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臨淵一怔,手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病房里一片安靜,靜得可以聽到窗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有些撩人。
邢臨淵無端端地覺得心跳漏跳了半拍,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借著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月光,他看到了病床上正仰著頭看他的人的神情。
白離不經(jīng)思索的兩個字沖口而出之后其實有些懊惱,可懊惱過后更多的是覺得輕松。
黑夜讓她的一對清眸染上了些柔和朦朧的色澤,那點微光似乎照進了邢臨淵的心里,讓他的心里像被輕微的電流流過般酥麻。
兩個人就這么互相看著,好一會,邢臨淵才說,好。
他順勢坐在病床上,只是坐著,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手卻是一直牽著白離的手,輕輕地握著她修長柔軟的手指。
空氣中有淡淡的花香味,許是樓下栽種的玉蘭花開了,夜風送香,醉人心神。
“睡吧?!毙吓R淵嗓音低沉醇厚,似乎有安眠的效果。白離本不覺得困,聽到這把聲音之后,睡意卻有些襲來,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病房里沒有人,白離不知道邢臨淵昨晚是幾點走的,邢悠悠后面有沒有進來,有沒有看到他在這里。
一想到昨晚兩人在黑暗中對視的情景,白離覺得有些懊惱和羞赧,可又有些溫暖,心里竟是熨帖和平和的。
中午的時候,白離正想在手機上點外賣,老許提著一個保溫桶來了。
老許笑笑地問候了下她的病情,然后打開保溫桶蓋子,一股鮮香立時彌漫開來。
他盛了一碗遞給白離,說,這是剛煮好的魚片粥,趁熱吃。
沒說誰讓他送來的,但白離不用想也知道。
她接過魚片粥,試了一口,粥入口即化,魚肉鮮嫩無骨,清淡香甜,很是開胃,不知不覺就把一碗吃完了。
老許提著空了的保溫桶準備離開病房的時候,試探性地問了句,下午我來接你出院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自然是“臨江”了。
白離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老許似乎是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開門走了。
邢臨淵的溫情讓白離眷戀,只是,有些事情卻不是眷戀就能忽視的。
下午,邢悠悠也沒有出現(xiàn),白離剛想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她自然地抬頭,邢臨淵穿著西裝穩(wěn)步走了過來。
寬肩窄臀,雙腿筆直,黑眸凌厲,穩(wěn)重霸氣的氣場自然散發(fā),白離不覺得害怕,但有些緊張。
他昨晚還坐在這里看著她入睡,溫情平和,嗓音撩人。
奇怪,明明是昨晚發(fā)生的事情,這會兒回想起來,倒覺得莫名遙遠?;腥缫粓鰤?,醒來了無痕跡。
邢臨淵在她面前站定,視線落在她臉上,似乎在打量著她,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又好像又無限柔情在其中。
半晌,他忽然抬手輕輕刮過她的臉頰,滑落到她的顎骨,嗓音低柔:“瘦了?!?p> 簡單的兩個字,卻差點讓白離丟盔卸甲,心口一時酸了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