自然也看到了,他豈能不明白女兒此刻的心思?只是,考慮到這個場合,他勸道:“有什么話,回家再說。一會兒去給你霞姨敬杯酒?!?p> “嗯?!毙燔粤盏貞?yīng)聲,眼神不自覺地往項叡忱那邊瞟。
而主桌這邊,方才項家眾人見項叡忱牽著一個女孩子徑直走了過來,一個個都驚訝得面面相覷。
不等他們問出心里的疑惑,項叡忱先看了看幾位長輩,平淡從容地開口介紹道:“姑姑姑父都見過了,爸,叔叔、嬸嬸,這位是我的貴客,園林設(shè)計師夕韶?!?p> 隨后又依次為夕韶介紹他父親和叔叔嬸嬸。
夕韶自被他一路拉過來,心就一直怦怦狂跳,余光瞥見旁邊的賓客都在無比新奇地看著她,有的還附耳低語。她白皙的臉蛋早已紅得透頂,手腕被項叡忱握著的地方就像被烙鐵圈著一樣,可偏偏他還絲毫不肯松手。
這會兒到了主桌旁,他竟還若無其事地介紹起了他的家人。
夕韶只覺得自己緊張得耳內(nèi)都在嗡嗡作響:他這是要干嘛?居然這么當(dāng)著他家人的面拉著自己的手不放?還說什么貴客,貴客也不用這樣手拉著手吧?又不是女朋友!
腦中思緒紛飛,不過在聽到項叡忱介紹完項家人之后,還是努力鎮(zhèn)定地微笑著一一打了招呼。
項家人丁不多,項叡忱父親共有三兄妹,老大項德安,現(xiàn)年五十五歲,項尚集團董事長;老二項德才,今年五十歲,項尚集團董事,無實職,平日喜歡外出釣魚或者逛古玩市場;老三項曉霞,今日剛滿四十三歲,項尚集團董事,自己經(jīng)營著一家音樂培訓(xùn)機構(gòu)。
他們?nèi)置酶髦挥幸粋€孩子,項曉霞的兒子施瀚剛?cè)馍洗髮W(xué),因此,今天的生日宴會,主桌上原本該入座的人應(yīng)是項曉霞夫婦、項德安、項德才及妻子白瑜秋、項彬爍以及項叡忱。
誰也沒想到項叡忱會帶一個外人過來。
夕韶向各位長輩問好之后,項德安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兒子沒松開的手上;項德才淺淺地微笑了一下;白瑜秋則客氣地對夕韶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空位,和氣地說道:“坐這吧,夕小姐?!?p> 夕韶不知坐白瑜秋旁邊合不合適,不禁側(cè)眸望了望項叡忱。
項叡忱這才松開她的手腕,替她拉開了白瑜秋旁邊的座椅,溫聲道:“聽嬸嬸的吧?!?p> 這話說得好像夕韶也該叫白瑜秋嬸嬸似的。
一句意味不明的稱呼惹得夕韶臉上又是一紅,聽他的話坐下之后,她只敢把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餐盤處,一點都不敢隨意亂瞄。
心里還在嘀咕: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陷入這樣的場面了?人家一桌子都是項家人,自己這個外來客實在是跟他們一點邊都不沾啊,坐在這里除了尷尬還是尷尬,怎么辦?
項叡忱帶自己來這到底有何目的?不會是利用自己吧?如果真是利用自己,回頭得找他增加設(shè)計費才行!哼!
想到此處,她不由地微微抿起了瑩潤的嫣唇。
項叡忱落座之后,便一眼瞥見了夕韶嘴上的小動作,那表情分明是隱忍著一股怨氣。他仿佛洞察了她的心思,唇角輕輕一揚。
開席后,宴會上眾人一齊舉杯祝賀今晚的壽星項曉霞生日快樂。
項曉霞一邊勸大家吃菜,一邊留心著項叡忱和夕韶的動靜。
不久,項叡忱單獨去敬了項曉霞一杯,隨后便再也沒碰酒杯。項彬爍想給他滿上,卻見他直接將空杯放到了夕韶這一邊,說道:“一會兒還要開車,不喝了?!?p> 項彬爍驚訝道:“你開什么車?不是有司機呢嗎?”
“司機負(fù)責(zé)送你們回去。”項叡忱明白項彬爍指的是父親和叔叔都帶了司機,誰都可以送他回去。
“那你……”項彬爍目光觸及到項叡忱旁邊的夕韶,頓時明了,別有深意地笑道,“行,這回放過你,免得你記我仇。”
項叡忱滿意地淡淡一笑。
隨后,其他桌的賓客陸續(xù)來給項曉霞敬酒。
很快,徐茉琳也端著酒杯過來了。她敬完項曉霞之后,又來到了項叡忱旁邊,笑得甜美溫柔:“叡忱哥,我也敬你一杯。以后在U市這邊的工作上還希望你多多支持。”
項叡忱聽后,看了旁邊的項彬爍一眼:“我今天不喝酒了,你可以去敬彬爍一杯,工作上的事他也能幫到你?!?p> 項彬爍正在給施明潛倒酒,聞言沖項叡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徐茉琳是沖著項叡忱來的,豈能這么輕易就被打發(fā)了?于是又改口道:“彬爍我一會兒再跟他喝,你這一杯也不能少哦,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難道你連一杯酒都不肯跟我喝?”
項叡忱眉頭蹙了蹙,心下有幾分不悅,他最不喜歡別人勉強自己。他與徐茉琳是認(rèn)識得早,但也總共只見過幾面,每次也都是點頭問好而已,連話都沒多說過幾句,談不上有什么交情,頂多算是熟人。
正要拉下臉來拒絕她,忽然感覺到父親似乎在盯著自己看,當(dāng)著一眾長輩的面,項叡忱還是不能讓她太難堪,于是,嘴角一勾,側(cè)身對夕韶說道:“徐小姐這杯酒,你幫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