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陳閑的依仗!
陳閑覺得,如今張俊也算是順利把他推上了風口浪尖。
你說張俊聰明不聰明?陳閑覺得一般般吧,但他夠狠,夠直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抓人軟肋,甚至知道如何拿勢壓人。
陳閑現(xiàn)在不過是銀島上的一個小角色,哪怕他得到蔣老抬愛,把他架到了工坊主管的這個位置上,但實際上,蔣老是個性情中人,他覺得誰有本事,他就給予厚愛,殊不知,這反倒是把陳閑架在火上烤。
之前的機樞堂找他麻煩,便是如此,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陳閑不足以服人,便會招來災禍,而張俊便是如此,陳閑是有本事,但他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他張俊可以隨意揉捏。
這是陽謀,而非陰謀。
陳閑看這種來勢洶洶之輩最是不爽。
上輩子受夠了氣。
只要是個人都拿勢壓他,他始終被人呼來喝去!
如今,他卻處在一個敵強我弱的局面之中,他雖是一窮二白,但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陳靖川了。
陳閑站起身,周圍的工坊匠人們紛紛離開他十步之外,仿佛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瘟神,不小心招惹了他,會連帶著自己也送命。
陳閑知道,現(xiàn)在所有人甚至都覺得他已經(jīng)是死人一個了。
只是不知道會用什么姿勢從張俊的地盤上被抬出去。
是大卸八塊,甚至凌遲?
甚至有些人都開始準備說辭,到時候可以快速與陳閑撇清干系,免得被株連。
畢竟,現(xiàn)在島上也是充滿了流言蜚語。
張俊要反的傳言不脛而走,就連工坊這種與外界幾乎不溝通的環(huán)境之中,都已經(jīng)盡是知曉。
“陳閑,你現(xiàn)在放下工坊的事兒,到時候,我們會替你向蔣老解釋的?!焙鋈桓哌M站了出來,抱著雙臂笑著說道。
一時之間,仿佛所有人都找到了主心骨。
對啊,如今和工坊結仇的不就是只有陳閑一個人,張瘋子還有求于咱們呢,沒有了工坊,得罪了咱們,到時候,他就算要反,哪里來的船,哪里來的炮?
眾人你看看你,我看看我。
“對啊,陳閑你本來就是外人,如今你得罪了張俊,可別想著拖咱們所有人下水??!”
這話說得可就有那么點露骨了。
陳閑看著叫囂的匠人,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露出一個輕蔑的微笑。這些人尸位素餐,早就失了銳氣,在工坊之中,受蔣老庇護,有吃有喝,一切不愁,他們還算是什么工匠,只不過是一群待在籠中的蛆蟲。
隨著有人跳出來,剩下的人紛紛都站了出來。
“陳閑,滾出去!你本來就不是咱們工坊的人!”
“對!滾出去!”
就在這時,陳閑剛要說什么,沈清霜忽然開口說道:“你們這些不成器的東西,鬧夠了沒有?都給我閉嘴!”
陳閑一愣,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如果是阿貴站出來說話,陳閑并不會覺得詫異,畢竟阿貴是蔣老的嫡系,而且和陳閑一伙人也算交好。
但沈清霜在不久之前,仍舊是一個對手,哪怕之后兩人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場意氣之爭,甚至陳閑還從沈清霜的話語之中讀懂了,他的執(zhí)念。
“外面還沒翻天,工坊里就亂成一鍋粥了,要是蔣老在這兒,你們這些人都得被丟去喂魚了!”阿貴這時也從震驚之中緩了過來,他掃視過眾人。
往日蔣老在的時候,阿貴就是整座工坊的大管家,平日里雖然對陳閑等人和和氣氣,但在眾人眼里,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一下子眾人又唯唯諾諾了起來,唯獨高進還強自支撐,他冷笑了一聲:“這潑天的災事本就和我們沒什么關系,都是陳閑自己胡言亂語,沖撞了張俊,沈總管,阿貴你們和陳閑穿一條褲子,可別把咱們都給拉下水去,我們工坊的人可承受不起!”
高進現(xiàn)在也是志得意滿,你陳閑是跳啊,他本來覺得,這陳閑現(xiàn)在入主工坊已是板上釘釘了,而且看樣子,這位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到時候自己在工坊的日子不說難過,至少膈應。
他是工坊年輕一代的領頭羊。
大家都知道他是沈清霜的學徒,也知道他繼承的技藝在工坊之中同樣是一絕。
陳閑笑了笑,并沒有回應他。
“高進你這么急著上來表忠心,怕不是早就投靠了張俊吧?”陳閑陰惻惻地說。
“陳閑你不要血口噴人!你!”
可陳閑卻不再理他,只是吩咐了兩句:“咱們收拾一下,該去找大師兄了。”
“等等!陳閑你小子是沒有聽到我說什么嗎?”
高進看著三人只是靜靜地往樓上走去,仿佛并不把所有人當回事。
是,陳閑是看不起這些叫囂的人,甚至張俊都要比他們好太多,一只狗要叫得響亮,在合適的時候叫喚,方才有用,不然不過是像個虛張聲勢的小丑。
高進他們便是如此。
這種人,陳閑一點都看不起!
他們漸漸走上樓梯,高進幾步追了上去,而后忽然推搡了兩下,陳閑扶著把手,靜靜地回過頭去。
“你是叫高進是吧?我陳閑做事,不需要你指手畫腳,我既然說了這等話,自然會替這些話負責到底,你們這么怕張俊,各個像是個孬種,卻瞧我好欺負,想要我退讓?門都沒有!”
“我再告訴你,至于張俊想要我服軟,甚至想要殺了我?我一點都不怕,就算死,死的也是他張俊,而絕不是我!”陳閑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過,既然你們這么怕,這頓飯我反倒是吃定了。我自然也會和張俊說一聲,保整個工坊周全,當然張俊有沒有命來履行這句話,我可就不知道了!”
陳閑說完,靜靜地趴在扶手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場上的眾人。
“我陳閑做事,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張俊不是個瘋子嗎?我未必比他差?!闭f著,陳閑笑著取出一根竹制的容器。
“這是黑火藥,想必諸位也見識過他的威力了。人自然是有一死的,但拉著那么多人一起下地獄,不見得是一件壞事?!?p> 陳閑拋下一句話,已是消失在了樓層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