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上擂臺了?”
擂臺底下的連紅驚呼道。
眾人紛紛驚訝道:“西洲的督軍尉?”
連金石也有些驚訝,之前他沒有接到連疏風要回來的消息,結(jié)果連疏風不僅偷偷的回來了,而且上了擂臺,他連忙道:“連疏風你怎么上擂了!?快,快些下來,這小鬼不知好歹,可咱們都是有身份的,不能陪他胡鬧!”
薛家那一邊也炸了鍋,薛靈雙率先喊道:“一把年紀了,怎么也來欺負小輩?”
霎時間,眾人一片嘩然。
但連疏風無動無衷,一雙眼睛盯著陸銘,片刻之后,忽然喊道:“小心了!”拔出腰間的九節(jié)鞭,霹靂甩至。九節(jié)鞭變化莫測,很難把握方向,忽左忽右,每每貼著陸銘的身子劃過。這鞭子的每一節(jié)都是精鐵鍛造的,重達三十斤,但每一節(jié)的重量都不同,一旦揮舞起來,有九九八十一種變化,讓人防不勝防。
連疏風的表情無比認真,時而手腕抖動,時而側(cè)步亂走,將他所學的鞭法完整的施展了出來。只見場地中金戈亂掃,呼呼的全是九節(jié)鞭的影子,偶爾打中地面,必定震得石板碎裂。
而陸銘憑著一雙血肉的手臂,強接了數(shù)次九節(jié)鞭的正面攻擊。鞭子打在他手臂上,沒有半點聲息,而是被他用纏綿的內(nèi)力化解了力道。
二人連斗數(shù)十招,招式猛烈,速度又快,晃得眾人眼花繚亂。忽的,連疏風一鞭掃中陸銘的胸腹,碰彭一聲大響,炸碎衣衫,將陸銘胸口滑出了一個大口子。陸銘眼神一凝,抓住了連疏風的鞭子,哈哈一笑:“你有兩下子!”反手一掌,也打中了連疏風的腹部。
連疏風頓時渾身一震,體內(nèi)似乎鉆入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交互糾纏,竟然再也無法凝聚內(nèi)力。他腳步踉蹌,向后跌到了過去,結(jié)果被陸銘一腳狠狠的踹中腹部,摔出了擂臺。
連疏風撞在石板上,抽搐兩下,昏死了過去。
臺下變得寂靜無聲。
一個老者顫抖的道:“這……這……竟然敗了?”
連紅哭道:“爹?爹!你沒事吧?”
“連疏風是武狀元,怎么會敗給這小子?我……我不信!”
薛家的眾人也是目瞪口呆,看著陸銘,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他才十六歲的年紀,怎么可能打的贏連疏風?二人的內(nèi)力差了足足三個等級,只要對碰,恐怕一招都扛不住,但陸銘竟然贏了?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哐當--
陸銘將手里的九節(jié)鞭摔在地上,發(fā)出震響,也渾然不顧身上的傷勢,對連家的眾人道:“下一個你們誰來?還是要群攻?”
連家的眾人面面相覷。
薛靈雙連忙道:“……你瘋了?快下來!”
但陸銘卻無比的暢快,從來沒有的暢快!
他自從來到上蕓城,因為要幫薛文月重回家族,所以他不敢下狠手,也不敢肆意殺人。但薛家的一幫恬不知恥的長老早就把他惹毛了,而他卻礙于東皇暗部的勢力不敢顯露真正的武功,不敢叫喚,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參加什么比武大會,在薛家和連家一幫長老之間小心翼翼的。
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束手束腳,何其窩囊!
如今在入夢仙圖的幻境中,陸銘被人指責了一通,終于不想再隱忍了,他大喝一聲:“都給老子閉嘴!”伸手一指,指向連金石,又指向在場所有的人,包括薛家的長老,大聲道:“你們!今天一個個的給我上來,誰不敢來就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叫我一聲爺爺!”
“怎么……怎么還罵起我們了?”
“這小子瘋了?”
薛家涼棚里的人炸毛了。
薛靈雙一臉的愕然。
連金石皺了皺眉,忽然跳上擂臺,怒道:“無知小子,讓你幾招你還當真了?你……”話還沒說話,就見陸銘雙掌相疊,一掌在前,一掌在后,隔著老遠的距離打了過來。連金石登時一愣,以這小子的內(nèi)力應該打不出這么遠的掌風才對。誰知陸銘拍出的那一股氣流在飛出三尺之后忽然脹大了七分,變成了拳頭大小,再飛出三尺,又脹大了一倍,變成了巴掌大小。
那氣流越飛越快,等飛到連金石面前的時候已經(jīng)成了一個人的大小,伴隨著龍虎一聲,呼嘯而至。
巨大的手印,震得整座擂臺瑟瑟發(fā)抖。
連金石大驚,慌忙舉起雙掌對碰。
轟隆一聲巨響,擂臺上的石板全部被掀飛了起來,氣流吹得眾人睜不開雙眼。連金石被氣浪炸得連退三步,退到了擂臺邊緣。他氣息早已紊亂,衣衫破碎,胸口和四肢隱隱的溢出了鮮血。一抬頭,見陸銘已經(jīng)站到了眼前,拳風如龍,壓向他的腹部。
連金石大喝一聲,手肘下移,終于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擋開了陸銘的拳頭,他差點就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攻擊打下了擂臺。
陸銘退開三步,雙掌再疊,遙遙一掌發(fā)來。這并不是二相分鴻掌絕佳的攻擊距離,但連金石早已被打亂了氣息,又挨一掌,氣息再亂,差點跪倒了下去。陸銘沖上前,雙拳亂揮,每一下和連金石的拳頭對碰就好似砸中了石頭,堅硬無比。
陸銘心中驚駭:“這人拳頭好硬!”但他并不后退,只是盡全力亂攻。他如今掌握了青木化靈的方法,內(nèi)力綿長,已經(jīng)能在體內(nèi)提前融合一陰一陽之力。所以別看陸銘的內(nèi)力薄弱,但他從雙掌灌出的力道十分霸道,甚至在近身戰(zhàn)之中也能壓制住連金石。
二人連打數(shù)十招,連金石已經(jīng)有了不支的跡象。
臺下的連家眾人見了,有兩人大喝道:“小子,敢對連家主無禮!”一人手持鐵棍,另一人手持倒勾,跳上了擂臺。他二人是連金石的侍衛(wèi),此時見主子被亂打一通,已經(jīng)顧不得單打獨斗的規(guī)矩,拿著兵器就往陸銘身后砍了過來。
陸銘一轉(zhuǎn)身,手里裹著厚厚的內(nèi)力,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倒勾。
鋒利的勾刃,閃閃發(fā)光。
那使勾的人用力一拉,想斬斷陸銘的手掌,但無論如何也拽不動,反而被陸銘拉著倒向旁邊的同伴,把使鐵棍的人撞飛了出去。
此時連金石喘息片刻,發(fā)掌從陸銘側(cè)邊打了過來。陸銘頭也不回,側(cè)開兩步,一腳踹中使鐵鉤的腹部,同時舉起左手,和連金石對碰了一掌。
雙掌相對,并沒有半點內(nèi)力泄露出來,但兩人的腳都陷入了地板,竟是不相伯仲。連金石大喝一聲,催發(fā)力量,一掌壓了下去,把陸銘的手肘壓彎了,隱隱的占據(jù)了上風。
陸銘的內(nèi)力是催化出來的,一陰一陽兩種內(nèi)力在他體內(nèi)演變,時而爆發(fā),時而衰落,每次力量爆發(fā)完畢的時候他就會變得衰弱,就像潮汐一樣,有漲有落。他并不適合與人持久拼戰(zhàn),因為一旦進入潮落的周期,他會內(nèi)力空虛,甚至會被人秒殺。
此時被連金石壓住了行動,陸銘自知不能持久,連忙撤開力量,往側(cè)邊退開三步。連金石一掌撲空了,也追了過來,但他追了不到兩步就發(fā)現(xiàn)陸銘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這小子一手去對付使鐵棍的男子,竟然只憑借一只手來打他。
“囂張!”
連金石是第一次被人這么無視,頓時大怒,催開掌力撲了上去。此時陸銘的左手拿出了鐵棍,微微一震,將那使棍的人拉倒在地,也沒看連金石,只用一只右手來接連金石的拳頭。
兩人再一次硬碰硬!
但這一次陸銘使用了更強的力量,連金石的拳頭打在他的掌心就好似擊中了大山,巋然不動,陸銘手掌發(fā)力,一掌就把連金石打得力量潰散,順勢擊中腹部,將他打得吐血倒地。
陸銘一甩手,將手中的鐵棍扔出去,正中使勾的男子的腹部;那人哇的一聲大叫,嘴角吐出了鮮血。
擂臺上的三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還有誰?”
陸銘站在擂臺上,身子有些搖晃,他久戰(zhàn)之下雖然沒有消耗多少內(nèi)力,但每一次使用爆發(fā)力量的法門都是對經(jīng)脈的一次沖擊,一兩次還好,可如今連續(xù)施展,又強行爆發(fā)了更大的力量和連金石對碰,終于有點受不住了。
他走了兩步,不由得喘了一口氣。
臺下的眾人則愣愣的看著他,如果說之前打敗連城玉是一聲驚嘆,打敗連疏風是一種震驚,到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無法形容內(nèi)心的心情了,只覺得這是一場夢,而且是噩夢!
“怎么?連家的人敗了,就沒人敢上擂臺了?”
陸銘嗤笑一聲,忽而頭腦上沖,渾身的經(jīng)脈顫抖起來,他不由得雙膝跪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腦中更是渾渾噩噩,幾乎要昏厥過去。
“遭了!身體受不住了!……不行!我還沒拿到仙圖,不能暈過去!”
陸銘強撐一口氣,指著臺下的連筆時道:“老家伙,今次比武我是第一,你有沒有意見?”
連筆時:“…………”
“好!你不說,那我便是第一!”
陸銘顫顫巍巍的走到擺放著獎品的石臺附近,說道:“這卷仙圖便是我的了!”說罷抓住了入夢仙圖,但他的手一空,抓在了虛處。
再看入夢見圖,依舊擺在石臺之上。
陸銘只當自己眼花了,再次去抓仙圖,這一次他分明看見自己的手穿過了仙圖,但就是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