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盯著那粒紅彤彤的丹丸,總覺得哪里不對。
余嘯已經(jīng)在催促它了:“快點,差不多一個時辰了。那人不吃這粒丹丸,我就試驗不出來藥性,那我的計劃就行不通。行不通就救不出,救不出你就沒飯吃……”
嘟嘟前爪夾起解毒丹,沖進了山洞里。
余嘯拿起一串烤雞翅膀掩飾嘴邊的笑。
金玉城里的毒可是會傳染的,誰知道毒血丸會不會傳染,所以她才編了一通話騙嘟嘟去送解毒丹,反正嘟嘟都有抗體了。
嘟嘟一會兒就從山洞里出來了,還心有余悸的樣子。
余嘯再三確認(rèn)伙計吃下了解毒丸。
嘟嘟有心事,前爪扒在余嘯的手臂上,后腿直立,“哼哼哼”叫個不停。
“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祿力豬?想改個名字?”余嘯啃了兩口翅膀,隨口說道:“那叫深山獸吧?!?p> “哼哼?!?p> “不夠霸道?要那么霸道干什么?低調(diào)一點啦。你已經(jīng)是獨一無二的妖獸了?!?p> 嘟嘟勉強同意了。
幾日后,金玉城中。
“喲,老鐘,我們這生意越來越差,你倒是絕地逢生,都請伙計啦?”隔壁法器店的掌柜陰陽怪氣地對鐘鑒說道。
“我侄女,過來投奔我的?!辩婅b本來不想解釋,又怕這些人在背后說三道四,“小丫頭會干什么活,在這里來混口飯吃,找個婆家罷了?!?p> 余嘯裝作沒聽見,認(rèn)真地在小木牌上寫著什么,放進了柜臺里的一把劍旁邊。
鐘鑒是專注手藝的人,他的法器都沒用名字。她給這些法器取上好聽的名字,還標(biāo)上了價格、使用方法。
“你搞那些干嘛,現(xiàn)在法器又不能自己隨便賣?!辩婅b黑著臉說。
“現(xiàn)在不能不代表一直不能啊,這些木牌你以后還可以接著用?!?p> 余嘯這都是閑的,在這呆了半個月,林中雨還沒有消息,所有的法器都標(biāo)注好了,還做了些備用。
鐘鑒果然是靠得住的人,她那天過來,把事情說了,提出在他這里住一段時間,方便打聽林中雨的下落。鐘鑒爽快地同意了,還幫著她打聽。
余嘯希望林中雨送回來后,關(guān)到哪里都好,千萬別被關(guān)到霜衣樓。
清澤就在霜衣樓。
昆彌界分地盤的時候,金玉城是分給霜衣樓的,其他門派不知是看中這里物資豐富,交易方便,還是別的原因,很多在這里建分堂的,但金玉城還是歸霜衣樓管理。
金玉城雖然很大,但并沒用規(guī)劃這么多門派的用地。而且修仙門派自以為高高在上,不肯和俗世市井離得太近,全都擠在華寶門里。
人一多矛盾就多,爭吵不斷,偶爾還來場決斗,小到“你盯著我?guī)熋每词裁纯础?,大到“你敢侮辱我?guī)熼T”,比交易區(qū)這邊還熱鬧。
霜衣樓的分堂堂主陣贊干脆把門派遷到了金玉城南邊,那座靈氣充裕的山峰——上靈峰去了。
余嘯希望清澤遠(yuǎn)在上靈峰。
上靈峰水煙籠罩,仙氣彌漫,那才符合他的氣質(zhì),千萬別到金玉城中來。
余嘯寫完牌子,照例去四個城門口逛逛。四個城門都平靜如常。
余嘯也沒抱什么希望,去抓林中雨的,至少也是筑基修士了,誰還傻乎乎地趕路啊,肯定是從天上飛回來。
逛完四個城門,余嘯又到了全味樓,到后堂去看嘟嘟。
嘟嘟在妖獸欄里,像欄中一霸一樣坐在正中間,其他一階的祿力豬都擠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嘟嘟的眼角有寒光閃過,后腿用力一蹬飛在半空中,伸出后腿朝著余嘯斜踢過去。
尖尖的豬蹄像錐子一樣直刺向余嘯的右眼。
余嘯手里抓起一個水球朝嘟嘟的臉丟過去,趁著嘟嘟閉眼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它的后腿,把它丟向妖獸欄后面的墻壁上。
嘟嘟四肢攤開,像壁虎一樣貼在墻壁上,兩息之后滑了下來,掉落在妖獸欄里。
“每天都搞這么一出,你煩不煩。”余嘯拍了拍手,從食盒里拿出了一大塊獸肉。
嘟嘟從地上一躍而起,正要繼續(xù)和余嘯較個高低,在香噴噴的獸肉面前敗下陣來,一把搶過去,大口撕咬起來,還一副委屈又憤怒的表情看著余嘯。
“給你說了多少遍了,這是權(quán)宜之計。你是我整個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p> 余嘯去法器店之前,就把嘟嘟寄養(yǎng)到了全味樓,五天一塊下品靈石,理由是家里叔叔不讓養(yǎng)。
“東西都還在吧?”
嘟嘟兩個腮幫子塞得滿滿的,根本沒空回答她。
“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出了岔子,都不用給我收尸了。我已經(jīng)給全味樓掌柜說好了,我要是三天沒來,他可以隨意處置你?!?p> 嘟嘟輕蔑地看了余嘯一眼,它可是獨一無二的深山獸,就掌柜那個偽靈根,它根本沒放在眼里。余嘯不來,它自己跑出去就行了。
“你以為自己很厲害是不是?你才二階??!”余嘯撫摸著嘟嘟的頭,“你還是老老實實當(dāng)我的靈獸吧,姐姐不會虧待你?!?p> 嘟嘟加快了進食的速度,發(fā)泄一般死命咬著獸肉。
不會虧待我,每次都是你坑我好嗎!
“把小雨哥救出來了,我就帶你走。我們找一個繁華的地界,好好修煉?!?p> 嘟嘟的牙還嵌在獸肉里,動作卻停了下來,斜眼看了余嘯一眼,咬下一塊肉,突然對著二樓偏了偏頭。
余嘯立刻就明白了嘟嘟的意思,一巴掌拍在它頭上:“怎么不早說!”
嘟嘟揚起油乎乎地爪子朝她抓過去,卻撲了個空,余嘯已經(jīng)跑到二樓去了。
二樓靠窗的一桌,四個霜衣樓的修士圍著一個青衣飄飄的美男。那美男穿的衣服和清澤的有些像,氣質(zhì)和清澤比起來差遠(yuǎn)了。
余嘯選了個離他們隔了一張桌子的位置坐下。
“琴床前輩,這是飄山界特有的松口蘑,味道嫩滑松軟,請嘗一嘗?!?p> 明明都是同樣煉氣后期的修為,卻叫前輩。
看到霜衣樓修士的殷勤勁兒,加上那人名字叫琴床,余嘯不由想到他和清澤有什么關(guān)系,趕緊把桌上的盆栽移了移,又埋下了頭,把臉藏在盆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