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驍揉了揉云蕘的頭,眼神突然一沉,掃向轉(zhuǎn)過頭來的黃管事。
黃管事縮了縮脖子。
夙驍?shù)溃骸拔疫€不放在眼里。”
云蕘恍然,人就已經(jīng)被夙驍拉著往前走去。
云蕘只覺得身邊的光景變幻,抬起頭來時(shí),就已經(jīng)站在了一座墓園前。
頭頂牌匾上寫著遒勁有力的幾個(gè)字:清和園。
云蕘放開了夙驍?shù)氖?,見夙驍疑惑的眼睛看著自己,云蕘笑道:“我在外面等你。?p> 夙驍定定看了眼,沒有堅(jiān)持,他道:“你在這里不要亂跑。”
云蕘推他,“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這里又沒有什么危險(xiǎn)?!?p> 夙驍點(diǎn)點(diǎn)頭,與黃管事二人邁步走進(jìn)墓園。
云蕘看著他走遠(yuǎn),又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才百無聊耐蹲在地上,雙手支撐在膝蓋上,斂目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才看見他們出來,夙驍身后,一行人擔(dān)著一架沉重的蓋上黑布的棺槨,腳步穩(wěn)健,沒有晃來晃去。
云蕘連忙走過去,“這個(gè)就是……嗎?”
夙驍頷首,他沒有直說,云蕘看到夙驍?shù)哪樕凰葡惹澳前爿p松,一向上挑的鳳眸中隱隱凝上一抹肅穆。
云蕘隨著他們往外走,到了一個(gè)寬敞的地方,黃管事一揮手,那群人就緩緩放下了肩膀上的棺槨,發(fā)出一道輕微的可以忽略不計(jì)的落地聲。
夙驍眉頭一蹙,黃管事立即打發(fā)他們下去。
這就不管了?
他們帶來的人也不多啊!
云蕘看著他們,黃管事對她解釋道:“老奴讓他們?nèi)ダv大一點(diǎn)的馬車來,王妃的事,世子不想讓外人知曉?!?p> 云蕘恍然。
不一會兒,那些人去而復(fù)返,果然拉著一輛超大馬車。馬車極為簡單,車窗上都掛著黑色簾布。
這些下人動作也都麻利,又輕手輕腳抬起棺槨,再緩緩?fù)迫腭R車……
一切做好后,黃管事站在他們面前,語氣少有的凌厲,警告道:“之前我說過的,都還記得吧?!”
“多的我不想說,若是今天的事情傳出去,所有參與的人,一個(gè)都逃不掉。”
“還需要我再來提醒什么嗎?”黃管事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挨個(gè)掃過。
眾人渾身一泠,齊齊打了個(gè)哆嗦,齊聲高喊:“奴才不敢?!?p> 黃管事沒吭聲,人是他特意選出來的,都是他的心腹,他之所以再次敲打一遍,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接下來的事,就交到了遲憶幾人手里。
兩人從寧王府出來,遲憶駕著裝有王妃棺槨的車輛,行駛在前面,云蕘兩人坐在另一輛,稍落后于著前面那輛馬車,一路向城外楓葉鎮(zhèn)而去。
馬車行駛而過的一瞬間,十一皇子空桐玨大喊:“七哥,七哥。”
七皇子走過來,給他一個(gè)暴栗,“叫魂。”
十一皇子忽略頭上暴開的疼痛,他拉著他胳膊,指著前面人來人往的大街,“看那!”
七皇子順著他視線看去,除了人還是人,貨也是那些貨,七皇子靜默一會,然后惡狠狠瞪他一眼,“十一,你是不是皮癢了?”
最近三哥老看他不順眼,他就算說一句話,也會被他莫名其妙的罵,這幾天心情一直不好,這才拉了比他小的老十一出來,才到怡香樓門前呢,連十一也要拿他來開涮!他心情能好就怪了!
十一皇子空桐玨臉都急得臉都皺在一起,“不是啊,七哥,是夙驍?!?p> 七皇子一聽這個(gè)名字,他停下要落下的暴栗,道:“夙驍怎么了?”
十一皇子:“他的馬車從這過去了。”
“過去了就過去了唄,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十一皇子好笑道。
“等等?!彼坪跤心睦锊粚艃骸?p> “夙驍他住的地方,要經(jīng)過這里嗎?”七皇子問空桐玨。
空桐玨不確定,胡亂道:“這個(gè),似乎不從這過?!?p> 七皇子聽他那么說,也就懶得再管這件小事,“他去哪里跟咱們可沒關(guān)系,走!十一,七哥帶你見識見識這美人窟去,說不定你下次還會求著七哥帶你來呢?!?p> 十一皇子再次看了眼馬車離去的方向一眼,又連忙追上道:“哎,來了。”
……
這邊云蕘兩人前腳剛走,別院里就來人了。
云庭不耐煩把門打開,還不待看清是誰,就怒氣沖沖道:“大清早的,吵什么,把爺都給吵醒了!”
夜晚歌的滿臉笑容霎時(shí)凝在了臉上,她還從沒被人如此無理的對待過,她委屈的辯解道:“我來找云姐姐。”
夜?jié)O舟看清打開門的人時(shí),他頓了一下,又聽到這人連珠似的炮轟聲,他道:“小妹不是故意的,而且現(xiàn)在似乎是巳時(shí)?!?p> 言下之意,就是說并不是他們上門的時(shí)辰太早,而是這人實(shí)在是太能睡。
云庭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這才看向面前的人,少女明艷,緊緊拽著男子的袖子,她身邊的男子清雋,正溫和的看著自己。
云庭愣了一下,淡淡瞥了他們一眼,突然,一把把門關(guān)上。
夜晚歌楞楞看著這人不客氣的將他們掃地出門,云姐姐她還沒見到呢!??!
當(dāng)即扯開嗓子喊:“喂,臭小子,你這么囂張,云姐姐知道嗎?”
“你給我快點(diǎn)把門打開,不然,我踢壞了門不會賠的!”
一門之隔的云庭沒有走遠(yuǎn),聽到那人潑婦罵街般的大叫,他不耐煩的掏掏耳朵,“別叫了,爺?shù)念冀心憬o吼散了,門又沒關(guān)。”
夜晚歌用力推,果然插的不穩(wěn)的木栓應(yīng)聲而落。
夜晚歌:“……”
她臉上憋出一小團(tuán)紅暈,囁嚅道:“喂,你這人怎么這樣???”
云庭不服氣了,“這里是我住,又不是你住,你憑什么管我關(guān)不關(guān)門?”
夜晚歌氣結(jié),“我……”
云庭:“你?你怎樣?”
“好了,小兄弟,晚歌,各退一步吧。”
自家親哥哥都發(fā)話了,夜晚歌噘嘴,把頭撇向一邊,懶得看這個(gè)人。
“你們找她干嘛?”云庭忽然打問,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打量起來。
夜?jié)O舟道:“我們是她的朋友?!痹谂笥讯稚?,夜?jié)O舟特意加重了語氣。
“朋友?”
云庭面上神色不變,心里卻在無聲吐槽,這女人身邊總是時(shí)不時(shí)冒出來一些莫名的人,他一個(gè)都不認(rèn)識,夙驍也是,突然就冒出來說是多年好友,這兩人也是。
思及此,云庭問:“你們認(rèn)識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