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
我沒有一點成為駙馬的喜悅感與自覺性。
一早便溜去小院,后又去了趟護城營,與一幫兵卒們對練了幾回。兵卒們很奇怪,駙馬如此敬業(yè),才新婚第一天還不忘護城營。頓時把他們的八卦心全給勾了起來。
在之前練射箭的年輕小伙被慫恿的問:“大人,還在休沐期,怎的……”
我屏息凝神,瞄準(zhǔn)靶心,手指一松,一枚羽箭如疾風(fēng)般插入箭靶中心,許是只有練武才能讓自己平復(fù)心情,出了一身汗,無比暢快,道:“一天不練,就發(fā)慌。左右無事,來教場松快松快而已?!?p> 小伙恍然,神情更為崇拜,轉(zhuǎn)過頭,對著一干八卦心爆棚的眾人得意中帶著點炫耀的挑眉。
眾人竊竊私語,有時耳力過人,也是件壞事。
“老子才不信吶。定是公主太彪悍,大人受不住?!?p> “可沒聽說公主彪悍。“
“關(guān)上門來,誰知道。我家那婆娘就挺……呃?!耙蝗艘庾R不對,忙閉嘴。
“挺啥的?“眾人目光炯炯。
“去去去,打聽別人夫妻事,你們這幫沒毛的滾一邊去?!?p> 一群八卦的兵卒交頭接耳,時不時的瞄向我。我心中輕嘆,男人的八卦之心比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奈我雖為校尉,但現(xiàn)在處于休沐,下命令折騰他們,估計會被他們給勸退出護城營。不理這些紛擾的好奇心,呆到夕陽西下,我才慢悠悠踏進公主府大門。
管事一見我,焦急道:“駙馬,您可算回來了,公主正找您吶?!?p> 我隨管事來到書房,靜陽正拿著本書發(fā)愣,心思根本不在書上,見我進來,不明所以的打量著我。
我一個大男人還怕你看,自顧自的坐下,問:“聽說你找我,有事?”
半晌,靜陽放下書,說道:“近兩日莫要再外出,有什么需要吩咐李管事便好?!?p> 我哦了一聲,便要離開。靜陽忽又道:“你、可有家人?“
奇怪了,在給我封官賜婚前,皇家不是早把王石的祖宗十八代都給調(diào)查了,有沒有家人,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叫王石的這么一個人的情況,張師爺曾說他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孑然一身,克死他鄉(xiāng),湊巧被土匪窩里的兄弟發(fā)現(xiàn),給安葬了,故借他名來一用,無后顧之憂。
“沒有。”我奇怪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靜陽沉默不語,搖了搖頭,再次拿起書,一副閑人勿擾樣。
見她不愿講,我也不強求,為免兩人尷尬,我便離開了書房。
新婚第二晚,夫妻二人按習(xí)俗都需要呆一塊,免得外面人說閑話,隔天不知又會傳出什么不好的流言。
晚上,我正要進新房門,卻被幾個丫鬟給攔住,說是公主讓駙馬爺沐浴,好洗去白日的辛苦。既然如此,我從善如流,自得其樂的泡澡后,穿上舒適的便服進了新房。
榻上早鋪了錦被,碧云丫頭正忙碌著給靜陽鋪床褥。
靜陽已換上便衣,坐在梳妝臺邊,對著銅鏡,眉頭輕蹙,似有萬般心思,見我進來,帶著一絲疑惑看著我。
這里的女子都比較害羞,哪會有靜陽一而再打量男人的行為,我可不認(rèn)為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吸引人,忽而壞心一起:“為夫可英勇乎?可入娘子的眼?“
屋內(nèi)二人皆是一怔,靜陽察覺自己的不妥,尷尬的撇過臉,并不打算搭理我。
碧云趕緊將微漲的嘴巴合上,匆匆向我行了個禮便出了房門,貼心的給關(guān)上了門。
今晚,外面沒人盯梢,也就無需演戲,我四仰八叉的躺了下來。
許久,靜陽起身倒了杯茶水,遞到我面前。這都要睡覺了,還給我倒茶,我不能不近人情不理人家,便要起身去接。哪知起身太快,撞到茶杯,靜陽一個手抖,將茶水打翻在我身上。幸好茶水不燙,否則我不脫層皮,也夠嗆。
靜陽抱歉的拿著錦帕給我擦拭??刹翚w擦吧,怎么一個勁的往我臉上擦啊?我忙推開她:“我沒事,換身衣服就好?!?p> 她跪在塌旁卻一動不動,愣怔的看著我。
看的我心里發(fā)毛,她今天是怎么了,我臉上?一想到剛才,我忙去摸臉上的胡子,還好,都在。那她這么定定的看著我,是個什么意思?
“公主,我臉上有花嗎?”四目相對,我奇怪,調(diào)侃道。
靜陽低下頭,旋而站起身,輕柔中帶著難言的情緒:“我,去給你拿衣服。”
因過了三晚后,我便住到別院去,一應(yīng)衣物均在那什么院里,靜陽如逃般出了房,似后面有洪水猛獸在追般。
沒毛病吧???我詫異靜陽的反應(yīng),陡然想起自己的偽裝是不是露出毛腳,趕緊往銅鏡前湊,看了半天,胡子很服貼,心下頓時一松。
沒過多久,靜陽便拿著衣服回來。待我換好衣服從屏風(fēng)后出來,靜陽坐在床邊,嘴角含笑,似在想著開心的事。見我過來,莞爾一笑,迎上前來,細(xì)心的替我整理穿的不怎么服帖的衣物。
我整個人都陷入錯覺當(dāng)中,剛才沒看錯,如此和煦溫暖的笑容的的確確沖著我笑,眼前咫尺距離的美人的的確確在給我整衣服。難不成靜陽換套路了,想讓王石死心塌地的幫助她?思及此,我心中不爽,排斥的避開她,一聲不吭的躺回榻上:在堅持一晚就解放了,時間趕緊過去,老子不想看到靜陽對著別人如此。
靜陽黯然,側(cè)躺在床邊朝向我,原本遠(yuǎn)遠(yuǎn)的靠床里面睡,今晚居然靠在床邊沿,也不怕掉下來。
我秉著眼不見為凈,翻身背對著她。
她不知為何,輕嘆一聲,嘆息中飽含無奈。
夜半,我察覺有人將我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原本就局促的床榻,感覺背后又躺了一個人。那人小心翼翼的與我保持著一小段不接觸到我的距離,可溫?zé)岬臍庀?,獨特的女子芳香卻縈繞在我身側(cè)。
我陡然清醒,難不成她掉下來了?那什么時候掉下來的,我不可能不知道。那她到底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