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他們不會欺負到我的!”這個偏小孩稚嫩臉的少年,頗為帥氣地撩了撩流海,最后食指點了點腦袋,“因為他們這里還沒我好。”
姜小溪輕輕地笑起來,看到了他的黑色手機,就好奇問道:“你真拍了視頻?”
“騙他們的!”他嘴角噙著笑,“若是我早就看到,我會在旁邊冷眼旁觀不救人嗎?你的腿還好嗎?”
姜小溪雖然走路有些吃力,但還是說:“沒關系了,我已經(jīng)好多啦!今天謝謝你了!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
每說一句謝謝,姜小溪心里就暖一回,因為“謝謝”這兩個詞,她總算有了要說的對象。
“小事兒小事兒!”他不在意地聳聳肩,明朗一笑,“那我就先走啦!”
夕陽還是挺高,照著少年纖瘦的身姿,影子,拉得卻是那么長。
于她姜小溪而言,他就像一抹陽光,雖然照進得晚了,但是也是那么地暖。
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最后消失不見,姜小溪最后才反應過來:她還沒問他叫什么名字呢!
……
然而,第二天上學卻看到了他!
他正好坐在第二排中間過道旁的位置,正兒八經(jīng)地已經(jīng)在讀書了。
讀書的聲音不是很大,但那篇昨天剛好看過,是《沁園春·雪》的課文。
姜小溪不自覺勾起一小抹弧度,走到了她第一排遠離門的那個座位角落。
也拿開了課本開始讀書,不過是默讀一般,讀的也是《沁園春·雪》。
……
課間操時間,通常是給體育中考的考生安排的。初一初二多半是用來嘻哈打鬧也好,奮筆疾書也罷,偶爾老師還來拖個堂啥的。但今天老師開學的課內容不繁多,也就沒有玩拖堂。老師一走,教室有先熟起來的幾幫三三倆倆聊八卦,也有上廁所的上廁所,待座位看書做作業(yè)的也不少。
突然,教室里闖進一伙人,五六個左右,頭發(fā)染得一截黃一截白的,穿得倒是正經(jīng)的校服,但身上帶著一股子戾氣,環(huán)視了教室一周。
姜小溪在人群里看到了杜散財,頓時呼吸提到了嗓子眼。
“賊歌,就是那小子?!倍派⒇敻麄円粋€打頭陣的一米八高個子的人說道。
那小子聽到了聲音抬起頭來,首先是一懵,他不認識他們?。?p> 然后看到了杜散財猥瑣的笑容,就知道是昨天那個來尋仇來了。
姜小溪想出去叫老師,可她不知怎的,腳步像是不聽使喚一般,就是挪不了一步。她盼望著有老師能打窗口走過,發(fā)現(xiàn)異樣,能夠進來,或者同學能夠去報告老師。
然而,來來往往的學生看好戲居多,大概知道老師來了,這戲就發(fā)展不下去了。或者根本沒有叫老師平息事端的意思。
沈暖陽輕蔑一笑,搭著二郎腿,坐在座位上,“賊哥”看著忒不爽,拿起他的語文書,就砸到一遍。
“??!”第一排差點被砸到勉強躲開的女生驚嚇到。
沈暖陽瞇了瞇眼睛:“撿回來!”
“賊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小矮子:“小子,你很拽啊!”
沈暖陽蹭地一下站起來:“再說一遍,撿起來。”
站起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跟他身高居然相差這么多:“等著。”
沈暖陽就兩腳踩到桌子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眼前這個氣勢洶洶的人——雖然就比他高半個頭。
沈暖陽揚手就是一巴掌,然后水到渠成,勁道十足地啪啪啪啪啪啪地連打了他幾十巴掌。
片刻火花之間,把全班一干眾人給打蒙了!連被打的“賊哥”本來,也是懵得害怕。
隔壁嬉鬧的喧囂飄進來,操場上還在做課間操,廣播聲音也飄了幾圈,歡快地躍進來,唯教室內安靜停滯。
沈暖陽出聲了,聲音還是不咸不淡地,低聲威脅道:“最后一遍,把我書撿回來。”
“賊哥”帶著紅腫的臉,默默地把書撿起來,遞給沈暖陽。
沈暖陽接過書,看見磕了一角,眉頭微鎖,最后吐出一個字:“滾”。
“賊哥”低著頭走了,走到一半,又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么,就回頭弱弱地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就捧著臉跑了!
一干不知是龍?zhí)走€是過來湊場的染黃染白的人也跑了,落荒得很狼狽。
不知是班級里誰說了一句話:你還蠻帥得嘛!
沈暖陽客套了句:承讓承讓。就翻下了桌子,拿了餐巾紙隨便抹了兩下。
因那句“承讓”,全班響起一陣子哄堂笑。然后三三兩兩地開始不自覺地議論他,也有人直接過來問他啥事的,全班的雜聲開始升起來。
沈暖陽站在“巨人”桌子的人肩膀上打人,四舍五入一米五的個子恁是打敗了一米八的身高。
這是一米八的氣場,打敗了四舍五入一米五不到的氣場。
姜小溪看著這個不高的少年郎,讓她看到了勇敢的模樣。
……
“我曾仰望于世界之大,也曾……”
蘇畫姝從包里把自己的手機摸出來,發(fā)現(xiàn)是蘇小芳女士啷過來的。
“喂,老媽!我現(xiàn)在在外面。沒隨處亂野呢!好,我會早點回來的。啊,見一下鄰居的孩子,不要吧,你相親??!明天見你今天啷我干啥?我熊貓眼不是一日之寒了,就一天睡好就鎖成綠豆也不現(xiàn)實?。『玫暮玫?,保管讓它連綠豆大小都沒有,行吧!就在清吧里聽聽歌,一會兒就回去了!”
突然,她看著姜小溪看上面彈吉他少年的側顏,就改口道:“聽你的老媽,我現(xiàn)在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