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宗門后,宗門放假,準(zhǔn)大家休息七日,七日后四殿長老會親自挑弟子人選。
這七天時間,史濼仍舊整日待在宗主宮里,未曾踏出過宗主宮半步。
聽說在她們進(jìn)去那片林子里的時候,宗門后山的禁地被人闖入了,對方擾了陣法,宗主在第一時間趕了過去,卻沒有找到人。
為這事,宗門這段時間都很忙,黎玨、北塘沄等人成日都不見蹤影,不過當(dāng)然,史濼想見的話,還是時刻能見到的。
史濼蹲坐在地上,一手放在膝蓋上支著下巴,一手拿著一根樹枝有一下沒一下的逗小雞,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思緒卻已經(jīng)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昨晚又做噩夢了。
史濼無聲的嘆氣,一連兩個晚上,每次一睡著就夢到有傀儡面目猙獰的朝她跑來,要?dú)⑺?p> 緊接著夢境一變化,原本的傀儡變成了同門弟子,臉上身上全是血的躺在地上,毫無生息,而她的手里總是握著一把染血的長劍......
那日回來后,她就把佩劍交給北塘沄了,她不想看見那把劍,北塘沄許諾重新為她選一把更好的。
可是,史濼不想再碰劍了,北塘沄還是許諾,如果見到了適合史濼的兵器,一定會給史濼收著。
史濼不知道別的人第一次殺人,殺的還是同門,殺了之后是什么反應(yīng),她自從那日后,每天做什么都沒心情,不管做什么,腦子里都是那日的場景。
每次一想起那日的情景,史濼就很不開心,除了害怕,還有別的什么,那種心情理也理不清,讓史濼很是煩躁。
黎玨進(jìn)門后一眼就看見蹲坐在樹下的史濼,含笑走過來,彎腰將史濼抱進(jìn)懷里朝房間走去。
史濼只在最開始驚了一下,很快反應(yīng)過來是黎玨,便很自然的側(cè)身抱住黎玨的脖子,將臉埋進(jìn)黎玨的懷里,悶聲叫了一聲:“師父”
黎玨輕輕撫摸史濼的背,無聲的安撫,史濼那天回來整個人都很不對勁,一句話沒說,他問也不說。
當(dāng)晚史濼睡下就做了噩夢,喊‘哥哥’喊到天亮,任由黎玨怎么叫人,都沒有叫醒,北塘沄急的差點(diǎn)跑去把藥老從被窩里挖出來,還是黎玨再三說了史濼沒事,才作罷。
第二晚,史濼再次做噩夢了,仍舊喊了一個晚上的哥哥,黎玨與北塘沄自然又一夜無眠陪了史濼一個晚上。
這些史濼都知道,北塘沄跟她閑話的時候說過,說者無心,聽者有心,史濼暗暗記下了。
在她做噩夢的時候,師父與沄師兄陪著她,整整兩個晚上,等到天亮她睡安穩(wěn)了,才會離去。
黎玨抱著史濼坐在桌邊,柔聲詢問:“小濼還在想那天的事?”
史濼抱著黎玨,低垂著眼睛回答:“師父,我忘不了。”
“那些傀儡雖然是由人煉化而來的,但到底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它們原本就是死人了,它們沒有思想,沒有良知,你若是不殺它們,它們就會殺你跟你的同門,那六百多死在它們手中的弟子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好孩子,別再想了,你沒有做錯?!?p> 史濼將臉埋進(jìn)黎玨的胸口,頭也不抬,悶悶的道:“不是的?!?p> 黎玨耐心的問:“什么不是?”
“是......”
史濼開口想說她殺的不是那些不認(rèn)識的傀儡,她殺的傀儡都是同門,可是她不能說,她要是說了,會害了很多人的。
史濼輕輕搖頭,“沒有,師父,你說得對,我沒錯,我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