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內(nèi),我依舊和炎平鄒保持著一定距離,雖然這樣一來我會顯得有些孤單,但是對于幻術(shù)學習更上一層樓的我而言這些都不是問題。
我能在青丘有更好的表現(xiàn),一來冷簫面子上有光,二來在回到昆侖之后,他或許可以看在這個面子上,更好說話一些。
至于一個人太過孤單的問題,事實上我真的不需要去考慮這樣的問題,也沒有任何時間去為之苦惱。
在階段測試之后,茅草屋片區(qū)的居民真的可以算是與日俱增,每日天剛微亮就有人來拍我的房門,我出門后,不斷有人前來搭訕,起初我還以為會和他們說上幾句,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能全都說上一遍話。
這個時候我,還是得去感謝一下炎平鄒,他每日都會很稱職的跟在我的身邊,就算我不理會他,他也沒有離開,他替我擋住了許多瘋狂的好奇者,自然那些不知為何這般瘋狂的人,同時也將他當成了目標,發(fā)展到后來,煙平鄒幾乎成為了我的代言人,他可以面帶微笑的去接待所有的來訪者,讓我不必為之煩惱。
他總說讓我不必為此感謝他,他只是在完成掌門交給他的任務而已,不過對我個人而言,我怎么可能會沒有任何的感動呢?
所以在第1個30天過去時,我和炎平鄒又恢復了朋友的關(guān)系。
測試完成的應該還算完美,也正因如此,元明仙尊授課的強度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期,所以每次吃的骨酒也是越來越多。
所有的訓練都是先難后易,按照他們的意思來講,當你把所有的困難都克服了,你還怕什么呢?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道理。
所以按照元明仙尊的安排,我一上來就開始進行密集的瞳力練習。作為我的陪練,當然只能是紫目仙者。
在完成測試之后,紫目仙者對我的態(tài)度似乎也有了一些轉(zhuǎn)變,至少現(xiàn)在的紫目仙者見到我會笑了,話也變得比以前多了,在沒事的時候也會主動的和我說上幾句,而不是終日嚴肅的繃著臉,現(xiàn)在的他倒更像是一個活著的人了,哦不對,他并不是人,而是狐仙。
對于紫目仙者的進一步了解并不僅僅只是這些而已,在元明仙尊明確的練習目標下,我在短短幾次練習時間之內(nèi),以非常粗暴的方式了解了所有紫目仙尊允許我知道的秘密。
古今中外都有一個相同的定律,兩個人的關(guān)系的進步和共享的秘密成正比,我想這樣一條定律,同樣適用于我和紫目仙者。
法術(shù)練習是相互的,我的秘密也大半被紫目仙者了解,不僅如此,他還無數(shù)次的拉著我闖到那片水邊,嘲笑我居然會害怕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
在這樣相互圍繞著秘密的交流間,我竟匪夷所思的和紫目仙者成了忘年之交。
隨著練習一日比一日緊張,我的其他課業(yè)早已停止,對于這個現(xiàn)象,元明仙尊表示,這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反正你會的,別人已經(jīng)教不了你了,你不會的別人也教不了你,所以你為什么還要去浪費時間呢?”
對于青丘狐族特有的直白,我表示早就已然全部免疫,這至少證明他們?nèi)祟惖耐獗硐逻€裝著一顆青丘狐族的心。
這已經(jīng)是連續(xù)練習的第6天了,我覺得我的大腦已經(jīng)累到了極致。超強度的訓練讓我的大腦全然無法得到休息,我每日的確能睡著,但是始終會有一部分大腦,處于興奮的狀態(tài),我知道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情況,這種能力已經(jīng)不是人類所能達到的。我心中充滿了疑問,但是每天都異常的忙碌,連清閑的散步都不能有一次,所以我也沒能提供更多的記憶,很快就將這個情況忘到了腦后了。
這一天,我極不情愿的被吵雜聲給吵醒了。嘈雜的聲響來自于茅草屋外,茅草屋的大門,每一日我都會用封印數(shù)封印,這是昆侖一種特殊的封印術(shù)。而此刻誰會沒事來搞我的門啊?
我從床上坐起來,就在同一瞬間,我的茅草屋的大門被沖破了。
一個聲音輕輕地推開房門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房間內(nèi)一片漆黑,可是經(jīng)過多日打磨的雙眼,卻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木床周圍掛著帷幔,那人沒有發(fā)現(xiàn),我此刻竟坐在床上。
他大搖大擺的四處看了一圈。
這是入室搶劫還是入室偷盜呢?怎么青丘的人竟會如此貧窮嗎?居然都偷到了我的頭上了。
我坐在床上注視著這個人。
“如果你現(xiàn)在出去,我可以保證不傷害你。”我自己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可是那人并沒有打算離開,他在我的書桌上拿了一樣東西放在了自己的懷里,或許是因為我始終沒有任何動靜,讓他壯了賊膽。那人東瞧西看的,竟朝我的臥床走了過來。
我心中真的十分的氣憤,哪里來的登徒浪子,居然把這樣的主意如此明目張膽地打到了我的身上來,我真是越想越生氣,原本所剩無幾的睡意此刻早已蕩然無存。
我感覺我的雙眼發(fā)出了一陣微弱的熒光。
“何人敢來此撒野!”我暴喝一聲,目光投去,那人吃痛的叫了一聲。
對方果然還是高手,我此刻的瞳力依然用到了7成的功力,他竟然全然無事,我也是受不了這種刺激,眼看著那人步步逼近,是一張陌生的臉,臉上寫滿了流氓二字,一瞬間,已然挪到了我的面前。
這當真是采花大盜。
我下意識開啟了防御模式,那人被我的防御彈開半米,但他似乎更開心了,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朝我跑了過來,這家伙可是真夠執(zhí)著的。
這肯定不是瞳力測試,我腦中此刻警鈴大作,任何方法都以最強暴的模式開啟,但那人似乎被我打得越來越開心。
我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太害怕了,還是真的太生氣了,我的眼中突然好似破碎了一層隔膜,緊接著我看見了火,一片一片的大火,竟然從我的眼中噴薄而出。
那人似乎終于害怕了,他的身形僵直,但沒有立刻逃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大火從我眼中流出,這樣的感覺真是好極了,心情瞬間舒暢起來。
就在此時,那個人沒有消失的身影仿佛再一次刺激了我的大腦神經(jīng),我的眼中飛出了寒芒,那或許是利刃,因為我聽到了他慘叫的聲音。
那人終于落荒而逃,只可惜,這個時候的茅草屋,已然成了一片火海。
“孔乙之!”這是炎平鄒的聲音,“孔憶之,你在里面嗎?”
“孔憶之,你還在房間里嗎?”
我這才如夢方醒,看向自己的周圍。
如果不是因為防御術(shù)那強大的保護力,我現(xiàn)在恐怕早已成為一具焦炭。
我起身走到床邊,那里的火焰迅速熄滅,地面上還有血跡,一滴接著一滴,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外面。
“孔憶之,是你嗎?”
炎平鄒似乎看見了我,他朝我走了過來。
我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我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如此強大的破壞力,我朝炎平鄒看過去,希望可以得到一絲安慰,可是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
就在我看清炎平鄒的同一時刻,無數(shù)有瞳力幻化而成的利劍朝他飛了過去。
“快躲開!”
可是聲音始終落后于利劍,他的胸膛出現(xiàn)了一片片殷紅。
我這是怎么了?我忽然覺得自己明顯要比那個采花大盜恐怖的多。
身上的防御層是前所未有的強大,我轉(zhuǎn)身沖進了火海之中,周圍一片明亮,但沒有熱度,可是我并不敢睜開眼睛。
外面現(xiàn)在怎么樣了?炎平鄒是否已被送去醫(yī)治?周圍的人都走光了嗎?我應該沒事了吧?我不是一個怪物。絕對不是一個怪物。
我轉(zhuǎn)過身,慢慢走回火海的邊緣,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外面依然還有很多人影,他們在高聲的談論著什么,可就在這時,有無數(shù)條火蛇朝他們噴去,大量的樹林連同茅草屋都湮滅在了火海之中。
“天哪,我們快走!”我聽到有人正在尖叫,“怪物!怪物!這個昆侖來的怪物,大家快跑??!”
怪物?我心中又是一陣無名火起,怒火在心中燃燒了起來,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我難道不是受害者嗎?一個采花大盜闖進了我的屋中,我難道不應該進行反抗自衛(wèi)嗎?我做的有什么不對嗎?
草屋中的火燒得更旺了,我的身體也如同被烈火燒灼般,熱浪滾滾。
周圍已經(jīng)聽不到人們說話的聲音了,想必所有人都應該躲到了他們自認為安全的地方,沒有人會來管我了,就讓我在火焰中自生自滅吧。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聲大哭起來,我很久沒有這樣哭過了,淚水流動中,仿佛引動了無數(shù)被壓抑很久的悲傷,無數(shù)掩埋于心底的曾經(jīng),此時此刻都絲毫不受控制的涌上了心頭。
我毫無疑問的想起了寧軒博,想起了冷簫,想起了歐陽琴聲,想起了我這段短的一年,在昆侖經(jīng)歷的種種。
我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寧軒博死了,歐陽琴聲也死了,都放同樣的方式,都是為了救我,其實我并不需要任何人以這樣的方式來讓我活著。
活下來,太難了,活著太累了。
我哭得昏天暗地,不知何時天上降下大雨,火焰漸漸熄滅。
“讓我來照顧你吧,你應該離開這個地方?!弊夏肯烧?,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邊,“至少在青丘,我還是可以照顧你的?!?p> 此刻的雨實在太大,加上我的雙眼早已哭花,我只覺得紫目仙者走到了我的身邊,緊接著的一切事情我便全忘了。
我對于大腦徹底關(guān)機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體驗過太多次,所以這一次我只當是一次難得的休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