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煜的聲音。
沈月是從來沒有見過蕭煜這樣的。
俊美無雙的臉上不再是像以往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好似整個(gè)人都活了一樣。
沈月歪著頭有些疑惑的看著少年。
夕陽將少年的臉上都灑上了余暉,看的人暖洋洋的,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小哥哥真好看。
蕭煜攏了攏寬大的袖子,輕咳了兩聲,將小姑娘從思緒中拉了會(huì)來。
“小哥哥,你為何阻我澆水?!毙」媚锉犞浑p大大的鳳眼眼睛看著蕭煜。
眼中似有江川河海,星辰云霧。
“小月兒過來?!?p> 小姑娘便也丟下了水瓢,擦了擦手,走到了蕭煜身邊。
“你看那葉片雖然泛黃,卻不是缺水所導(dǎo)致的?!笔掛夏托牡慕忉屩?p> “可是我在大伯家,有時(shí)候園里的菜葉子黃了,大伯就會(huì)去溪邊挑水呀,這么這里就不是缺水呢。”小姑娘依舊有些不明白。
“小月兒摸摸這葉子,再看看這盆中的土?!?p> 沈月聞言乖巧的伸手碰了碰雪蒿的葉子,又細(xì)細(xì)觀察了土。
這葉子軟趴趴的,土還帶著潮氣。
“小哥哥,為何這葉子蔫蔫的,這泥土也是濕的。”
以前在大伯家的菜園中,泛黃的菜葉是很干的,就像是要干枯一般。
“所以啊,才不能在澆水了?!?p> 沈月看著原本本該茁壯成長的雪蒿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心中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擔(dān)心。
小手輕輕的拉著蕭煜的衣袍,弱聲道:“那小哥哥現(xiàn)在改怎么辦啊?”
這可是給大哥哥解毒的,若是死了,還不知道該去哪在找一株來呢。
少年見沈月這般模樣,也生了逗弄之心。
面上故作深沉,語氣也有些無奈:“沒辦法了,等死了?!?p> 真是的,明明是在鄉(xiāng)野長大,卻連些常識(shí)也不知道。
不過這也不能怪沈月,畢竟伯母只是讓她出去采藥,這些她自然是不懂的。
這下可把小姑娘急哭了:“那大哥哥的毒怎么辦?”
蕭煜的臉上倒是又有些不忍了,摸了摸小姑娘的頭。
小姑娘以為蕭煜有什么法子可以補(bǔ)救,一雙淚眼抬頭,看見的卻是蕭煜的鬼臉。
沈月被嚇到了,卻是直接撲到少年帶著淡竹葉味道的懷抱里。
蕭煜的嘴角彎了彎,可真是個(gè)膽小的小貓兒。
一雙如玉的手摸著小姑娘的背,輕輕的說道:“我騙你的哩,放在通風(fēng)處晾幾天就好了。怎么么這般傻,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小姑娘難得的將頭從少年的懷抱里抬起頭來:“月兒信小哥哥,小哥哥不會(huì)騙我的?!?p> 少年臉上的笑卻是僵住了,隨即也放開了小姑娘,冷聲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沈月見突然失去了少年溫暖的懷抱,有些不解的看著蕭煜。
蕭煜卻是接著開口到:“這雪蒿也如同為人處世一樣,過猶不及?!?p> “雪蒿生于野外時(shí),忍受暴曬風(fēng)雪,依然可以長得很好。而這生于溫室的雪蒿卻是經(jīng)不起的。這人也是一樣,總要學(xué)會(huì)自己面對(duì),沒有人能保護(hù)你一輩子?!?p> 所以啊,小月兒快快長大吧。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夕陽西下,兩人的影子被拉長,交錯(cuò)。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