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句話陳旸自己說起來也挺尷尬的。
怎么的就董事長了?現(xiàn)在“董事長”這三個字就那么不值錢了嗎?隨便一只阿貓阿狗開家公司就能叫董事長了?
不過這并不是他最關注的重點。
重點在于,瑞豐公司之所以會同時出現(xiàn)“董事長”和“總經(jīng)理”,而且朱燕也透露過,開這家公司是何弼出資更多,所以這勢必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利益糾葛了。
有上一輩子的經(jīng)驗累積,陳旸自然是非常老道、老辣的職場高手,不搞清楚這兩個人之間的利益糾葛,或許會對他接下去的工作造成障礙也未可知。
因為他心里已經(jīng)有一個快速賺取資本的方案,但卻需要整家公司的全力配合才行。
換句話說,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爭取話語權!
“行吧,你接下來好好干就是了。畢竟你能把這些案例分析得這么透徹,我相信你是有實力的。別讓我失望了?!?p>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讓陳旸入職了,所以何弼也是話鋒一變,不再像之前那樣討人嫌了。
朱燕卻是認真的問道:“老何,那小陳……算是我的人吧?畢竟他是我聯(lián)系的人介紹過來的。”
“額~”何弼抿抿嘴,只好悻悻的點頭。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朱燕滿意的笑了,對陳旸道:“你先跟我出來一下。”
說著就抬腿往外走,陳旸自然是亦步亦趨的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走出店門,朱燕領著陳旸到了隔壁一家奶茶店里坐下,點了兩杯珍珠奶茶后,才和藹的對陳旸問道:“小陳,你是哪里人?”
“曲江省處州市,濛洲縣人。在曲江最南邊挨著福鼎省界的地方,一個窮山區(qū)里的小縣城?!标悤D老實的應著。
朱燕繼續(xù)問道:“那你家里還有什么兄弟姐妹嗎?爸媽是做什么工作的?”
“查戶口嗎?”陳旸心里有些詫異,這些資料,入職表上他其實都填寫了的,只不過朱燕還沒來得及看。
更何況一般來說,房產(chǎn)中介行業(yè)并不太在意這些東西,那么朱燕這一番舉動的意思是……?
“是了,要表示關心和拉近距離吧?”陳旸猜透了朱燕的心思,卻猜不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對于她來說,應該更加期待自己的業(yè)績才對。
雖然這樣想著,陳旸還是配合的應聲:“我是獨生子,父母離異。我爸是電工,我媽是協(xié)警。”
“怪不得你要勤工儉學呢!”朱燕感慨著。
處州市她還是知道的,但濛洲縣就真的沒聽說過了。不過處州市位于曲江省的西南部山區(qū),相對于省內(nèi)其他地方來說,經(jīng)濟確實不太好,山高路遠嘛。
在這樣窮地方從事這樣的職業(yè),供應不起孩子在大城市的開銷也就很正常了。
所以她勉勵道:“小陳,通過剛才你的測試,我知道你是個學習能力很強的人,很聰明。所以,你要相信自己,你是很棒的!”
“謝謝朱總!”陳旸佯裝感激,順嘴就問道:“朱總,我很好奇一件事情呢。怎么咱們公司會同時有董事長和總經(jīng)理呢?”
朱燕聞言,低頭輕嘆一聲,解釋道:“我們以前都是豪屋公司的員工?!?p> “果然!”陳旸心道。剛才從那份入職登記表,還有入職測試的題型,他就已經(jīng)看見了非常多豪屋公司的影子。
豪屋公司是安臨市最大的中介公司。之前陳旸在準備來安臨市之前,就詳細的去了解過這家公司。
通過一些報道,以及他佯裝客戶咨詢,跟一些經(jīng)紀人的閑聊來看,豪屋公司屬于那種公司很大,員工很多,但人際關系也很復雜的職場環(huán)境,一般人是相當難混的。
在公司領導不打造企業(yè)文化營造員工歸屬感,只追求業(yè)績的情況下,內(nèi)部員工的辦公室政治可謂精彩紛呈,尤其是高管層級。陳旸判斷他們之間的競爭,一定是完全的白熱化了。
這種程度的判斷對陳旸來說并不難,當初能從底層經(jīng)紀人一路干到銷售總監(jiān)的位置,陳旸的斗爭經(jīng)驗是相當逆天的!
只聽朱燕接著說道:“當時老何是區(qū)域經(jīng)理,我是他手下的店長。只不過這行干久了,眼看著公司大把大把的賺錢,我們自然也就有點想法。最后一拍即合,就一起辭職創(chuàng)業(yè)了?!?p> “嘶~”陳旸詫異道:“那你跟董事長的關系應該相當好才對嘛,怎么我看你們……好像不太對付?”
“竟然連你都看出來了嗎?”朱燕苦笑道:“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我當時手頭并沒有多少存款,所以瑞豐公司,是老賀出錢開的,包括店租和器材,還有在房管局交保證金,注冊端口費用什么的?!?p> “就連我這個總經(jīng)理,其實現(xiàn)在干的還是經(jīng)紀人的工作。不過我們說好了,只要我能招到經(jīng)紀人,他就讓我自己開一條業(yè)務組,自負盈虧?!?p> 陳旸聽完,摸著下巴,已經(jīng)大概搞清楚了兩人之間的瓜葛。
從之前朱燕表露出的種種行事風格和做事細節(jié)可以完全判斷出來,她無論是當經(jīng)紀人,還是當?shù)觊L,那絕對都是一把好手,起碼對人的心理掌握的非常到位。
否則她要是不厲害,何弼何必拉她一起創(chuàng)業(yè)?
只不過,就這么點大的公司,從另外三個經(jīng)紀人的狀態(tài)來看,都是混底薪的料,根本就沒什么業(yè)務能力。那么公司的主要業(yè)績肯定還是來自于朱燕一個人的。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瑞豐公司,是朱燕一個人在幫何弼養(yǎng)活公司,幫何弼賺錢。那么何弼自然不愿意朱燕脫離他的剝削,自己開辟業(yè)務組了。
念及此,陳旸小心翼翼的問道:“朱總,董事長他……不會是一直在阻撓你招聘新人吧?”
朱燕反過來問了他一句:“你覺得呢?”
陳旸癟癟嘴,按照自己今天的遭遇,恐怕不僅僅只是阻撓這么簡單了。
事實上何弼的心態(tài)很容易理解——自己帶來的經(jīng)紀人占著茅坑不拉屎,整天混日子,業(yè)績?nèi)恐煅嘁粋€人做。
如果朱燕跳出了他的管轄自負盈虧的話,以朱燕的能力,很有可能就會演變成何弼出錢,為朱燕做了嫁衣。
這也就難怪朱燕要讓自己入職,會被何弼百般刁難了。
“真是的。”陳旸笑道:“董事長他不從自己的經(jīng)紀人入手整頓,反而整天想這些歪門邪道,真不知道當初他在豪屋是怎么當上區(qū)域經(jīng)理的?!?p> 他這句話說得真實。如果是換了他當豪屋公司的高層,像何弼這樣的區(qū)域經(jīng)理,有一個算一個,拜拜了您內(nèi)!
“入行早嘛,熬資歷熬出來的唄。又眼高手低……”朱燕吐槽了一句,有些憤憤不平。
陳旸則是認真的問道:“所以,朱總你是希望我能幫助你……自立門戶嗎?”
“你真的很聰明吶!一點都不像19歲的小孩子?!敝煅嘤芍再潎@道。
“我看著像很小的樣子嗎?”陳旸故意板起臉來,一語雙關。
朱燕眨眨眼,隨后聽出了陳旸竟然是在跟她開帶顏色的玩笑,也不生氣,只是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信不信我掏出來比你大?”
“噗~咳咳咳~”陳旸正好吸入了一口奶茶,差點就把幾粒珍珠噴到了朱燕臉上。
好容易喘勻了氣,他才反擊道:“朱總,大不大的,得試過才知道呢!”
朱燕瞬間愣住了!
如果說前一句話還是玩笑,那么這一句,可就有點調(diào)戲的味道了。
她確實沒想到,陳旸的臉皮能夠厚到這種程度,敢跟上司這樣說話?
還是說……這小子已經(jīng)吃準了他對自己的重要性,所以有點肆無忌憚了呢?如果這樣發(fā)展下去的話,萬一他以后越來越過火的話……會不會有其他的……更過分的要求?
“應該不至于吧?對,是自己想多了,這只是年輕人的嬉鬧而已?!敝煅嘈睦锵胫?,始終不敢相信陳旸這么年輕,就會有這么深的城府。
陳旸卻是欣賞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幻,使勁憋著笑。
朱燕確實挺尤物的,但他并沒有熟女控,對可能比自己大出十歲的朱燕更是沒有絲毫興趣。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罷了,同時也試一試朱燕對自己的態(tài)度。如果有可能的話,借助朱燕或許能夠?qū)崿F(xiàn)自己的方案也未可知。
果不其然,朱燕隨后依舊只能是白了他一眼,沒有回應,岔開了話題問道:“如果你真的入職,對學業(yè)會不會有影響?”
“跟你說句真心實意的話,學歷雖然不是萬能的,但依然是這個社會最重要的一塊敲門磚。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好好的把文憑拿到手再說。賺錢的事情,對你的年紀來說,不是最急迫的。想當初,我就是吃了沒學歷的苦,才要這么風里來雨里去的做業(yè)務?!?p> 陳旸心道:“不急不行吶!四萬個億都要進市場了,再緩緩……那真是連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p> 所以他搖頭道:“謝謝朱總關心,不過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反正拿學歷的目的也是為了將來賺錢,我如果能直接賺錢,豈不是美哉嗎?”
朱燕聽完,蹙眉想著這個陳旸,年紀不大,怎么感覺對一些事情看得這么透徹?
想來想去,她只能歸根于“天賦”這兩個字了。
陳旸接著道:“朱總,那我明天就開始上班吧。今天還是得先回學校去,把一些事情安排一下才行?!?p> “好。一天夠嗎?實在不行,晚兩天入職也是可以的。”朱燕非常善解人意道。
“不用,一天夠了?!标悤D笑應著,起身走出奶茶店,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他邊走邊想著:朱燕刻意找自己聊家常,甚至還把她跟何弼的利益糾葛告訴了自己,目的不外乎是要拉近跟自己的距離,讓自己死心塌地跟著她干。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不但不在乎自己的些許冒犯,甚至還擺出了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樣,勸自己保重學業(yè)。由此可見,她內(nèi)心對于自立門戶的事情一定的非常迫切渴望著的……
與此同時,朱燕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也在想著:這個陳旸確實聰明無比。這么年輕就能夠這么機靈,是不可多得的銷售人才吶!
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捆住,讓他為自己所用。其實開一家小公司的成本并不算太高,只要能夠爆發(fā)幾個月的業(yè)績,那么自己也可以存夠錢出去創(chuàng)業(yè)了……
兩人第一次的見面,就這么在各自的盤算中結束。
十幾分鐘后,陳旸走到了學校門口,心里冒出來另一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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