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嘯沉默了一會兒,問:“隔音符效果怎么樣?”
“很好啊,附近比我們修為高的都不在,能擋半個時(shí)辰?!?p> 余嘯深吸一口氣,大吼起來:“你這算什么計(jì)劃???沒頭沒尾的!全是變數(shù)??!連個逃跑的方案都沒有,百分百被抓??!”
林中雨皺著眉聽完她的咆哮,挖了挖耳朵:“哪那么多計(jì)劃啊,我這人運(yùn)氣一向很好,大不了就……”
“炸了碧云峰,和他們同歸于盡?!庇鄧[接著他的話說。
林中雨瞇著眼一笑,用手臂纏著余嘯的脖子,往自己懷里拖:“小余兒!你越來越了解你大哥的作風(fēng)了呢?!?p> “了解個頭?。∫惶斓酵硗瑲w于盡,你根本就是自己不想活了吧?”
林中雨突然沉默下來,再抬頭時(shí)臉上都是悲涼的神色。
“現(xiàn)在飄山界被昆彌界弄得滿目瘡痍,靈草、丹藥、材料都要被他們搜刮盡了。有的飄山修士還以得到昆彌界賞識為榮。就靠我一個小隊(duì),什么時(shí)候才能收復(fù)地界。一點(diǎn)希望都看不到,活著有什么意思?”
林中雨眼里有點(diǎn)點(diǎn)淚光。
余嘯愣住了,敢情林中雨自己就是個快要到極限的火藥桶啊。
“小雨哥,你別難過。不要放棄,人活著總有希望的。”余嘯安慰道。她可不想連外面的世界都沒見識過,就被炸死在這云墨門。
林中雨卻越想越傷心。
他這幾天看到清澤故作清高,不可一世的樣子就生氣,而享味眾人對清澤鞍前馬后拍馬屁、拼命討好更是火上添油。
昆彌界沒有來之前,他也是被人眾星捧月的少主,雖說門派不大,但是錦衣玉食,丹藥、靈草從來沒有缺少過,筑基丹也是早就備下了。爹爹雖說摳門,也許諾了等他筑基就送一件法寶給他。
想到被昆彌界洗劫一空的門派,被囚禁的爹,被昆彌界搶走的一切。林中雨越想越悲憤,坐在門檻上痛哭起來。
余嘯目瞪口呆,很快冷靜下來,陪他坐著,默不作聲地輕拍他的背。
醫(yī)院是看盡人生百態(tài)的地方,她上一世就見過不少崩潰的人,對著化驗(yàn)單痛哭流涕的男人也不在少數(shù),讓他們發(fā)泄出來就行了。
等林中雨哭得差不多了,余嘯才開始安慰。
“心里難過,哭出來就好了。你做的本來就是很困難的事情。就算我們不愿意,這些事情就是落下來了,只能堅(jiān)持下去??赡茏詈蠼Y(jié)果也不是自己想要的,但總會有收獲?!?p> 林中雨掏出一塊香噴噴的錦帕子擦眼淚,擤鼻涕。
“你這帕子也太香了吧,你是不是鼻子不好使???”余嘯本來還想多安慰幾句,被帕子熏得打了一個噴嚏。
“這叫女人味好不好?”林中雨帶著鼻音說,“你自己一股油煙味,跟個大媽樣,還見不得別人用香粉?!?p> “切,等我出去了,我再也不要做飯了!”
“那你等著餓死吧,你才煉氣,你以為你可以辟谷了?!?p> “我可以到外面去吃,或者吃辟谷丹。”
“你買的起嗎?”
兩人斗了幾句嘴,林中雨情緒也恢復(fù)正常了。
余嘯問:“你之前說,我把清澤引開,你是想扮作他的樣子嗎?”
“嗯,我和他修為一樣。等享味給他看了禮品,你把他引開,我再扮作他的樣子溜進(jìn)去把禮品偷走?!?p> 林中雨補(bǔ)充了兩句:“你引開清澤之前,給享味做點(diǎn)吃的,要好的。我給他端過去,讓他吃了之后去修煉。那個時(shí)候顏杭還在和周士玩札牌。其他人就不怕了,就算我變得不像,他們也不敢多問?!?p> “這個計(jì)劃聽上去才像回事嘛,但是我怎么能引開清澤呢?”
林中雨一瞪眼:“你自己想辦法啊,你這幾天不都在給他送吃的獻(xiàn)殷勤嗎?”
“那都是享味安排的好不好?再說我只是送個吃的,話都沒說上兩句?!?p> 林中雨竊笑道:“你天天看著他眼睛都挪不開,這下有機(jī)會和他增進(jìn)感情了。萬一他看上你了,你可別舍不得走。”
余嘯翻了個白眼:“再好看的男人和自由比起來,都是狗屎。你到手了就給我傳音,我在山門等你,然后我們一起逃走。你把你后山埋爆石開山符的地方告訴我?!?p> “那就這樣說定了?!绷种杏暾酒饋硪?,嘴唇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粉腮微紅。
“還有事?”余嘯見他一副便秘的表情,狐疑地問。
“那個,剛才我一時(shí)情緒失控,我,我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哭過?!?p> “哦,我不會說出去的?!?p> “我不是那個意思。”林中雨微微有些失望,不想再談,“湯好沒?”
“還要一會兒,”余嘯看了看鍋里,用勺子攪動,突然說:“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迸ゎ^沖著林中雨笑,“沒事,調(diào)整好心情再堅(jiān)持。我會陪在你旁邊,一直和你一起。”
林中雨很感動的樣子,看著余嘯,笑得很開朗。
余嘯心里嘆氣,不說點(diǎn)肉麻的話給他鼓勁不行啊,她能不能順利逃出去全靠林中雨了。
她蓋好蓋子:“你和我一起去辦件事?;貋碇鬁筒畈欢嗔恕!?p> 余嘯和林中雨站在崔星平的院子外面。
院門口一層黃色的光幕,余嘯見四下無人,大聲地喊起崔星平的名字來。
叫了半天也沒人應(yīng)。
“沒人在吧?”林中雨說。
“應(yīng)該在的啊?!弊詮那鍧蓙砹酥?,杜娘怕出岔子,都是親自在打理大小事務(wù),崔星平這幾天反而閑了下來。
余嘯想了想,對林中雨擺擺手,兩人假裝走了,在院子外面藏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修士從崔星平的屋里出來了,邊走邊整理衣領(lǐng),神色慌亂地看著周圍。
“原來是在做不能開門的事?!绷种杏曜I笑道。
余嘯卻驚訝地看著那人,那不是柳茗嗎,她怎么和崔星平攪到一塊去了。可憐的黎芃還蒙在鼓里,都在計(jì)劃和崔星平的婚禮了。
“走,進(jìn)去把崔星平綁了。”余嘯招呼林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