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嘯又叫起崔星平來,這回剛叫兩聲,崔星平就從光幕里沖出來了。
“鬼叫什么!”他突然看到了林中雨,愣了愣神,趕緊行禮,“晚輩不知道前輩也在,失禮了?!?p> 林中雨微微笑道:“我正準備給掌門送西錦酉羹去,可我端不動,你來幫幫我?!?p> 林中雨就算是個嬌滴滴的美人,也不可能連個湯都端不動。
崔星平臉上掩飾不住的驚喜,這是在特意給他的機會啊,當(dāng)下眉毛一橫,責(zé)備余嘯道:“這種事情,你來告訴我就行了,怎么能讓前輩專程過來,累壞了怎么辦?”
想到他馬上要大禍臨頭,余嘯微笑著原諒了他。
崔星平低頭哈腰地跟在林中雨后面,剛剛進積香廚,就被林中雨打昏綁成了一個粽子。
余嘯羨慕地看著藤條在他的手勢下飛舞。
林中雨在余嘯崇拜的眼神中得意地拍拍手,叉著腰:“你和他有仇?”
“是有些過節(jié),但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你認真看好他的樣子,跑的時候也許用得上?!?p> 林中雨把崔星平臉上的藤條移開,看了兩眼,問余嘯:“這人怎么樣?”
余嘯把崔星平的為人如實描述了一下。
林中雨聽到崔星平討好昆彌修士,瞳孔一縮,藤條越纏越緊,連崔星平的口鼻都一起纏住。
隨著喀嚓、喀嚓骨頭斷裂的聲音,藤條的縫隙很快沁出鮮血來,崔星平連慘叫都沒發(fā)出一聲。
林中雨又打了個法訣,藤條帶著崔星平順著懸崖滾了下去。
余嘯跳起來一拳頭打在林中雨身上:“儲物袋都沒拿呢!”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細節(jié),林中雨端著雞湯走了。
余嘯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分別做好給享味和清澤的飯菜,剛好是中午飯點。
她用兩個食盒裝好,一手拎著一個到了珍肴宮,剛好遇到享味、清澤一行人從殿里出來。
享味滿臉堆笑。
他算了好幾天,終于理出一份看上去又多,實際花費不貴的禮單。
今天叫顏杭把東西都堆了出來,請清澤過目,看到清澤明明很震驚卻強裝鎮(zhèn)定的表情很是得意。
清澤確實震驚,這都什么垃圾,打發(fā)下人嗎,連他送給享味的見面禮的一半都比不上。
而且修士送禮誰不是放在儲物袋中,最多拿出來看一眼,這樣擺在外面什么意思,又不是凡人娶老婆,全都擺出來給人家看。
他瞇起眼看了享味一眼,沒有計較。
他的心思根本沒在這些俗物上面,這次出來,也是想散心,母親不放心,才給自己派了個巡視的苗頭。
享味看到余嘯手里的大食盒,更加高興。這丫頭聽說了自己準備收她做親傳弟子的風(fēng)聲,終于學(xué)乖了。
林中雨從余嘯手里接過了大食盒,殷勤地挽著享味的胳臂,陪他去用餐。
享味也許是心情好,看著林雨兒的花容月貌,心神一陣蕩漾,要不就選她吧。
余嘯成為弟子之后,也不需要別人做飯了。胃口不行也好,不會和自己搶,余嘯可以專注伺候自己一個人。
享味躊躇滿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清澤走到他最愛的平臺上,把瑤琴拿出來,輕輕地撫著。
余嘯看著那把琴,口水差點流出來。
瑤琴不知是木是石的材料做的,發(fā)出柔和的光澤,深檀近乎黑色的琴面上有不規(guī)則的紅色紋路,琴弦近乎透明。
余嘯那點淺薄的見識,已經(jīng)看不出琴的等級,只知道不是一般的法寶。
目光好不容易從琴上收回來,才看到高士還站在清澤身邊。
余嘯心里一陣打鼓,今天會不會顏杭不找高士玩札牌了。
高士還眉頭緊鎖,一臉不滿的樣子,明顯心神不寧,連清澤松沉?xí)邕h的琴聲都沒有讓他平靜下來。
清澤一曲終了,高士馬上上前。
“少主,你也該用餐了,屬下有些事情想找秀色門清算,想先告退一會兒?!?p> 清澤揮了揮手:“去吧。”
高士果然朝著顏杭的住所走去了。享味那個老賊,居然用那些垃圾打法少主,他要去找顏杭多贏點,教訓(xùn)一下他們。
清澤看著高士的背影,手指在琴弦上滑過,琴弦陷進手指肚里,心里只有悲憤。
這樣沉迷惡習(xí)的粗俗之輩都可以筑基,自己的修行終點卻只能停在煉氣。
他默不作聲了一會兒,把琴往旁邊推了推,回頭微笑著看著余嘯。
余嘯趕緊上前,把飯菜甜品擺出來。
“這把琴叫鳳額琴,是我父親的舊物?!鼻鍧梢娝粋€勁地往琴上看,開口說道??吹剿裏挌獬跗诘男逓?,心里暢快一些,對她額外包容。
余嘯看到享味已經(jīng)朝練功房走去,林中雨朝她這邊看了一眼。
準備行動了,第一步是接上話。
“真是把好琴,不過琴聲太過悲涼?!?p> 清澤有些驚訝。這個小弟子每天并不多言,只是盯著自己看。他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目光,并沒有呵斥她,還以為她不說話是不敢。
畢竟很多人見了他,都是吞吞吐吐的,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以她的修為,居然也聽出了琴意。
余嘯根本不懂什么琴意,只是看清澤冷臉結(jié)霜,怎么可能彈出快樂的曲子。
她把仙草豆腐擺出來,主動解釋說:“這是仙草豆腐,請少主放心,沒有紫花丹參和朱果棗仁?!?p> 清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個該死的弟子,是在嘲笑自己不能筑基嗎。
余嘯卻不知趣地繼續(xù)說道:“不能吃紫花丹參和朱果棗仁真是麻煩呢?!?p> “咯噠”一聲,清澤手中的玉筷成了兩截。
余嘯仿佛聽到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澤的臉上慍色越發(fā)凝重,怕他一生氣拍死自己,趕緊說重點:“不過,我聽說有一種靈草可以克制這兩種靈草的毒性?!?p> 清澤撩起眼皮看著她,臉上的神色并沒有好轉(zhuǎn)。
母親叫全門派上下想盡了所有的方法,他自己也試了上百種靈草,如果有能克制紫花丹參和朱果棗仁毒性的靈草,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還需要這個三流門派的小弟子來獻殷勤。
“其實,說的是靈草,不過是一種野草,一點靈氣也無?!?p> 清澤心中一動,他試的都是靈氣充裕的靈草,從未想過解藥是普通的野草。
“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