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找激石散
蘇千仞剛靠近馬,熟悉的藥粉味便傳進她的鼻息。
她心里嗤了一聲,看來她的仇家很多,見不得她好的人也大有人在,能想出這種陰損的招數(shù)來。
千里馬作為御馬,吃食飼料無不精挑細(xì)選,但是她卻從千里馬身上聞到了“激石散”,奇的是這藥粉無色無味,人吃了后輕則口齒不清,重則瘋瘋癲癲。
如今更別說用在千里馬身上了。
看來下藥粉的人是勢在必得。無論她能否馴服,只要給馬服了這藥物,她一上馬,馬便會癲狂,必然不受她控制。
如果中途她從馬上摔下來或者是喪了命,恐怕下藥的人會更開心。
而下藥的人必然也是看上了激石散無色無味的特性,這樣便查無可查,但哪兒能想到蘇千仞會成為意外。
蘇重樓身體不好,所以她自小學(xué)醫(yī),尤其對藥物敏感,早已練的對各種藥粉的味道熟的不能再熟了。
*
蘇千仞久久站在千里馬跟前未動,引得底下人一陣騷動。
孟涼開更是絲毫不加掩飾,“蘇千仞,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別逞強,這千里馬的性子烈,所以中途你要是摔嘍,可不要埋怨?;噬瞎酶缚墒墙o了你機會的?!?p> 蘇千仞一記冷眼扔了過去,孟涼開瞬間感覺涼颼颼,后面想說的話又全部咽了下去。
孟涼開的話雖然很有嫌疑,但是蘇千仞心里明白不是他。
她是云緋的身份時,孟涼開雖有點小傲嬌,但是天性單純,不喜歡也只會在口頭上耍耍威風(fēng)罷了。
葉坤親眼見過蘇千仞騎馬,千里馬在蘇千仞面前跟個小媳婦一樣聽話,如今見她遲遲未動便也皺起了眉,思索著原因。
蘇千仞剛拿起韁繩,余光便瞥見秋如意和邱媽媽兩人相視一笑,她忽然改了主意,一把扔了手里的韁繩。
眾人都暗嘆,難道千仞小姐在如此緊要關(guān)頭要放棄了?
如此一來,在圣上剛開口之時便順著臺階下多好,為何要強撐著等到此時,這可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一直陪在皇帝身邊的司汐在皇帝身邊說了句話,便匆忙跑到蘇千仞身邊。
小姑娘拽了拽蘇千仞的袖子,“仞姐姐,你怎么了?”
她同樣也為蘇千仞感到憂心,著急地安慰蘇千仞:“你要是真的騎不了,這也不是多丟人的事。我聽別人說葉世子一個月才馴服,你本是女兒家,沒馴服也是常事嗎,大不了你現(xiàn)在和父皇所說,父皇這么喜歡你,肯定不會對你如何的……”
小姑娘喋喋不休的,蘇千仞雖然覺得有些啰嗦,但并沒感到煩人。
她轉(zhuǎn)身拍了拍司汐的手,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就在眾人以為蘇千仞終于要開口服軟時,不想她出口的卻是另一件事。
“姑父,千仞覺得這匹馬今天……不太正常!”
眾人嘴角一抽,千仞小姐這是找不到理由,便找了這么蹩腳的嗎?
這匹馬看上去精神抖擻,哪里是不正常的樣子。不會騎便算了,至于這么扭扭捏捏的,還說不辱沒將軍府的門風(fēng)呢,那現(xiàn)在是在干什么!
皇帝本來一直笑著在等蘇千仞開口,但也沒料到她會這樣說。
“哦,哪里不正常?”
“姑父,這千仞便不明白了。只是現(xiàn)在這馬精神太過亢奮,連韁繩都快拴不住了?!?p> 怕眾人不信,她又伸手拍了拍馬背,馬便如失狂一般揚起馬蹄,嘶吼出來。
千里馬性子本來便烈,若是吃了精神亢奮的東西,任誰也不會想到這一層,頂多當(dāng)馬有精神罷了。
但隨著蘇千仞這么一說,一直看管馬的下人則細(xì)心的發(fā)現(xiàn)了差別。
他看了蘇千仞一眼,心里驚訝的很,不明白千仞小姐又是如何一眼便認(rèn)出來的。
蘇千仞好整以暇的瞅了他一眼,下人忽然意識到他該開口了。
“回皇上,屬下是看管此馬的兵將。正如千仞小姐所說,此馬今日的確有些癲狂,屬下今日把他牽引過來時,馬也倔的很,如今這韁繩更是緊的慌?!?p> 蘇千仞眼里閃過一抹贊許。
皇帝也是半信半疑,“哦,以前從未出現(xiàn)過?”
下人回:“是?!?p> 皇帝出行,太醫(yī)自然是隨叫隨到。
所以他立馬宣了太醫(yī)院的院首鄭太醫(yī),“你去看看此馬是為何失狂?”
鄭太醫(yī)一直是皇帝御用,皇帝對他自然是放心的。
馬若果真失狂,最大的原因便是誤服了什么藥物,所以鄭太醫(yī)首先便檢查了馬的吃食。
這中間,蘇千仞一直注意著秋如意那邊的動靜,當(dāng)皇帝剛開口讓鄭太醫(yī)檢查時,她分明看到秋如意的手抖了下,隨即慌張地抓住了邱嬤嬤的手,也不知邱嬤嬤在她耳邊說了什么,秋如意神色這才緩和下來。
她又暗暗地移回目光,看來今天的事情不簡單呢。
以前的事,說兩句風(fēng)涼話便算了,聽聽又不會讓她如何,再加上她有意掩蓋鋒芒,實在是懶得廢功夫去和二房算賬。
其實還有一部分原因,二房所雖說不是她爺爺親生,但她父母過世對老頭子的打擊還是很大的,她又常年不在京城,所以便一直沒想著動二房。
但是,現(xiàn)在二房的手明顯伸的越來越長。
激石散無色無味,所以鄭太醫(yī)這么檢查下來,一無所獲也在蘇千仞的猜測之內(nèi),畢竟她也不能希冀任何一個太醫(yī)都如她一般擁有一個靈敏的狗鼻子。
她鬧這一出,本來便是意有所指。
半個時辰后,鄭太醫(yī)這邊眼看著便要完事,云崢已經(jīng)傳音給她。
“小姐,事情已辦妥。”
她愜意的坐在石桌上,聽到后懶懶的點了點頭。剛剛趁人沒注意,她給云崢傳了音。
限他在半個時辰之內(nèi)在西山大營內(nèi)找到激石散。
西山大營不僅是皇家校場,更是兵營重地,一般人不得隨意進出。只要稍加一打聽這幾天出營的人員,便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來。
當(dāng)然了,找不出來也不打緊,她多費些心罷了。
*
鄭太醫(yī)搖了搖頭,“老臣醫(yī)術(shù)不精,實在是沒有查出什么來。”
整個太醫(yī)院的院首都這樣說了,眾人又唏噓一嘆,不明白蘇千仞是要搞哪一出。
皇帝倒也沒生氣,只當(dāng)蘇千仞怕丟臉,才和馴馬的人一起來了這么一通。
但天子的威嚴(yán)不容置疑,他厲色道:“丫頭,你可知錯?”
蘇千仞從石桌上起身,鎮(zhèn)定自若道:“姑父,千仞不明白您說的是什么意思?若是全千仞哪里做的不好,還請姑父明說。”
蘇千仞說的真誠,皇帝也是半信半疑。
倒是司晨吮的一笑,“父皇,您還不清楚二妹妹的性子?她認(rèn)死理,鄭太醫(yī)雖侍奉父皇多年,醫(yī)術(shù)精湛,但若誰真要起歹心害二妹妹,恐怕也不會如此輕易便讓人查出來?!?p> “父皇,兒臣斗膽將西山大營凡是和千里馬有過接觸的人全部尋來,審訊一番后再下定論也無妨?!?p> “此事說大不大,若是湊巧,便也算了。若是事先有陰謀,此人居心何在?父皇和各位王公大臣都在此處,若是千里馬失狂,后果誰又能預(yù)料到?!?p> 司晨的一番話,也讓皇帝心中一陣后怕,“好,此事便交給你審查?!?p> “謝父皇?!?p> *
直到西山大營的院子里跪滿了人,司凌才開口:“人可來齊了?”
提督點頭,“近日與千里馬有過接觸的人都在這里了。”
司凌摸著手里的一串佛珠,“嗯,開始吧?!?p> 云崢傳音給她,“主子,激石散放在了第二排第三個人身上?!?p> 兩人的傳音,別人自是聽不見的。
蘇千仞看了眼云崢?biāo)f的那個人,笑著搖了搖頭,這位兄弟長的人高馬大,還頂著一個大腦袋,真不知道云崢是如何挑人的。
時間倒回一個時辰前,蘇千仞吩咐云崢,“若是在西山大營找不到激石散,便尋一個人把這藥粉給他吧,讓他來當(dāng)這引蛇人?!?p> 蘇千仞一一走過他們身邊,剛行知他身邊,這位兄弟便嚇得手直哆嗦,頭緊緊的挨著地面,不敢出聲。
“抬起頭來。”
他緩緩抬頭,看向蘇千仞。
蘇千仞一笑,指了指他哆嗦的手,“你怕什么?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p> “而且表哥處事公平,定不會冤枉你的?!?p> 半晌,反應(yīng)慢上半拍的傻大個點了點頭,忙磕頭謝恩。
正在這時,也可能是他的動作太大,忽然間從袖子里甩出了一包藥粉,蘇千仞扶額一嘆,這位大哥果然是豪爽,也省的搜身這一步驟了。
白色的藥粉立馬吸引了在場很多人的眼球,司晨命人呈上來遞給了鄭太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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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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