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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又隱身了

第六章 撿麥穗

我怎么又隱身了 依水荷·桉 3678 2019-08-15 08:55:36

  不同于小柳兒對于多一個玩伴的欣喜,柳至行更多的是疑惑,甚至有某種猜想。

  柳至行心里抱著讓對方否認(rèn)的念頭問:“你怎么也會來此?”講道理,這蕭家少爺才到阜縣沒兩天,怎么也不會犯錯呀!

  蕭秦面無表情:“你歸家后問姨母即可?!彪m然在這件事上他沒聽見柳家姨母沒說一句話,但是蕭秦就是覺得這一切都和柳家姨母有關(guān),要不然他娘怎么可能會想到這些!而且這一切發(fā)生時他娘和柳家姨母一直在一起,保不準(zhǔn)是柳家姨母帶來的影響。

  蕭秦不知道的是,雖然他們一起入寺,一起吃齋飯,一起聽禪,一起游覽山間景色,可是蕭夫人單獨去抽了簽,單獨聽主持方丈解簽。而就是在這以后,蕭夫人產(chǎn)生了要把兒子送走的念頭,柳夫人在其中的作用不過是回答了為什么舍得把一雙年幼的兒女送到鄉(xiāng)下罷了,不過她的話無行中堅定了蕭夫人的決定,倒是很令人意外了。

  可是蕭秦不知道呀,此刻他一邊告訴自己不可以怨他人,一邊告訴自己要冷靜。

  對于蕭秦稱自己的娘為姨母這件事,柳致行也是知道的,聞言很是同情地看了他兩眼。

  張榮發(fā)在小院里環(huán)視后問道:“齊大叔不在家嗎?”

  云兒回答道:“不在,吃過飯就下地了。姐姐應(yīng)該也出去了,現(xiàn)在只有我們在家。”

  說話間有人推開了竹木綁成的柵欄,云兒正緊張的回話沒有注意。官府的人呀,雖然沒有佩刀,長得也好看,但畢竟是官府的人呀,莫名就叫人心生敬意!

  “俏俏姐姐!”早上匆匆來匆匆去,都沒有好好瞧瞧周圍是什么樣子,小柳兒對官府里的人沒什么興趣,正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這段時間她要住的小院子,正好看到俏俏推門進(jìn)來。

  俏俏放下壓得緊實的背簍,村子邊上的山上豬草不豐,她多走了些路,從另一邊回來,正好順著墻側(cè)的菜田沿著墻根走回來,聽見了只言片語。

  “大人是要找我爹?著急的話我去尋他。”俏俏側(cè)身垂首,言行間卻很是大方。

  張榮發(fā)道:“無妨,與齊家三娘說一聲也是一樣的?!敝噶酥干磉叺氖捛兀又?,“這孩子柳家少爺姑娘應(yīng)該認(rèn)得,正是柳老爺托我將他帶來此地?!?p>  “大人請屋里坐?!鼻吻伟驯澈t放到廚房里,又對神色頗為緊張的云兒說,“去奶奶屋里取些茶葉。”

  張榮發(fā)對俏俏搖頭道:“別麻煩了,車上帶水囊了,況且我也不渴。我等你們一道去田間吧。正好視察一番,好將夏收情況報予知縣大人?!?p>  俏俏點頭,跑到后院確認(rèn)過老母豬的情況,鎖上后院的門。又拿上提前準(zhǔn)備好的竹籃與竹筒,關(guān)上廚屋的門帶上柵欄的小門,才領(lǐng)著眾人往田間去。

  張榮發(fā)不動聲色地注視俏俏的動作,極是耐心。

  麥田里齊大田已經(jīng)割了好一大片地,張榮發(fā)阻止了俏俏要把齊大田叫過來的行為:“搶收如救火,我自去?!?p>  在俏俏等人猶豫是否要跟著去之間,麥田里張榮發(fā)與齊大田已經(jīng)說上話了。田里說話的兩人神色頗為輕松,隨著張榮發(fā)的話語,齊大田往孩子們這里看了看,不停地點頭。沒過一會張榮發(fā)就回來了,齊大田也蹲回去繼續(xù)干活。

  張榮發(fā)留了句順便去看看其他孩子就走了,表情認(rèn)真的與路上遇到的村民交談幾句。

  來的時候云兒姐妹已經(jīng)知道蕭秦的姓名和他與柳家兄妹的關(guān)系了,俏俏就說:“蕭少爺與柳少爺柳姑娘一起去撿麥穗,如何?”

  既來之,則安之,蕭秦平靜地點頭,柳至行卻不大愿意。

  “我要留下來與你們一起割麥子?!绷列械馈KX得王力他們說得對,撿麥子這種事應(yīng)該就是小女娃小男娃干的事,像他這種大孩子,自然是要留在田間幫大忙干大事的。

  俏俏看著柳至行閃著執(zhí)拗的眼睛想了想,點頭囑咐云兒好生照應(yīng)小柳兒幾人,自己帶著柳至行留在田頭。

  等云兒帶著小柳兒蕭秦并杜鵑拎著竹筐走了之后,俏俏在田頭蹲下來,讓柳致行先觀察她是怎么做的,她拿出鐮刀,先快速割起來,片刻后才放慢速度,一邊割一邊講要點??闯隽列醒壑械能S躍欲試,俏俏遲疑地遞出了鐮刀。

  “先抓著一點點割。不對,抓著這里。小心點?!鼻吻渭m正他的姿勢。

  柳至行照做了,卻發(fā)現(xiàn)原來麥秸稈那么韌,鐮刀又那么長,怎么拿都不得勁兒,總之麥子真不是那么好割的,他忍不住用勁,俏俏猛地控制住他的手臂。

  “小心,會割到腿的。我爺走得早,我爹十歲的時候就開始割麥子割稻米,腿上留了好幾個疤,最重的是膝蓋上的,差點養(yǎng)不好?!?p>  養(yǎng)不好就是行走不便唄,柳至行有點打退堂鼓:“會流很多血吧?那我直接用手扯吧?”可惜沒有剪刀,柳致行也沒好意思說。

  俏俏想起小時候她跟在娘后面想幫忙的時候了,明明都是添亂,但是娘卻縱容她,可能就是看出了她想幫忙的渴望吧。于是她笑著點點頭,拿著鐮刀重起一頭開始割起來。原本也沒想讓他們幫忙的,正好扯麥子這活既輕松又安全。

  花開兩朵,這邊哥哥學(xué)著用鐮刀,很快又念著剪刀放棄了鐮刀,那邊妹妹也在學(xué)著與陌生的舊時伙伴相處。

  身邊沒了哥哥,小柳兒有點緊張,有點膽怯,不敢說話。

  姑娘不說話,杜鵑本來就不是活潑開朗的人,更是一言不發(fā)。

  氣氛就不像上午那么熱鬧了,云兒也說不出來話。

  導(dǎo)致這一切的源頭卻然不覺。

  蕭秦繞開路邊的石子,不防備側(cè)后的石子倏忽飛進(jìn)草叢,他被這動靜驚了一下,雖然片刻就恢復(fù)平靜了,還是有點臉熱。

  幾人離得近,云兒自然發(fā)現(xiàn)嚇到蕭秦了,不知所措地握緊竹筐。鄉(xiāng)下里來往的人都是把路上的石子兒踢到路邊,省得絆倒人或者硌到牛蹄。小孩子甚至把這當(dāng)成小游戲,故而剛剛云兒看見路中間有石子就下意識地先上腳了,踢完就看見剛剛才來的少爺慌亂中透著文雅地避開了,云兒突然覺得縣里的人和自己是不一樣的,然而她還小,不能清楚感知到這其中的不同。但這不妨礙她感覺到羞恥,這個年紀(jì)的小女娃已經(jīng)漸漸生出羞恥心。

  “哇!謝謝云兒姐姐,要不然我就踩到啦!”小柳兒欣喜地跑去找石子兒踢,“我們把這些硬硬的壞家伙都踢走,這樣其他人就不會被硌到腳絆到路了!”

  云兒來不及看蕭秦的表情,假裝開心地跑到小柳兒身邊:“好啊,我們一起!”

  小女娃還是和小女娃在一起舒服,踢著石子的云兒一瞬間這樣想著,她無憂無慮慣了,轉(zhuǎn)眼就把負(fù)面情緒扔到了腦后。

  落到后面的蕭秦忍不住繃住臉,孤立無援,無可奈何,只能逆來順受。

  杜鵑得了張榮發(fā)的話,夫人讓自己幫忙照看蕭家少爺,便綴在最后,只不錯眼地盯著小柳兒,小柳兒差點摔倒她就心驚,小柳兒穩(wěn)住了,她就分神看看蕭家少爺,一時間真是手忙腳亂,顧此還不能失彼。

  來的時候夫人告訴杜鵑看好小姐,教導(dǎo)小姐明辨是非,充分認(rèn)識到女兒家該做的和不該做的。對于三少爺則是放養(yǎng)的態(tài)度,摔了跌了或是沒有好好幫忙和其他幾家的少爺出去玩,都不用管。吃的苦頭多了,他自然就學(xué)會三思而后行了。至于蕭家少爺,杜鵑想可能因為不是夫人的兒子,所以要愛護(hù)吧。杜鵑覺得夫人雖然很愛三少爺,但是……但是,夫人就是夫人,夫人都是對的,她一定好好聽夫人的話!

  夫人說不能事事依著三少爺就不能事事依著三少爺!

  很快到了李家的田地,工人們果然已經(jīng)開始忙活了,今年李家收割的時間比往年早了好幾天,種的麥子也比往年多,甚至在種地之前花比市價高三成的價錢匆匆買了不少附近散戶的農(nóng)田,積少成多,又是幾頃。附近的村民自是紛紛跟從,田不多的人家甚至自愿開荒,直接結(jié)果就是麥子產(chǎn)量比去年多了幾成。

  一行男人越過小柳兒幾人,徑直走到工人中間。

  “今天可能撿不了啦。”云兒膽怯道,“那是李家的人,打頭的是李福,每到收糧食的時候都會過來。但是很兇,每次都趕我們。不過他們走得快,我們等一會再去?!?p>  果然那行人很快就走了,地里早早到的孩子你看我我看你,猶豫著舍不得走。這次沒被攆,孩子們就忐忑地在不遠(yuǎn)處等著,等到看不見李福等人的身影才開始動起來。

  小柳兒和云兒手牽著手挑比較完整的撿,下午來的人比上午來的多了,多的人都很眼生。

  “那個女娃,帶紅頭繩的。”云兒悄悄一指,“那是杏花村的,她姐姐是村花。不過沒我姐姐漂亮?!?p>  小柳兒看著滿臉故作不在意的云兒道:“我有絹花,給你一朵好不好?”

  云兒眼睛倏地亮了:“真的?”

  小柳兒點頭,云兒卻猶豫了。

  “不告訴俏俏姐姐?!毙×鴥盒÷曊f。

  兩個小女娃呵呵笑開了,一邊撿一邊聊著各自喜歡什么樣式的發(fā)飾,杜鵑安靜的在后面拎著籃子,蕭秦自己拎著另一個籃子不感興趣她們的對話,跟她們隔了一段距離。

  這一邊和樂融融,另一邊柳至行的手指頭要疼壞了,他左右兩邊的麥子都被割過了,剩下光禿禿的麥茬,他這一長條累彎腰的金黃麥穗格外突兀顯眼。

  俏俏從這頭割到那頭又從那頭割到這頭,就看見柳至行憋紅著臉在吹手指頭,忍不住笑了。

  “先喝口水,等一會再干活。”俏俏拿起草帽,“天兒越來越熱了,太陽本來就大,戴好草帽,省得曬掉皮。”

  柳至行戴上草帽,忍不住松了口氣,自己喝完水,又主動給齊大田送水。

  等柳至行把空竹筒拿回來,俏俏已經(jīng)占了他的位子割起來。

  俏俏已經(jīng)想好了,這時便說道:“不如你把割掉的麥子收集到一起,盡量堆到靠路邊這一頭,不用堆那么高,整齊一點,行不行?”

  這個活很是雞肋,也沒誰家專門用人這樣干,但是很適合細(xì)皮嫩肉的柳至行,柳至行不知道,他點點頭,跑去抱麥子。

  傍晚時分,殘陽似血,李家田里來了個人,那人懷里還抱了個大布兜,蕭秦見多識廣,從露出的一點和包袱顯現(xiàn)出的形狀就知道是什么了。

  看見小柳兒一臉懵懂,蕭秦想起他娘的話,雖然不大樂意,但還是作出哥哥的樣子:“是火把。”

  “火把?他們晚上也要割麥子么?”云兒猜測道。

  小柳兒眼睛轉(zhuǎn)了一圈:“那我們晚上也來吧,帶著俏俏姐姐?”

  “好!”云兒點頭,“我還沒見過火把呢,聽姐姐說集會上有人表演火把節(jié)目。”

  小柳兒附和:“我也沒見過,天黑了娘就不給出門了。蕭哥哥見過嗎?”

  “……”蕭秦道,“見過。沒什么好看的?!?p>  “……”

  “……”

  “我們晚上就能看到啦!”兩個小姑娘放棄和男孩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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