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我獨尊明明被那火焰包圍了,但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在火焰燒了五六秒鐘之后,仍淡定地出現(xiàn)在原處。
他甚至連移動都沒有移動,但他身上的斗篷,衣服,卻一點變化也沒有。
“怎么……怎么可能?!崩暇乒眢@訝地說。而韋我獨尊卻笑笑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沒事嗎?因為我控制了你的火焰,他們快要燒到我的時候,都讓路繞著走了?!?p> 沒錯,老酒鬼的確感覺到了自己異能被對方控制的感覺。那團平時很熟悉的火焰,這下卻忽然失去了自己意念上的控制。
就像一個多年的老朋友,忽然失去了與你的友情一般。這樣孤立無援的感覺,讓老酒鬼的信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著!”韋我獨尊單手一抓,那十幾幅原本掛在墻上的裝飾畫,便帶著畫框一起往舞臺這里飛速射了過來。不用說,它們攻擊的目標,當然就是老酒鬼了。
老酒鬼趕緊拉開距離,他機警地看著那些空中射來的畫框,然后躲過了第一幅,第二幅,第三幅……在第七幅的時候,他被擊中了背部,往前走了幾步,一口黑血就從嘴里吐了出來。
不能再這樣抗下去了,老酒鬼心想。在絕境中,只有依靠自己最擅長的異能,作奮力一搏了。
他再把一大口白酒喝到嘴里,一個翻滾,再次拉開距離,然后他直接從嘴里噴出了一大團火焰來。
這一整團火焰,就像一個火焰山一樣??梢哉f,目前,這已是老酒鬼的極限所在。
這一大團火焰的意思,很明確,你不是有一大團畫可以攻擊我嘛,我把它們?nèi)珶?,總可以了吧?p> 可以說,老酒鬼的這一最后絕招,是帶著自己的憤怒、自信,和驕傲的。但這一大團火焰出了口以后,他就后悔了。火焰再次像之前那樣,失去了控制感。
他親眼看到了韋我獨尊那冷漠的笑容,他也親自看到自己所噴出的大火團,在空中變成了一條火龍,然后,這條火龍改變了方向,繞上高空,繞到他的身后,然后,將他的身體全部地燒穿。
“??!”他大喝著。慘叫著。掙扎著。卻再也沒有掙脫的辦法了。
原來,被火燒死,竟是這樣的感覺。
他幾乎是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個被燒黑燒焦的黑人。他甚至還向前走動了兩步,這才忽然掉到地上。
他……喔,不,應該說是它。這團被燒焦的東西,走了兩步后,就停在了原地,再然后,它落到了地上,化為了一團黑色的灰。
這條火龍的威力實在太強大,它除了把老酒鬼燒死之后,幾乎把現(xiàn)場的溫度都短時間內(nèi)提高了十度以上,眾人都冒出了汗來。那火龍殺了自己的主人,嗚地叫了一聲,在空中又盤旋了幾下,這才又化為火花,消失在了空氣中。
“看到了嗎?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表f我獨尊的目光轉向了臺下,他一字一句地說著話??梢哉f,他的音量并不大,但是,透過裝在他脖子上的麥克風,他卻讓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傳達到了聽眾的耳朵里。
如果只是這樣干講的話,倒沒太大的威懾力。但他剛剛才連續(xù)殺掉了兩個A級的異能者,這兩個異能者還是組織里最強的四大護法,所以,這話語的份量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們錯誤地估計了自己的實力,也錯誤地估計了我的實力。”韋我獨尊冷笑著,說道,“看來,還是我平時對你們太過于仁慈了?!?p> 此時,已沒人敢再去說他踩高蹺之類的事情了,每一個人,心里對于他的敬意,以及懼怕的感覺,都同時上升了幾分。
老財鬼早已跪倒在了地上,他的同伴都已經(jīng)死掉了。那些原本答應要一起“起義”的屬下們,早就由站起來的狀態(tài)默默地坐了下來。現(xiàn)下,他們肯定想到的是自己,那是絕不敢再站出來支持他的。
他聽到了韋我獨尊走過來的腳步聲。
韋我獨尊冷笑了一聲,道:“你們背叛了我。不過,今天這個生日我過得很高興,能找出叛徒,一一地把你們給手刃了,不得不說,我很高興?!?p> “會……會長,饒我一命?!崩县敼淼穆曇魩缀跻呀?jīng)是在哭了。
但韋我獨尊卻大聲地說道:“你聽著,還有臺下的每一個人,你們都給我聽著。背叛我的機會,是零次。你們每個人都一樣,誰選擇了與我作對,那是再沒有回頭路的。我不管你是什么高級護法也好,四大護法也罷。只要是與我作對的人,第一時間,我都會要它死?!?p> 韋我獨尊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教育會里人員的機會,現(xiàn)場躺著兩個死人,很快就會死第三個。經(jīng)過這一戰(zhàn)以后,組織里應該再也不會有人敢反叛了吧。嗯,這的確是很好的教學機會,他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一會兒船很快就會靠岸了,他一定不讓任何人走,讓他們繼續(xù)在這個飄著血肉氣味的殘酷現(xiàn)場里,繼續(xù)吃,繼續(xù)喝,繼續(xù)跳舞,繼續(xù)唱歌。每一個極影會的人,一定都會記得這么一個瘋狂的晚上。
而他們這一輩子,一旦有哪天想要再背叛自己的時候,就一定會想起這個印象深刻的晚上。然后那種令人懼怕的,恐怖的感覺就會支配他們,令他們?nèi)肌?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韋我獨尊的心情很好,他不禁大笑了起來。
現(xiàn)場的觀眾心情好像都有點壓抑,只有他自己在大笑。
但也是在這個時候,一個手機的鈴聲在會場上響了起來。
這手機鈴聲并不是大家直接聽到的,而是從掛在酒會現(xiàn)場四側的音箱里傳出來的。大家先是聽到了這段略微顯得有點低齡的手機聲音,但那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一個男子有些局促地說道:“嗯?什么情況?這里正在忙著呢?!?p> 電話那頭的人不懂說了些什么,這男子又說道:“動手嗎?啊哈,應該也差不多了吧?,F(xiàn)在動手的話,結束的時候應該也到岸了。時機嘛……雖難以判斷太好或者太壞,但那種東西,無所謂啦。”
“什么?你說我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了?”
大家以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剛才那個穿著音響公司工作服的普通男子,再次走上了舞臺來。他一手拿著剛才的那支話筒,一邊走上了舞臺。沒錯,他正拿著手機,不知在跟誰對話呢。
這男子當然就是凌星云。他看了看舞臺,也沒找得到余冰。索性便繼續(xù)通過電話,跟余冰說道:“那是我動手還是你動手?”
余冰倒是笑著,在電話里說道:“要知道,能讓別人動手解決的事情,我是絕對不親自去動手的。”他像個老油條一樣,說道:“除非你被打得個狗吃屎,不然我是不會救你的。”
“干?!绷栊窃屏R了一句臟話,他忽然發(fā)覺,那話筒都還在自己手上呢,索性把話筒一關,丟到旁邊了。
“你是誰?”韋我獨尊對這個忽然殺出來,像一個小丑一樣打斷了自己表演的男子,相當?shù)牟凰?p> 凌星云嘿嘿一笑,說道:“我是警察啦?!?p> “警察?”韋我獨尊微微皺眉。他當然知道自己建立的是什么性質(zhì)的組織,所以警察是他最為討厭的存在之一。
“你們是違法的傳銷組織,所以呢……”凌星云想了一下,好像在組織臺詞一般,但隨后他馬上就放棄了。他雙手一攤,道:“唉,你也知道,我凌星云最討厭說那些套話。反下,你們就當我已經(jīng)說過了吧。現(xiàn)在,你們是警方逮捕的對象,這個傳銷組織的每一個人,我們都要抓回去,根據(jù)你們具體參與的程度,要進行妥善的處理,大概就是這樣啦?!?p> 他好像很不喜歡聊天一樣,倒是把這一切說完以后,很興奮地上前兩步,雙手放在胸前,道:“來吧,開始打架吧,我就是為了這種事情,才開始做異能警察的呀。哈哈?!彼踔寥滩蛔⌒α藥茁?。
該死,這人的職業(yè)熱情怎么這么深。坐在臺下的余冰,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有這樣熱情的話,做什么職業(yè)又不會成功呢?
韋我獨尊倒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道:“星云探長,你的名聲,我們可都是聽過的。”他試著跟對方溝通,道:“山水有相逢,要不要交個朋友?你給我們條發(fā)財?shù)牡缆?,我們也不會忘了你的好。兄弟們有湯喝,你也一定會有肉吃的?!?p> 凌星云卻是不吃這一套,道:“別來這些虛的,來吧,老子剛才看得身體都癢起來了。快來跟我打兩架,我要松松骨頭,活動活動這老筋骨才行呢。你也是S級異能者吧,剛好,大家段位相同,打起來誰也不吃虧?!?p> 剛才會員們還對韋我獨尊相當?shù)木次罚X得他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沒想到,這一下子忽然冒出了個跟他同級的人。而且呀,這時還有一個年輕人跳到了臺上,哈哈大笑,道:“凌星云,你要是打不贏,莫忘了還有我一份呀。我也是S級的,可以跟他單挑一下?!?p> 什么?這S級的異能者,怎么大泛濫了?
現(xiàn)場的觀眾們都要錯愕了。
那韋我獨尊眼下看自己今天是不好過這一關了,便只有抓住一個先手,搶先出擊了。
他仍是使用自己的控制之術,這次是控制了一大團吊在會場上空的大吊燈。那水晶做的大吊燈,直接被扯了下來,然后它分解成很多塊,同時攻向了凌星云。因為后面那小子韋我獨尊并沒聽說過,他說他是S級,說不定只是虛張聲勢。這凌星云可是實打?qū)嵉哪芰[在那里,所以他想先把凌星云給解決掉。
凌星云倒是哈哈一笑,也不閃,也不避,在那些速度極快,甚至已被強化得極堅硬的物體都要擊中自己的時候,他才動了。
他的雙手,在空中連著抓了好多次。每次,那大吊燈的物體都要少上一件。連著抓了七八次,那些物體都消失了。
凌星云單手一舉,那原本被拆掉的吊燈,竟然全都被收了起來,而且,還拼成了完整的形狀。
他就像一個極其熟悉安裝工藝的安裝工一樣,瞬間就把這被拆開的吊燈給弄完整了。他把它舉在頭上,在場的人都覺得,只要通上220V的市電,這吊燈應該還能亮。
凌星云把那吊燈丟到一邊,笑笑著說道:“怎么樣,還有什么本事,快使出來吧?!?p> 余冰在旁邊,倒是看得樂開了花來。他拍著手笑道:“哈哈哈,星云探長的異能,果然名不虛傳呀。偷得好,偷得妙呀!”
這凌星云雖然是個探長,但他的異能卻有些見不得人。因為他堂堂一個警局的人,竟然異能是“偷取”這么一個見不得光的能力。凌星云可以偷很多東西,據(jù)說這世上,就沒有他那雙手偷不到的事情。好在他最后成為了一個正義的職業(yè),不然呀,他那樣的人,非得讓地球大亂不可。
據(jù)一些小道消息說,他那手“偷竊”的本領呀,可是連女人的心都偷得到。那可是讓很多男子羨慕的本事呢。
但余冰這樣說著的時候,凌星云卻覺得有些尷尬了。他臉色一紅,怒道:“等回去了,看我不收拾你?!?p> 韋我獨尊當然知道凌星云的異能,只不過,因為之前沒正面對決過,所以他也不知這異能有這么強便是了。
他也不敢大意,直接使出了自己大招來。他雙手往前一抓,想像之前對付老馬鬼一樣,要控制對手的身體,讓他懸空,讓他爆炸!
但他很快就皺起了眉頭來。
凌星云則是原地站著,一動也不動。同時,他笑著說道:“唉呀,韋會長呀,這可不行喲。”
韋我獨尊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異能的流失。他感覺得到自己的異能已經(jīng)作用到了對方的手體里,但那身體竟像個黑洞一樣,就這么把異能給吸了進去。
就是這樣的感覺!異能施展出去,一點反應也沒有!
難不成,這家伙連異能也能偷竊嗎?
在韋我獨尊驚訝的眼神中,凌星云倒像是回應他一般,笑著點了點頭。
嚴肅點!這可是在打架呢,你點個什么頭呀!
韋我獨尊甚至想喝斥他,但是他卻發(fā)現(xiàn),那凌星云偷了他的異能之后,竟還能把那異能施展出來。只見凌星云雙手一抬,那原本掉到了地上的吊燈,就被憑空吊了起來。他的右手一轉,那吊燈就飛速地施轉,在原地轉了一會兒以后,他又讓那吊燈高速地圍著舞臺轉了幾圈。
“這就是你的異能嗎?好像挺好玩的樣子呢。”
凌星云很有感觸地說道。而他那微微笑著的神情,讓人不難發(fā)覺,他是真的很熱愛自己的職業(yè)。
“該死,那種以喜愛為職業(yè)的家伙,如果實力發(fā)展起來以后,真的很可怕呀?!闭驹谝慌缘挠啾膊唤绱藝@道。如果是換他上去跟凌星云打的話,還真的沒把握贏呢。
韋我獨尊第一次感覺到了生命的威脅。他四處一看,知道自己光憑實力硬打的話,那今天恐怕是兇多擊少了。眼珠子一轉,便使出了一樣狠計。
他身形忽然往舞臺后側而去,他的速度很快,身為S級的異能者,體術雖然不是他的擅長,但總也是還勉強拿得出手的。
“不好。”凌星云剛才還一直沉浸在打斗之中,可沒想到對方會忽然來陰的。
只見那韋我獨尊快速地向著舞臺的一角而去。那里,不是陳海所在的位置,又是哪兒!
“他想劫持人質(zhì)!”凌星云大喝一聲,但他現(xiàn)下再起步,也已是晚了。他的異能是偷竊,那可沒有遠程的異能可以組織他。
雖然正面對決凌星云能打敗韋我獨尊,但是對方使這陰招,他可沒什么辦法。
凌星云可是只有干著急的份。
韋我獨尊的速度很快,他沖到舞臺一側,在那陳海面前的時候,后者以一種軟弱的眼神,看著他。
陳海此時只是一只驚慌的小雞。他沒有任何的力氣去掙扎。他雖然是能力很不錯的異能者,但他才剛剛覺醒而已。在異能者的世界里,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又怎么能跟這些大人抗衡呢?
他覺得無助,他又再一次地,想爸爸了。
他想起以前小時候,爸爸跟媽媽一起帶他和哥哥去公園玩的日子。他們會玩得滿身大汗,然后爸爸一邊追著教訓他們,一邊又買冰淇淋給他們吃。
好像,以前爸爸還跟他們說過:“只要你們努力的話,就一定可以變成很厲害的人的。我們?yōu)槿搜剑梢欢ㄒ?、勤懇,努力一點喲?!?p> 那時,好像自己答應爸爸,同時也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
可是,自己的人生是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忽然變化成了這樣呢?
面對眼前這有些令人錯愕的虛幻感,陳海也不太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應該,只有死在這里了吧。
他無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