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意義的過去 電話偵探
最原終一挪了挪身子,想躲開王馬小吉的視線。
躲開自然是不可能的。
最原終一只能盡量無視,并將注意力放在聽筒上。
“喂,最原嗎?”
“嗯。鹿谷。”
心跳逐漸加速,自己到底是在慢慢激動起來。
電話那頭頓了頓,才消沉地問道:“關(guān)于‘噩夢之館’……”
電話那頭的鹿谷行人顯得很沒有干勁,這令最原終一多少有點驚訝。
“鹿谷,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要先問你一個問題?!?p> “……問吧?!?p> “你為什么會因為一張‘黑之挑戰(zhàn)’,就曠課跑到那種地方去?”
“因為那張……我待會跟你解釋?!?p> “……算了,我先把我找到的信息告訴你好了。”
“……好?!?p> “那我說咯?噩夢之館其實并不是一幢有年頭的建筑?!弊钤K一道,“它大概于十二年前被建成。因為建筑師刻意為之,所以看上去顯得老舊。”
“還有嗎?”
“……要說的話,建筑師是第四十期的參與者?!?p> “第四十期嗎……你這么一說,我也有點印象了?!甭构刃腥说睦_也從電話聽筒中傳了過來。
最原終一稍微有些享受這種感覺。
——如果不是王馬小吉就站在一旁,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肯定會更好。
“嗯,第四十期的五章兇手?!彼f道,“超高校級的建筑師,中村青司?!?p> “……中村青司……”
“怎么樣?想起來了嗎?”
“坦白說,一說四十期的五章,我就想起來了。畢竟四十期的建筑師可是一個傳奇人物。我只是單純記不起他的名字而已?!甭构刃腥嗽谀穷^苦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接下來的彈丸論破通通取消參與者的姓名,他們只要用才能來稱呼就夠了。”
“也是,都這么多期了,讓觀眾一一記得名字也不現(xiàn)實?!?p> 最原終一配合著鹿谷行人吐槽,一邊在腦中回想中村青司這號人物。
第四十期的超高校級的建筑師。
名副其實的古怪建筑師。
死于第四十期的五章。當(dāng)時,他與黑白熊達成了交易,得到了改造校園的權(quán)力,于是暗中將校園改造成了一個嵌套的奇妙建筑。
在完成了“不可能犯罪”之后,又使用巧妙的詭計,讓死者的尸體握著兇器殺了在其他房間的中村青司自己。最終形成了“兩起不可能犯罪,而任意一個死者對應(yīng)的犯罪嫌疑人都是另一個死者”。
因為搜查篇中沒能發(fā)現(xiàn)“房屋嵌套的秘密”,于是即使在后來的學(xué)級裁判中有過關(guān)于“房屋結(jié)構(gòu)問題”的猜想,仍然由于證據(jù)不足而無法進行進一步的推理。
到最后,還是靠著那一期的超高校級的裁判長,本多清一郎,用幾乎詭辯的方式誆騙了所有人,將票投給了中村青司。
五章學(xué)級裁判結(jié)束時,本多清一郎也承認,他完全推理不出兇手。當(dāng)時帶節(jié)奏只是因為——他認為至少也要讓最終的投票集中在他自己猜測的對象上。畢竟死于自己的猜測總比死于別人的猜測來得令人舒坦。
至于中村青司本人……
“現(xiàn)在聽到這個名字,我真是感到非常頭痛啊……”鹿谷行人說道。
“怎么了?和你的‘黑之挑戰(zhàn)’有關(guān)系嗎?”
“哪止有關(guān)系,簡直密不可分?!彼а?。
最原終一等待著鹿谷行人的解釋,順道在腦中繼續(xù)拼中村青司的拼圖。
——然而,中村青司的出名并不是因為四十期的五章。
畢竟那次的五章屬于線索嚴重不足的困難。誰叫在搜查的時候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建筑的問題。
四十期的五章之所以讓人影響深刻,主要還是本多清一郎夸張而惡劣的表現(xiàn)。
盡管第四十期的主角可以說另有其人,但本多清一郎放棄思考的惡劣行為倒也一下子吸了不少粉。只能說觀眾的審美永遠是摸不透的。
至于中村青司的出名,完全在于他自身。
若要一句話總結(jié),那就是——【中村青司是一個真正具有才能的人?!?p> 如果現(xiàn)實中確實存在“超高校級才能”的評定,那肯定少不了他的份。
中村青司在成為彈丸論破參加者之前,就已經(jīng)設(shè)計了許多建筑。
包括“噩夢之館”,也是他在參加第四十期彈丸論破之前設(shè)計建造的。
畢竟他已經(jīng)死在了第四十期的五章,所以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樣,帶著才能出來再展開自己的人生。
包括“中村青司”這個名字……他的原名當(dāng)然不是這個。
這是在他參加彈丸論破前,被彈丸team取的名字。因為他的高超才能,所以直接使用了綾辻行人《館系列》中的“中村青司”這個名字。
中村青司這個角色是館系列中所有館的建造者。用來配他倒也挺合適的。
“最原,我簡單跟你說吧。”鹿谷行人開口,“被召集來的人,分別被冠以了偵探小說家的代號?!?p> “嗯?”
“就是綾辻行人的《十角館事件》啊。”
“等等,你這個思維有些跳躍啊?怎么一下子扯上《十角館事件》了?”
“誰叫他們的代號全部對應(yīng)著《十角館事件》中的家伙,而我的代號又偏偏是‘綾辻行人’?。 ?p> 鹿谷行人提高了音調(diào)。
能明顯聽出來,鹿谷行人并不是在生氣,只是單純想倒苦水而已。
——就是因為這個,鹿谷才顯得沒有干勁嗎?
——感覺也不太對。
最原終一沒有聽鹿谷行人倒苦水的興致,直接問道:“你們那里有幾個人?”
“八個?!?p> “有什么殺人預(yù)告嗎?”
“目前還沒有?!?p> “什么都沒發(fā)生?”
“不至于。廣播說了兩件事,一是我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yīng)該類似‘暴風(fēng)雪山莊’,主辦方說已經(jīng)設(shè)置好了路障?!?p> “‘暴風(fēng)雪山莊’?”
“二是‘黑之挑戰(zhàn)’的偵探角色根據(jù)房間號每天輪換。今天的偵探是我?!?p> “偵探角色……那,有什么怪人嗎?”
“倒是有一個。代號‘埃勒里·奎因’,自稱將任第五十期的超高校級的偵探。裝扮也很奇怪,口罩帽子大衣手套的?!?p> “這樣啊……你有什么想法嗎?”最原終一靈光一閃。
“他肯定不是‘超高校級的偵探’?!甭构刃腥藬蒯斀罔F地答道。
“嗯,嗯?我不是說這個……等等,你怎么看出來的?”最原終一愣了下。鹿谷行人的態(tài)度和說法內(nèi)容都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對了,我剛才不是回避了你關(guān)于‘來噩夢之館’的理由嘛?,F(xiàn)在我一并回答——因為我才是第五十期的‘超高校級的偵探’啊?!?p> “……?。俊?p> “昨天給你打過電話了,本想跟你說一下我成功入選的事情,結(jié)果你當(dāng)時沒接電話?!?p> 不知不覺間,鹿谷行人又準備開始倒苦水了。
——昨天?
——昨天鹿谷行人的電話……
最原終一簡單回憶了下,又看了眼身旁的王馬小吉。
——昨天先是被這家伙帶著百田解斗給打劫,回到家又收到了被彈丸team刷掉的郵件,心態(tài)爆炸所以就沒接鹿谷的電話……沒想到他是打算跟我說他入選的事……
——不,沒想到的是他入選了而我沒能入選啊。
——真是可惜,明明我就算不是“超高校級的偵探”也不介意的……我只想入選而已……
“最原?在聽嗎?”
最原終一一下子拉回了飄遠的思緒:“在,那,然后呢?你入選和剛剛的問題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不相信埃勒里是偵探,因為我已經(jīng)是‘超高校級的偵探’了,才能重復(fù)這種事情,在重視人物區(qū)分度的彈丸論破里,我覺得不太可能?!甭构刃腥说溃傲硗猓襾磉@種地方的原因,就是我接到‘黑之挑戰(zhàn)’時,發(fā)現(xiàn)它另附了一張紙。”
“一張紙?”
“內(nèi)容是這樣的:
【致第五十期超高校級的偵探】
【這將是在彈丸論破開始之前,最初也是最后的游戲?!俊?p> 在鹿谷行人話音落下的同一刻,電話里就響起了雜音。
“這內(nèi)容……嗯?你那邊信號好像有點問題?!?p> “是……樣嗎?好像……能……時間到……明……”
雜音越來越大,完全聽不清鹿谷行人在說什么。
最原終一還想再問,發(fā)現(xiàn)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了。
他放下手機,看著通話結(jié)束的界面。
通話時長十五分鐘整,沒想到聊了這么久。
“看來第一次電話推理結(jié)束了呢?!蓖躐R小吉探頭過來。
“嗯,電話推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