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璃手里拿著一片沾了血痂的布塊,有些嫌棄地扔到一邊。
傷口在大腿外側(cè),她也只能從大腿內(nèi)側(cè)開始剪衣服。
“真慘!”她嘆道。
見床上的男人又昏迷了,慕玉璃手上動作加快,不一會,君燕然就被剝了精光。
離國的公主還特地找了一塊干凈的布,好心地蓋在晉國的皇帝身上的某個部位。
她也不想給他脫這么干凈的,但是君燕然身上的傷太多了,簡直沒一塊好肉了。為了方便待會念息過來治傷,她也只能如此了。
醫(yī)女念息因為給慕鳶梓配藥,姍姍來遲,這是一個對醫(yī)成癡的女子。跟她一起來的東圓在見到床上的赤裸男子時,捂著臉尖叫著跑開了,而念息眼神微微一滯,隨即又恢復(fù)成一副波瀾不驚模樣。
“玉璃,你處理得很好!”
“念息姐姐,快看看他,可別讓他死了!”慕玉璃讓出位置,站到了一邊。
“你去用早膳吧,我估計要很久才能好。叫東圓來給我打下手就好?!?p> 慕玉璃站在門口看到胖丫鬟羞紅的一張臉,恨鐵不成鋼地關(guān)上門。
“東圓下手沒輕重,還是我來吧?!?p> 念息點了點頭,慕玉璃這三年在藥廬也學(xué)了點醫(yī)理,比那兩個小丫鬟強(qiáng)多了。
兩個人忙活了近一個時辰,慕玉璃擦了把臉上的汗。
“等他醒了,可得問晉國多要點好處!”
“走吧,飯都涼了。”
二人攜手離去,留下君燕然一人在房內(nèi)。
他其實早就醒了,但是他不敢醒。被兩個女子翻來覆去地倒騰自己的身子,特別是慕玉璃根本毫無顧忌地給他包扎腿上的傷口時,他的某個部位都有反應(yīng)了。
這是一國公主該有的淡定嗎?難道他看中的女人就如此與眾不同?
幸好他天賦異稟,及時地冷靜下來,才不致于令對方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君燕然看著房頂,想著剛才的情形,不禁癡笑起來。
三年前他就向離國求娶玉璃公主了,被景康帝以公主年幼為由推拒了。
現(xiàn)在他的身子都被看光了,她可非嫁到晉國去不可了!
正在君燕然得意之際,吱嘎,房門被打開了,他立馬收住笑繼續(xù)裝睡。
“還沒醒?那我待會再來!”
“咳咳咳……”
君燕然聽到心上人的聲音,連忙假裝剛醒。
“水……”他虛弱地道。
慕玉璃放下手中的托盤,忙跑去倒了一杯水,遞給君燕然。
君燕然抬了抬手,還是抬不起來。
他無辜地看著慕玉璃,一雙眼黑白分明。
慕玉璃無法,只得扶著他坐起來,再親自喂水給他。
他這傷起碼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而這藥廬之中東雨要給大家做飯,還要照顧慕鳶梓起居。
念息要專心配藥,而東圓又太粗魯了,也只好她自己過來給他送飯了。
慕玉璃認(rèn)命地一勺又一勺把粥送到君燕然嘴里。
“這是念息姐姐做的藥膳,晉皇要全部吃完哦!”
君燕然聽著對方柔聲細(xì)語的話,覺得自己這次遇刺也算因禍得福。
他卻不知道慕玉璃心中所想的是,得快點把他的傷治好,好送走他這大麻煩。
“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救你的是念息姐姐,我只是打下手。”
難得與佳人單獨相處,能不提別人嗎?
為了珍惜這寶貴時刻,君燕然細(xì)嚼慢咽,吃得很慢。
“快吃!”
慕玉璃嫌他慢,催促道,手中的勺子總是在他吞下一口粥之后,又立馬舀上下一勺送在他嘴邊。
“你總得給朕咀嚼的工夫?!?p> 慕玉璃白他一眼,這可是熬得快成米湯的粥,藥材也都切得細(xì)細(xì)的,還需要咀嚼?
“粥涼了就不好吃了!”慕玉璃露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道。
暫時不能得罪他,兩國和談,還得問他多要些好處呢!
君燕然聽她這么說,心里樂開了花。
她這是在關(guān)心自己,當(dāng)下就加快了吞咽的速度。
兩日后,君燕然已經(jīng)能自行下地了。
他只享受了一頓公主親自喂飯的待遇,之后慕玉璃就叫來了駐守在山下的侍衛(wèi)來伺候他這個晉國皇帝。
若不是每天還能見上慕玉璃,他真想快些離開這里。
一間堆滿了藥材的房內(nèi),慕玉璃正與念息忙碌著。
“加上你最近幾日采的斂碧草,太子殿下的病癥不日就可痊愈了?!?p> 慕玉璃激動得抱住了念息,“念息姐姐,這還得多虧了你!”
來藥廬三年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還不能掉以輕心,我這就開始制藥。玉璃,你幫我守好這藥廬,今晚大概就能完成。”念息扶住慕玉璃的雙肩,鄭重道。
慕玉璃點了點頭,“嗯,念息姐姐放心!我保證無人會打擾到這里?!?p> 她隨后關(guān)上門,剛轉(zhuǎn)身,就看到君燕然站在院子里與慕鳶梓大眼瞪小眼。
“晉皇已失蹤三日,不怕晉營生變嗎?”
坐在椅子上的慕鳶梓已經(jīng)不復(fù)剛來藥廬時那般虛弱了,他面對著一國皇帝,也依然不落下風(fēng)。
“離太子多慮了,朕敢出營,就敢保我晉國安穩(wěn)?!?p> 慕鳶梓道:“我聽說此番刺殺晉皇的刺客,是晉人?”
“龍生九子,尚且不同。誰家還沒有幾個愛惹事的親戚呢?”
君燕然笑了,又道:“朕聽聞,離國的皇子中,遼王最得人心。百姓只知遼王,而不知太子。不知太子殿下作何感想呢?”
慕鳶梓不作聲,朝堂之事他都是聽慕玉璃提起才知道一二,對于遼王慕隼楊的事,他一概不知。
“太子就是太子,再兇猛的老虎,也休想妄圖與真龍斗個高低!”慕玉璃突然開口道。
君燕然一掃方才威嚴(yán)的氣勢,轉(zhuǎn)身沖她施禮,柔聲道:“公主安好!”
“不愧是晉皇,如此重的傷,才兩日就能下地了?!?p> “小傷罷了?!?p> 慕玉璃失笑,“聽聞晉國選儲君,是幾個皇子們打一架,誰贏了,誰就是下一任晉皇。不知是真是假?”
君燕然咧嘴一笑,“是兄弟們讓我?!?p> “晉皇謙虛!”
“公主謬贊!”
慕鳶梓見二人你來我往,有說有笑的,心中不快,道:“姐姐,我乏了,先回房了?!?p>
不寤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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