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
同一般的校園情侶一樣，葉曉宣開始嘗試和花木野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漫步到宿舍樓說再見。花木野鞍前馬后，諸如打飯、端飯、下雨天打著雨傘在樓下等待、硬要去臟衣襪清洗、將臟衣袋里遺忘的打火機取出......呆在一起就算一個字都沒的說，就算從不被仔細(xì)看一眼，他的心也是快樂無比的。
除去必須分開的時間，譬如洗澡、如廁、睡覺，其他時候，花木野都是選擇陪在葉曉宣身畔，練舞，花木野同樣期盼她呆在一旁，有時，葉曉宣真來了，一個人從頭至尾靜立于一角，不說一句話，看著三人的一切語言和身體的交流，欣欣然微笑。有時，她便不來了，花木野雖內(nèi)心焦急，但他能說服自己——練舞是為了拿冠軍，拿冠軍是多了底氣面對葉曉宣。
兩人的相處模式，帶來的后果便是引來一群女同學(xué)的羨慕眼光。葉曉宣并不表現(xiàn)出什么不快，她以為她也會慢慢喜歡這樣......花木野心生得意。
他知道他愛她愛得卑微，卻心甘情愿，他知道舞臺上那個神采四溢，時而風(fēng)流倜儻，時而鬼魅嬌柔的角色都不是自己，那是尹秋巖的靈魂，他不過是提供了好皮囊而已?，F(xiàn)在他更清楚他要竭盡所能相安無事地度過每一天，每一天......直至葉曉宣真正離他不了。事實上，每晚躺在窄窄的單人床上他都會不安莫名。
漸漸地。
葉曉宣的心里卻是明朗起來——她越來越強烈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根本不會蕩出一絲漣漪——除了尹秋巖。
或許當(dāng)初她說的“試試”，怕是為了試自己到底愛尹秋巖有多深吧。
突然一天的晚上，葉曉宣跑到排練室，拉了花木野直往外跑“我知道，你很好。對我也很好......”
花木野開始緊張，他害怕聽到不愿聽的話，但現(xiàn)實終究是現(xiàn)實，他必須等待下去。
“試了足足十五天，沒必要再試下去了。我沒辦法再面對這樣的自己?！睖厝豳愡^之前的每一天，“這是你因為我而花費的開銷，全部還給你，我不想你有任何的損失?！痹囍交疽暗氖掷铩?p> 掙脫開去，花木野低沉地糾纏原因：“為什么？......我要一個理由。”他死命死命地看著她的雙眼，就像烈陽拼命照射一朵嬌艷的紅花，幾乎要射穿它，直至殘落得滲出血來......分不清是愛還是恨，或許，這個世上的愛與恨永遠(yuǎn)要糾纏在一起，分不開，道不明，說不清。
“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男人憤恨地勒住我的脖子將我死死地按在墻上......直至我發(fā)不出一絲響聲，直至死去?！彼迕赖拿嫒菰跓熿F的籠罩下多出了幾分凄涼，“那人的臉我沒有看清，但他一直嘶吼著他愛我！我怕那樣的臉，我怕那樣的人?！闭f完，她伸手摸花木野的臉，撞上了他倔強無辜的眼神。
“你拿一個夢來唐塞......”花木野心肺碎裂，“......好......結(jié)束吧?！?p> “對不起！木野。”她只在心里回應(yīng)。
......
“喂，哪位？”宿舍電話響起。
“是羅焰嗎？”
“是，你葉曉宣吧，找阿花？等會啊......他在......”花木野聽到羅焰這樣說，內(nèi)心澎湃了三秒。
“不了，羅焰，我就找你，麻煩你現(xiàn)在下樓一趟吧，我等你！”
“哦......”羅焰掛斷電話后一臉疑惑地看看花木野企圖尋找答案，見花木野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臭臉，又轉(zhuǎn)向尹秋巖，一表自己的無奈，可惜尹秋巖正戴著耳機蜷縮在椅子里，沉迷于自己的世界。
“快下去啊，不是說等你？”花木野將枕頭砸向羅焰。
......
“這是花木野前后為我花的錢，你幫我轉(zhuǎn)交給他，一定幫我解釋，別讓他傷了自尊。他也不容易的！”
“你們怎么了？吵架了？”羅焰以自己的經(jīng)驗猜測。
“我們分手了。是我不想再繼續(xù)?！眲傉f完立即回頭了。讓人感到有不愿解釋更多的嫌疑。
“分的比我還快，這么快就厭倦啦？阿花這么經(jīng)不起。”羅焰看著葉曉宣的背影用自己的愛情觀評判別人。
“噔噔噔”跑上了樓。
“葉曉宣還你的，讓我別傷了你的自尊?！?p> 湊近了花木野變了聲調(diào)，“這么快分了，是不是嫌棄你那個啊？”
“滾！告訴你，葉曉宣可不像你找的那路貨色，我們連嘴都沒碰上過?！被疽按舐曓q解，他不容許任何人說她的不好。此時呆在一旁的尹秋巖再無法安靜的沉浸在音樂里找尋靈感，便夾了本書去雨林路找藍(lán)熙了。
“好純情的戀愛呀，佩服佩服?！绷_焰口是心非，他才不信。
夜里，躺在床上，花木野不知是否被羅焰三言兩語給亂了心性，還是被他當(dāng)面取笑亂了方寸，便覺自己十五天來鞍前馬后，提心吊膽，實在可笑又可悲，心生不快。他自覺對自己的身形體貌很自信，當(dāng)初尹秋巖選他入隊時，就對他的身形體貌做了細(xì)致的贊美和認(rèn)可，在男人的眼中都算上乘，更何況異性。他想搞清究竟葉曉宣為什么不接受他，至于她的夢話，讓它見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