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初平急切的問道:“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大人一向足智多謀,何故還要發(fā)問。)聲音有些不悅,人影向丁怡君的方向瞟了一下。
見對方這么回答,邢初平更加急切了,但他沒有聽明白話中的意思,直戳戳繼續(xù)問道:“為什么會來到這里?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又是怎么一回事?!?p> 人影似乎生氣了,拋下一句(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p輕轉(zhuǎn)過身去。
“這……這是張若……”邢初平一時啞然,隱隱感覺這樣發(fā)問行不通,只好靜下心來,從頭說道:“對了,我還不知道怎么稱呼你?”
人影聽后微微一顫,這才回過頭來,邢初平好像看到她目光中有水韻,不知怎的,心中忽然隱痛了起來。(給你一個提示吧。)
“我……提示……”邢初平還沒說完,人影一下抓住了他的手,邢初平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黯然神傷之感。
?。ㄩL詩還沒有完成,歌聲也不曾停止)
“長詩還沒有完成,歌聲也不曾停止?”邢初平一時不明。
?。o影之形,刻印風(fēng)雷,遮天蔽日,奔騰如潮)說完,她“緊握”邢初平的雙手,深情的看向他,緩緩的,再一次神消光隱,不知去向。邢初平的耳畔回響最后一點(diǎn)聲音:
?。ㄍ鈦淼牧α看鷥r不菲,水鏡大人,請自己保重。)
……
哪有不死之心,
只見黃泉濤濤。
邢初平慢慢緩過神來,自己吟唱的聲音還猶在耳邊。眾人也只是感覺過了短短一瞬,邢初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大聲的狂嘯,“沒錯,長詩還沒有完成,歌聲也不曾停止,而且,代價不菲?!?p> 對面的惡鬼滿臉不可思議看著邢初平,說道:“你在發(fā)什么瘋?”
邢初平再度開始吟唱,這次他的聲音明顯與之前不同。他的嗓音變得更加堅(jiān)定,如同狂嘯一般,充滿了力量和自信。他的雙眸閃爍著堅(jiān)定的光芒,周圍的風(fēng)暴似乎也被他的聲音所震撼,狂風(fēng)肆虐,雷電交加。但是邢初平卻毫不畏懼,昂首挺胸地站在原地。他的聲音如同野火一般,燎原之勢,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摒息聆聽,仿佛怕錯過任何一個字眼。
沒有人問我愿不愿意,
選擇來到這惶惶世間。
狂風(fēng)驟雨,
艱難曲折,
吾更知難而進(jìn)。
然世路榮枯,
多災(zāi)多難,
哪有不死之心,
只見黃泉濤濤。
吾上不能通天
?。ㄒ詿o影之形)耳邊又響起那個溫柔的女聲,此時她聲線鏗鏘有力,彷佛有萬千感應(yīng)。
下不能探海
?。逃★L(fēng)雷)狂風(fēng)肆虐,雷電交加,眾人站立不穩(wěn),難以目視,惡鬼不自主的緊縮了脖頸。
此時此刻,
吾只愿,
化吾之血肉為力量,
聚吾之精神為向?qū)В?p> 以劍為媒,殲滅強(qiáng)敵(以吾之軀,鑄成神劍)
“什么!”最后的聲音,令邢初平驚異不已,仿佛一道雷霆震撼著他的心靈。獲得力量需要代價,他不在乎付出代價,因?yàn)樗嘈牛挥性敢飧冻龃鷥r的人,才配得到力量。然而,他不能接受的是,有人代替他去付出這個代價。最后時刻,那個人篡改了他長歌的內(nèi)容。邢初平大喊著不要,卻見到一道赤紅色的閃電從天而降,“轟!”的一聲巨響,湮滅了他最后的聲音。
閃電以不可阻擋之勢擊中邢初平面前幾步的位置,一時間天地晃動,山石碎裂。那股力量撞擊產(chǎn)生的沖擊波如同一股巨大的風(fēng)暴,推倒了眾人,也推倒了對面的惡鬼。但在這樣的力量之下,唯獨(dú)離最近的邢初平?jīng)]有受到任何影響。待煙塵散去,邢初平面前出現(xiàn)了一柄通體烏黑的長劍。那劍身流暢如水,劍刃寒氣逼人,劍身上面刻印著看不懂的花紋,仿佛是古老的符文,蘊(yùn)含著不為人知的力量。然而在這劍身上一行小字邢初平卻看得真切——無影無形,無我無心??粗@把劍,邢初平心中喃喃地說:“我明白了,這便是無影之形?!?p> 望著這柄長劍,邢初平心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那個人最后的吟唱再次回蕩在他的耳邊,那聲音如同冰冷的刀鋒,切割著他的心靈。一股萬念俱灰的情緒沖進(jìn)邢初平的感官之中,“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他悲傷的大喊,他的內(nèi)心深處如同被黑暗的漩渦所吞噬。他感覺失去了一個極為重要的人,但那個人的離去卻是如此的模糊和虛幻。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這種空落落的感覺讓他快要瘋了。
“傳說中的兵器,原來真的存在?!睈汗韽乃槭信莱鰜?,他沒有見過其真容。然而,今日卻在這廢墟之中,目睹了后他便認(rèn)定了這傳說中的武器,惡鬼毫不猶豫地飛身上前,欲搶奪這把長劍,嘴里大叫:“這寶貝歸我了?!?p> 就在惡鬼即將觸碰到長劍的瞬間,通體烏黑的長劍突然閃出黑色虛影,猶如靈蛇般向后倒飛出去,讓惡鬼撲空跪地。抬頭再看,卻見到那傳說中的武器正握在邢初平手中,心中大叫不好,劍已認(rèn)主。
再看握劍的邢初平,惡鬼被嚇了一跳,此時的邢初平雙目無神,冠發(fā)散亂,身上的衣服也已經(jīng)破爛不堪,但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恐怖的氣勢,猶如從墳?zāi)怪信艹鰜淼乃郎褚话恪K_口說了三個字:“你--找--死!”
這三個字猶如死神的宣判,惡鬼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轉(zhuǎn)身用最快的速度逃跑。然而,他剛沒跑幾步,眼前景物一陣模糊,邢初平已出現(xiàn)在他的去路。漆黑的長劍以極為刁鉆的角度劈下,這一劍不像是不懂武藝的人使出的,這一劍像是經(jīng)歷過千錘百煉一般,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蘊(yùn)含了萬千種變化,只一劍便封死了惡鬼所有的去路。
烏黑的劍身猶如無邊的黑暗,好像要將空間劃出一道裂縫,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在它的黑暗之中。
惡鬼只能用盡全力逃跑,但身體在前進(jìn),強(qiáng)行剎住已是不易,更別說向后退卻了。它只能硬著頭皮用自己的雙爪招架這一劍。“鐺”的一聲,利爪與長劍碰撞,沒有看到交錯的火花,只看見一道寒光閃過,怪物利爪在這光芒下盡斷,利爪為惡鬼天生,連著骨肉,利爪被長劍斬?cái)?,其雙手的骨肉也被劍氣割裂,頓時血肉模糊。
劇痛傳來,惡鬼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那聲音在黑暗的山林中回蕩,足以嚇跑所有的野獸。但邢初平的臉上沒有出現(xiàn)一丁點(diǎn)仁慈,他沒有任何間隔地?fù)]出了第二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沒有任何猶豫,以取惡鬼性命為目的的第二劍已至。
面對邢初平的第二劍,惡鬼面色死灰,它知道自己的命運(yùn)已經(jīng)無法逆轉(zhuǎn)。它委身就地?fù)涞椒瓭L,試圖躲避邢初平的攻擊。這是在中招必死的情況下才會使用的招式,因?yàn)榈沟氐臅r候可以躲過大多數(shù)招式。惡鬼為了活命,使出了這一招,但他的身體還沒有落地,就覺得身子一輕,看到自己的一個臂膀飛走了。
惡鬼伏地后,因?yàn)槭ヒ恢皇直?,讓他失去平衡無法翻滾,墨綠色的血液從惡鬼的右臂缺口處噴涌出來,又讓他失去了力量。他只好用另一只手臂支撐著站起來,想要繼續(xù)逃跑。但身體已經(jīng)無法快速移動,他一邊緩慢的跑著,一邊嘴里不住的喊著:“饒……饒命……”邢初平仿佛聽不見一般,慢慢的跟在他身后。
第三劍劈出,惡鬼整個身體從上到下,被劈成了兩半。邢初平的眼神中沒有任何波動,他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
“我想知道自己是誰?我想知道應(yīng)該怎么稱呼你?我還想知道我們之前是怎么認(rèn)識的,又有過怎樣的故事?!毙铣跗降膬?nèi)心充滿了困惑和迷茫,他望著眼前這個模糊的身影,仿佛在尋求答案。他渴望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想要一個稱呼,他想知道自己和這個神秘人物之間到底發(fā)生過怎樣的故事。但回應(yīng)他的只有耳邊傳來的冷冰冰的聲音:“以吾之軀,鑄成神劍!”
“不要!”邢初平從夢中驚醒,才發(fā)覺自己正躺在一個房間里面,環(huán)顧四周,房間不算上好,但也算干凈整潔。正在疑惑,房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進(jìn)來,是丁松。
邢初平忙問:“丁松,這是怎么回事?”
“公子,你可把大家嚇壞了?!倍∷审@喜的說,他一邊在桌前倒了一碗清水,遞給邢初平,一邊繼續(xù)說:“公子,你已經(jīng)昏迷三天三夜了?!?p> 邢初平一怔,心中暗想這怎么可能。但此時他感到腹中饑渴難耐,忙接過水一飲而盡。丁松見狀,連忙接回空碗又重新倒上遞過來,邢初平又是一飲而盡。反復(fù)三次之后,邢初平才覺得腹中稍稍安定下來。
穩(wěn)定了一下心緒,這才開始發(fā)問:“丁松,我們這是在哪?”
丁松回答:“驛站,這里是霸橋驛?!?p> “霸橋驛?”
“對,這里距萬年縣已經(jīng)不足三十里,過了這個驛站就是長樂驛,這里很安全,請公子放心。”
邢初平繼續(xù)問:“其他人呢?”
“除了陣亡的,其他的都在,只是受傷的人很多,還有一些傷勢較重的,秦頭領(lǐng)讓商隊(duì)暫時在驛站休整,等待公子轉(zhuǎn)醒后在做打算?!?p> 聽到這里,邢初平猛然想起那來自黃泉的惡鬼,忙問:“那個怪物最后怎么樣了?”
丁松一聽邢初平問這個,頓時興奮起來,眉飛色舞的說:“公子不記得了嘛,那晚最后關(guān)頭,公子手持一柄神劍,輕松將那惡鬼斬殺。這幾日屬下們都在議論此事,無人不贊公子神勇,還有那個丁小姐,更是說公子智勇雙全,將來要多多討教,我看那丁小姐對公子已有傾慕,將來怕是要以身……”
邢初平擺了擺手,打斷了丁松,“你們還是太閑了,怎么喜歡關(guān)注這些事?!?p> “公子怎么能說這是閑事,我聽趙勇說長安商會丁老板膝下無子,就丁小姐這一位千金,長安不知多少高門曾來提親都被丁小姐推辭,可見這丁小姐眼高于頂,不愿委身常人。但公子這幾日昏迷,丁小姐可是一刻不離的在此間照料,哦,不對,是帶著傷在照料公子,萬一將來丁小姐愿意,到時侯長安商會不也改姓邢了嗎?”
邢初平突然想起丁怡君滿臉是血的畫面,心中一陣絞痛,雖然不想知道結(jié)果,但還是問道:“丁小姐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不是傷的很重?”
“丁小姐受傷狀況,看起來確實(shí)駭人,連丁小姐自己也嚇壞了,據(jù)她自己說,她當(dāng)時沒能完全躲開那一擊,以為自己可能輕則要雙目失明,容貌盡毀,重則就離開人世了。但是……”
“不要賣關(guān)子?!?p> “是,丁小姐吉人天相,惡鬼利爪沒有傷及雙目和面容,是利劃破了眉骨?!?p> “劃破了眉骨?”
“對,眉骨處有大血管,劃破后會血流不止,再加上眉骨距離頭腦很近,會因失血過多頭暈?zāi)垦?。丁小姐?dāng)時流了很多血,血液蓋住眼目,加上暈眩,錯判了自己的傷情,自己把自己嚇得不輕,這幾日在此處療養(yǎng),已經(jīng)不礙事?!?p> “沒事就好。”邢初平聽了之后心中寬慰很多,心中在想眉骨受傷可能也要留下疤痕,但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不能再奢求更多。
邢初平想起來丁松剛才的話,又冷著臉說道:“這幾日丁小姐在此照料我?你們可不要胡說,傳了出去要?dú)嗣?jié)的。還有,你可知道高門子弟的嫁娶,往往都身不由己,丁小姐這樣的高門,絕不是我這種鄉(xiāng)下財(cái)主可以覬覦的,明白嗎?”
邢初平嘴上這么說,但是很快就想到了妹妹邢鱗舟,心說:“不知道她將來能否嫁一個如意郎君。忽然又覺得不對,在這個世界,他們的父母均已去世,兄長邢白衣失蹤,自己就是邢鱗舟的兄長,按照古時兄長如父的規(guī)矩,她的婚事應(yīng)該是我來做主?!毕氲酱耍铣跗綄ψ约赫f:“那到時候一定要讓她如意。”
見邢初平若有所思,丁松以為邢初平很生氣他們私下的議論,忙答應(yīng):“這小的們還是知道的,絕不會在外面亂說?!?p> “丁小姐人呢?”邢初平問。
丁松說:”白天還在,但丁老板派人傳話,說家中發(fā)生了極其重要的事情,她必須回去?!?p> 邢初平一愣,他看了看四周,門窗緊閉,不清楚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就繼續(xù)問:“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已過子時。”
邢初平心中默默算了一下,知道已經(jīng)是凌晨1點(diǎn)多了,繼續(xù)問道:“長安商會現(xiàn)在正在內(nèi)亂,丁小姐身受重傷,回去恐怕會有危險(xiǎn)?!?p> “我們也是這樣勸她的,她在咱們這里,肯定更加安全。但是丁小姐只說無妨,讓我們勿要擔(dān)心?!?p> “這到底是她的家事,想來丁小姐自有主張。對了,商隊(duì)怎么會在驛站?他們沒有直接達(dá)到長安嗎?”
“回公子,聽商隊(duì)里的人說,當(dāng)夜商隊(duì)在黑色中不辨方向,后又遇到異常天象,無法前行?!?p> “異常天象?”
“據(jù)說先是深陷迷霧,而后又地動山搖,期間牲口嘶鳴,不聽使喚,致使商隊(duì)無法前進(jìn)?!?p> “原來如此?!毙铣跗阶聊ブ@些信息,這與自己和丁怡君逃跑的時候所遇以及后面的發(fā)生的事情吻合??磥懋?dāng)夜那個惡鬼也施展了些不為人知的手段,讓眾人都迷失方向,若最后沒有團(tuán)結(jié)一致共同對敵,反而各自逃命,恐怕不僅大家性命不保,連商隊(duì)也一起都要迷失在這山間,最后變?yōu)閻汗淼墨C物。
邢初平沉浸在這些思緒中,感到一陣涼意的同時,也對商隊(duì)眾人和丁怡君的決斷和行動感到欽佩。他們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夠不離不棄,各個都夠朋友,可當(dāng)生死之交。這些想法在邢初平的腦海中激蕩,讓他現(xiàn)在身處驛站的人有了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對了,你叔叔呢?”邢初平突然又想起商隊(duì)的副頭領(lǐng),問道,“秦頭領(lǐng)救出的人里面有他嗎?”
“叔叔受傷頗重,好在沒有性命之憂?!倍∷尚闹袚?dān)憂公子問責(zé)于叔叔,畢竟如果叔叔沒有帶人追擊強(qiáng)盜就不會中了調(diào)虎離山的計(jì)策,就又補(bǔ)充了一句,“叔叔當(dāng)時也是立功心切?!?p> 邢初平明白他的意思,隨即說道:“商會平日里怎么運(yùn)轉(zhuǎn)我不清楚,但出門在外必要賞罰分明,不然屬下們會離心的,這個道理希望你明白,所以你叔叔這個副職,就先卸下來吧?!?p> 丁松神情黯然,答道:“屬下明白?!?p> 邢初平看他這個樣子,覺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笑道:“怎么哭喪個臉,我都說了,賞罰分明,又不是只罰不賞,你這次迎戰(zhàn)長安商會,立功頗多,不給你提個副職,我怕以后就沒人愿意跟著我干了?!?p> 丁松聽了這話,感到十分意外。他忙說道:“這……這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立功了,我就得賞賜,反正你叔叔傷勢頗重,他一時半會兒也起不來,你就先接替你叔叔的職務(wù)。”
丁松不敢置信地叩首道:“是,多謝公子?!?p> 邢初平繼續(xù)說道:“不過你太年輕,雖然箭術(shù)高超,但武藝確實(shí)不怎么樣,再者你性情孤僻,不善于與人交流,這些都是你的劣勢。你升職后肯定會有人不服你,所以你叔叔他還是留在你身邊比較好。他雖然這次冒進(jìn)被俘,但畢竟也是多年的老江湖,他的能力還在,你遇事可以多向他請教?!?p> “是?!倍∷晒Ь吹鼗卮?。
“還有,他以前是副頭領(lǐng),經(jīng)常也要管理下屬,少不了會有一些心懷不滿的,這下從副職一下降成一般護(hù)衛(wèi),搞不好會有人欺他,你正好也能護(hù)他一護(hù)。”
丁松心中佩服邢初平的深思熟慮,感激地說道:“公子深思熟慮,我遠(yuǎn)遠(yuǎn)不及,只有感激?!?p> 邢初平莞爾一笑:說“好了,不拍馬屁了,快起來,明日我讓秦頭領(lǐng)宣布這件事,你回去想一下明天的日程,我準(zhǔn)備讓商隊(duì)盡快入城,以免夜長夢多?!?p> “遵命。”丁松行禮后,正欲出去,又被邢初平叫?。骸叭ジ泓c(diǎn)吃的來,我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