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坦然地朝洞口走去。
一束極強的白光,讓我眼前一片迷茫。
當光線減弱,我定睛再去看時,這里哪有什么山洞,哪有什么對手,我已然從山洞中走了出來。
“很好!很好!”紫目仙者依舊面無表情,“你的表現(xiàn)還算不錯,元明仙尊應該會滿意的,現(xiàn)在天色不早了,你快去飯?zhí)贸燥埌?,今日最好安靜休息,明日仙尊會來找你的?!?p> 紫目仙者說完也不看我是何表情,轉(zhuǎn)身就走了,這還是第1次,他把我一個人放在某處沒有將我送回草屋,我正覺奇怪時,炎平鄒卻迎面走了過來。
“歐陽琴聲和我說,你最快也得現(xiàn)在才能出來,果然和他猜的完全一樣?!?p> “你,你剛剛說誰和你說的?”我心中的擔憂與驚恐,在聽到這個名字時,陡然上升到了最高的高度。
“你咋了?不就考個試嗎?這有什么的。”炎平鄒不以為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歐陽琴聲還能是哪個歐陽琴聲啊!你覺得還會有誰?你是不是考試考得太累了,累成了傻子吧。”
“這是不可能的!”我心中所有的偽裝,在聽到那個名字時徹底崩潰了,“歐陽,歐陽琴聲早就已經(jīng)死了,你在胡說什么呢?”
“是誰呀?誰一大清早的在咒我死呢,也是難為我還大老遠的把早點給她帶了過來。就怕哪個小傻瓜把自己餓傻了。”
那一張臉,那個笑容,那個聲音,對于此時此刻的我而言,真的太過刺目了。
“你是剛才受了什么刺激嗎?”歐陽琴聲把一個牛紙包交到我的手中,“剛出鍋的大包子,你可趕快來上一口,別噎著,我還給你帶了水?!彼麖目罩幸簧焓直愣顺鲆槐糖嗌木G茶,直接遞到了我的手中。
“你,你,你不是,已經(jīng)……”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是他,真的是他,是那雙獨一無二的眼睛。那張含笑灑脫的雙唇,我甚至在他的瞳孔中看見了我自己的影像,他此時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是這樣的真實,可是他不應該也不能夠出現(xiàn)在這里。
“你今天是怎么了?”歐陽琴聲皺起眉頭,他摸了摸我的臉,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怎么進去測試了一小會兒腦子就壞掉了,你干嘛說我已經(jīng)死了,我可活得好著呢,再說了我要是真的死了你可怎么辦?我們一起來的青丘就你這傻樣子,你一個人怎么在這里活著?”
“不對,你是幻覺!”我把包子還給了他,推開送到嘴邊的水杯,一連退后了好幾步,生怕他會碰到我似的。
“依我看哪,她是真的傻啦!”炎平鄒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責怪與不解。
“你這一定是累壞了,我們先把你送回去,回去后好好休息才是。”歐陽琴聲把包子遞給炎平鄒上前來拉住我,可是我卻驚慌失措地將他的手推開了。
“你是假的,你是我幻想出來的,你在新人比試最后一日就死了,那天死了好多人,你為了救我死的,你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再也不會被自己的幻覺欺騙了?!?p> 這里絕對是幻境,可是突破口在哪里呢?
于是我雙手合十開始默念靜心咒。
“你這又是怎么了?”歐陽琴聲一把摟住我,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是那樣的真實,真實到我無法欺騙自己,說我沒有感受到,或許這并不只是一個虛幻的所在,“你在這胡說八道些什么呢”
“你剛才是接受什么高難度測試了?怎么把人都給弄瘋了,快點走吧,歐陽琴聲要是真的死了,你們昆侖的第1名可得是誰呀?誰能勝任這個榮譽呢?”
“你,你是第一名?”我有些開始糊涂了,他們是這樣的真實,無論是聲音還是身體,就連說話都一板一眼,沒有任何虛假可以指債的地方。
“我要不是第1名,怎么和你一起來的青丘???”這話聽起來真的很順耳,但是我怎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呢?
“你怎么會是第1名?”我還是覺得其中很古怪,可是在昆侖所學的靜心咒此刻居然沒有任何用,難道說這里是真正的世界?
“你這話問的連我都聽不下去了?!闭驹谝慌缘难悠洁u極度不耐煩地看著我們,“真不知道你們在干什么,這個包子如果你不吃的話,那我可就讓吃了?!?p> “別想了,趕快走吧,站在這兒干什么呢?”歐陽琴聲拉著我一路朝山下走去。
“難道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嗎?我為什么不能得第1名?。磕切┤四膫€是我的對手,我之前只是沒有這個心情贏他們而已。”
歐陽拉著我的手,我細細的摸著他的掌心,細密的紋路略帶著粗糙,這樣牽著真好,就讓我放肆一下吧,不去計較真是虛假。
“所有人都活著嗎?”我緩緩開口問道,我心中依舊不是那么的篤定。
“什么叫做所有人都活著,你怎么什么都記不住了?他們方才對你做了什么?不行,我得把這個情況告訴明哲仙尊才行,就算你不是前幾名的特派生,至少也是他下令讓你來的,他們也不可以對你胡來才是?!?p> “明哲仙尊?”我突然停下了腳步,“怎么冷蕭沒有當上掌門嗎?”
“冷簫?”歐陽也停了下來,他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似的,很恐懼的樣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冷蕭當上掌門那還早著呢?”
“真的還早著呢嗎?”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們兩個到底走不走?這一大清早我是惹著誰了?!毖灼洁u在不遠處大聲地吵,我叫嚷著。
“你和他的關系很好嗎?”我看著炎平鄒,問歐陽琴聲,我需要確認我的猜測。
“你是說他嗎?那是我哥們兒,你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嗎?我們到青丘的這些天都是靠他來關照的。”歐陽琴聲朝炎平鄒打了一個眼色。
這就對了。
真正的歐陽琴聲是沒有哥們兒的,他不會和誰用上這個稱呼,他是一個極度外冷內(nèi)熱的人,對世間的一切仿佛都不在意。
在青丘,他是不敢這樣光明正大牽我的手的,他否認魔族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他否認冷蕭已經(jīng)成為掌門,關鍵一點,他的思維中出現(xiàn)了一個邏輯性錯誤。
在新人競賽時,他并不知道我會來到青丘,他又如何能為陪同我而努力考的第1名呢?這是說不通的。
我看著他的臉,心中是那樣的不舍,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咬緊牙關狠下心,做了這個無比艱難的決定。
眼前的歐陽琴聲肯定不是真的,他來源于我的記憶,我的幻想,這個是植根于我大腦深處的幻術。
我朝歐陽琴聲的雙眼看去,非常輕松的就來到了他的大腦深處,這里有一扇門,門沒有上鎖。
我知道這就是出口,其實我也可以選擇不出去,在這個世界里歐陽琴聲就是真的,我可以真實的感受到他的一切,他的體溫,他的呼吸,他的一舉一動,只可惜我清楚,這一切不是真的,我無法做到自欺欺人,于是,我握緊了拳頭。
我并不擅長于作出選擇,可是我依然知道了這里并非真實,而是環(huán)境面對這樣的情況,我又如何能理直氣壯的待下去呢?
我推開了門,眼前一片昏暗。
我又回到了山洞中,紫目仙者站在我的身邊。
“嗯,今天還不錯?!弊夏肯烧呔尤恍α耍难劢浅霈F(xiàn)了細紋,看得出這是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我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能解開,看來師尊日后可是有的忙了。”
離開山洞之后,我被護送到了飯?zhí)茫夏肯烧卟⑽丛谶@里用餐,仿佛只是為了確認我不會昏過去而已,在此之后他便放心的離開了,午飯過后我也真是累極了,回到茅草屋中,又是一覺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