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逛
溫?zé)釟庀?,芬芳體香,我只覺身體漸漸發(fā)燙,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無形當(dāng)中,往外挪了挪,遠(yuǎn)離背后的始作俑者。
雖不明白靜陽此意為何,但我心中卻是氣悶之極,難不成她決定對王石使美人計,可一開始還是拒人千里的疏離模樣。每每想到這,我便有暴走的沖動,使個美人計,沒必要犧牲到同躺一塌的地步吧,難不成靜陽喜歡大胡子的男人,所以對我無意……
我突然覺得有這可能,心中更是郁悶。不行,我絕不允許!
靜陽還懂得分寸,躺了會,沒過多久,又回床上去睡。我如釋重負(fù)般松了口氣,如果她繼續(xù)躺到天明,對我而言是場嚴(yán)重的折磨與考驗(yàn)。
可我依然一夜無眠。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花園里,頂著熊貓眼,托著下巴,腦中思緒紛飛,把不準(zhǔn)靜陽的奇怪行為的癥結(jié),無奈中決定去問董清婉,順道讓靜陽對王石死心。
主意一定,我便出門到了紅樓。
白日里,紅樓還未開門迎客。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我大白天逛青樓,扯開嗓子大喊開門,將門給敲的砰砰直響,引來無數(shù)注目禮。
不一會,大門打開,出來個小廝,他滿臉笑容,卑躬屈膝道:“竟是駙馬啊,請進(jìn),請進(jìn)。”
沒想到一個看門小廝也認(rèn)得我,小廝察言觀色:“小的前日見駙馬爺迎娶公主,著實(shí)令人羨慕。您如今可是皇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言外之意,皇城中沒有人不認(rèn)識我。
小廝殷勤的將我?guī)У缴虾脦浚尹c(diǎn)名董清婉來陪。小廝不敢怠慢,忙去通傳。
沒過多久,董清婉款款而來,調(diào)笑道:“許久未見,老母雞變鴨呀。恭喜駙馬爺,賀喜駙馬爺。”
我勉強(qiáng)的扯了扯嘴角,不理會她言語中的真心假意:“今日來,無他,陪我喝個茶,聽個小曲如何?”
董清婉一怔,上上下下的打量我,“駙馬爺轉(zhuǎn)性了,懂得姑娘們的好了?!?p> 我的確是轉(zhuǎn)性,不但轉(zhuǎn)了性別,還喜歡上了姑娘??善媚锟瓷狭藙e人,沒我啥事。
董清婉見我不語,知趣的不再調(diào)侃,叫來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作陪,安排上幾段彈彈唱唱小曲。頓時廂房內(nèi)嬉笑不斷,好不熱鬧。
隨我一同前來的隨從傻眼了,他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回稟公主。膽子大的,上前勸阻我孟浪行為,卻被我扔出了廂房。惹來姑娘們一陣好笑。
我在紅樓里放肆的呆到深夜,面色通紅,酒氣熏天,迷迷糊糊之間被隨從架回了公主府。
新房內(nèi)燭火依舊,我踉踉蹌蹌的步入房內(nèi)。靜陽神色黯然,一言不發(fā)攙扶著我到床上。哪知我一碰床便迷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我撫著宿醉后疼痛的腦袋,晃了晃尚有些昏沉的頭,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睡在靜陽的床上,床榻上空無一物。身上的衣服早已換成了里衣。
吱呀一聲,靜陽進(jìn)來見我醒了,笑意盈盈招呼道:“喝碗醒酒湯?!闭f罷,將碧云碗盤上的醒酒湯徑直端給我,關(guān)心道,“我給你揉揉?!?p> 這反應(yīng)不對啊。昨個我堂而皇之的去逛紅樓,叫了那么多姑娘喝花酒,靜陽作為公主,應(yīng)該很生氣才對??扇缃駵剀涥P(guān)心的樣子是在演戲給我看嘛。
當(dāng)我還在百思不得其解時,身體比腦子動的快,不但接過了醒酒湯,還讓靜陽輕按著腦袋。
待我回過神,我也只能雙眼一閉,囫圇咽下醒酒湯。
靜陽輕柔的按著,力度剛好,緩解了不少宿醉頭疼的難受。我從不知道她竟會按摩穴道,奇怪問:“公主會推拿按摩?”
她輕嗯一聲:“可有好些?”
我點(diǎn)頭。她輕柔道:“你若是喜歡喝點(diǎn),我這有壇果子酒,味道不錯,可要嘗嘗?”
看著她小心討好的模樣,我撇過臉,嗯了一聲。心中大嘆,終歸還是不忍心傷害她。
靜陽喜笑顏開,小心試探道:“今日,能陪我走走嗎?”
一旁保持沉默的碧云倒是憤憤不平的狠瞪我,終于發(fā)現(xiàn)個正常點(diǎn)的人了。靜陽在我面前伏低做小,忍氣吞聲,不會后面有什么陷阱等著我跳吧。
猛回過神,我絕不能再次被騙,清醒點(diǎn)清醒點(diǎn)。心中無數(shù)次的提醒自己,穩(wěn)住,不就逛逛嘛,那就逛唄。
于是,我第一次逛公主府,終于搞清楚自己今晚上住的是紫竹苑,靜陽住的是葳蕤苑,兩院一個東,一個西,中間隔著偌大的花園,除非必要,估計靜陽打著老死不相往來的主意。
那如今莫名其妙的陪著她瞎逛,她改主意了,想與王石好好培養(yǎng)感情?我猶如便秘般難受,哪怕那個人是我偽裝的。
靜陽與我來到花園亭中,石桌上早擺上了幾樣小點(diǎn)。
園中寒風(fēng)冷冽,蒼松翠柏依舊。湖中,幾根殘荷桿子矗立其上,偶有幾聲鳥叫回蕩,一派蕭瑟之景。
“快近年關(guān),駙馬可有新的期許?”靜陽略有些期待的問。
“沒想過?!蹦壳肮烙嬍菙[脫王石的身份,但是不可能。
“我倒有。”她似透過我看著別的,卻有不說。
我對她莫名的行為舉止,已經(jīng)徹底放棄追究,越去猜測,越發(fā)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好使,干脆就不想了。
這時,碧云與幾個丫鬟將琴放置好,靜陽緩緩落座,輕挑琴弦,挑撥捻轉(zhuǎn)間,悠緩曲子流淌而出,輕緩深沉婉轉(zhuǎn)間,似女子在傾訴心中哀思。
我對音律不甚明白,只覺快慢轉(zhuǎn)變間,似有情意,估摸著與梅花三弄的曲子差不多,并未多大留意,留意了也不知道。
一曲罷,我鼓掌稱好。靜陽忽道:“比起紅樓里的如何?”
剛?cè)舆M(jìn)去一?;ㄉ祝D時被噎著,狂咳一陣,直咳的我臉色通紅。幸得這么一出,靜陽急得也忘了問的話,忙給我順氣。
好不容易將嗓子眼的花生米給扣了出來,我稍稍緩了會氣,碧云幸災(zāi)樂禍小聲道:“活該?!?p> 我撇了眼碧云,小丫頭心眼真小,你主子都沒說啥,你湊什么熱鬧。
靜陽擔(dān)心問道:“要不要緊。碧云,快去叫張御醫(yī)?!?p> 碧云極為不愿:“公主,駙馬不是吐出來嘛?!?p> 靜陽一個眼風(fēng),無聲的責(zé)備碧云。碧云立馬服軟,不甘不愿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