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經(jīng)常會被畫了大大小小的一個個圈,在學校外面的社會是一個圈,而在學校里面的又是一個圈,不同的圈里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但大多有著相同的地方,雖然人們經(jīng)常將學校和社會劃分開來,但是這兩個圈都是讓人去學會成長和成長的地方。
與社會一樣的,學校里面不可避免地規(guī)劃成了一個優(yōu)勝劣汰的環(huán)境,學習好的人,他們在學校里便會受到不錯的待遇,而學習不好的人則要經(jīng)受起老師給的還有同學給的各種各樣的考驗。
我常常會去思考自己在學校里總是不太受老師喜歡,還會被人針對是不是因為我的學習不好而導致的?
“你是想說是翠花為了報復你讓康平?jīng)埛隽四愫臀覀兡翘爝@樣說她才幫你取了這個花名的?”說著,李明華忽然“啪”地一聲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大腿。
我遲鈍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剛才用力拍打的大腿是我的大腿,于是,我急忙用手捂著被拍出了五個手指印的大腿,痛呼了一聲,埋怨道,“你怎么要打我的大腿,不打你自己的大腿呀!疼死我了?!蔽乙贿呎f,一邊伸長嘴巴,往大腿被打得發(fā)熱的位置吹氣。
李明華發(fā)出像銀鈴那般清脆的笑聲,說道,“是你自己說的啊,你皮粗肉厚,被打一下都不會痛的,而像我這么瘦,要是我打自己不就會痛了嗎!”
我惡狠狠地睨了李明華一眼,伸手,先是給她做個示范,往她雪白的大腿上輕輕地拍打了一下,說,“我的意思是像我這種力道打才不會痛,哪有像你這樣的力道,”說著,我再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她的大腿,瞬間就把她的大腿上雪白的皮膚給拍紅了,“你說這樣用力打能不痛嗎?就算我皮粗肉厚,可是我還是一個人,也是有感知的?。 ?p> 被我用力打了一下后,李明華便急忙地跳了起來,一邊用手揉著剛被我打痛的地方,一邊假裝著生氣地說道,“好好地,你怎么就打人了呢!”
“欸,真的拍紅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看到她的大腿被我拍得變紅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剛才不是打你,我只是示范給你看看,你剛才打我的力道是咋樣的而已??!”
李明華也跟著我仰首朝天地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后,停下來說,“小安,你現(xiàn)在總算是笑了,剛剛你一副苦瓜臉的樣子,就像是對生活失去希望那樣,多不好看呀!”
我也停下了笑,伸手將李明華的手拉了起來,“你不用擔心我啊,我還是很樂觀的,才沒那么容易被打倒呢!”
李明華伸手揉了揉我的額頭,“你是說真的才好??!”
我對她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啦?!?p> 頓了頓,李明華又走到我的身邊坐了下來,又挪了挪身體,使她的胳膊貼著我的胳膊,又將嘴巴往我的耳朵靠近,與我說耳語,“你為啥要懷疑翠花啊?”
“可能是她嫉妒我有康平?jīng)埛鲋野伞!?p> “嗯?”可能剛剛我說得有點小聲,李明華沒聽清楚,“你剛說什么?”
我抿了抿嘴唇,將嘴巴貼近李明華的耳朵,同時也用手掩著嘴巴,小聲地說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在科技樓那里摔倒了,我都差點站不起來了,還好后來有康平?jīng)堊呋貋韼臀?,將我扶了起來,可是在他背我下了樓梯后,翠花竟然剛好也來了科技樓,看見了康平?jīng)埬菢臃鲋业臅r候,她就有點變了臉色,然后她又和康平?jīng)堃黄鹚臀胰メt(yī)院,又看見康平?jīng)堦P心我的樣子,臉色更變得不好了?!?p> 之前我只是跟李明華提起過我摔倒的那件事,沒跟她說過細節(jié),李明華聽完以后臉上露出一點點驚訝的神情,“還有這樣的事情?!?p> 我點點頭,又繼續(xù)說道,“雖然那時候,翠花表面上好好的,還扶我去醫(yī)院,但我總感覺她在那時看見康平?jīng)堦P心我就已經(jīng)記仇了,畢竟她是那么的喜歡康平?jīng)垺!?p> 雖然我說了很長一段內(nèi)容,但李明華還是沒明白,“嗯?記啥仇?”
我嘆了一口氣,再將嘴巴靠近她的耳朵,壓低聲音地說道,“那也只是我的女人的直覺。翠花不是很喜歡康平?jīng)垎?,她看見康平?jīng)堖@樣幫我,說不定會吃醋的吧,你也知道女人吃起醋來是有多么的可怕的,搞不好還會記仇呢。”頓了頓,我又說,“還有啊,以前被她聽到了我跟你說她壞話,叫她的花名,從那時起,她跟我就結(jié)下了梁子,而且,她那時不是還警告了我們說會有報應啥的?!?p> 李明華雖然覺得我說得也有道理,卻并不茍同,“翠花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記仇吧。你想想看啊,她人長得漂亮,成績又好,身邊又有那么多的追隨者,她會因為我跟你私聊時說她壞話,還有康平?jīng)埛銎鹆四氵@種小事而記仇嗎?”頓了頓,又說,“再說了,她之前說的‘會有報應’的話只不過是嚇唬嚇唬我們罷了,聽到了我們說她壞話,她說些嚇唬我們的話那也是人之常情的事,說不定她現(xiàn)在都不記得我跟你說過她的壞話這件事了。要是她真的這么斤斤計較,那我也會被取花名或者受到其他報復行為,可是現(xiàn)在這些也還沒在我的身上發(fā)生啊。”
我摸了摸下巴,“你分析的也不是沒有道理?!?p> 然后氣氛又變得安靜下來了。
我又在我的腦袋里認真思考著是什么原因促使我的花名被快速地廣泛地傳播開來,翠花到底是不是這件事的幕后黑手。
沉默了片刻后,李明華看了看收表上的時間,說,“快上課了,你先回去上課吧,這些事等上完課后再慢慢去想吧?,F(xiàn)在怎么想,也不能去確定你被叫花名的事是不是預謀,如果是預謀,那又是誰的預謀吧。”說著,她拍了拍我的胳膊安慰著我。
我看著李明華,心里滿滿都是感動。
明華她不僅那么關心我,還跟我想到一邊去了,她果然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要不是有她聽我的傾訴,我恐怕也沒那么想得開,而且還會想要逃離學校,不想再呆在學校里面了。
在與李明華分開后,我們各自回到了各自的課室。
當我走進我的課室的時候,我就有種挺不舒服的感覺,像是呼吸不到空氣那樣。
以前都沒有這樣的感覺,自從被人叫了花名后就開始感覺到了,似乎在課室里面總有很多雙帶有異樣的眼神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就像是為了等著我出糗。
我一直低著頭回到自己的座位,回到了座位后也不敢四處張望,仍然是低著頭,從書桌的柜子里將上課要用的書本拿了出來,當我將一本書放在桌子上后,就有一份報名表被放在了我的桌子上,我先是奇怪地看著這個報名表,上面寫著“第21屆全校游泳比賽報名表”,愣了一下,又奇怪地看了眼將報名表放在我的桌子上的陳麗玲。
自從被陳麗玲叫了花名后,我就不敢再直視她,剛剛對上了她的雙眼,我便急忙地將眼珠子向別的地方轉(zhuǎn)動過去,又小心翼翼地問,“你怎么將這份報名表放在我的桌子上?”
看見我對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了,陳麗玲卻一點都不覺得奇怪,而是語氣平淡地道,“陸彩紅說女子4x200米自由泳接力項目那里還差了一個名額,她讓我問你要不要試一試,報個名?”
我感到有點奇怪,我從沒跟人說過我懂得游泳,怎么會突然找到我來報這個游泳比賽的名額呢?這其中必有蹊蹺。
我正要準備拒絕,但陳麗玲卻說,“我聽人說你的鄉(xiāng)下是水橋,是吧?”
我愣了愣,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問起了我的鄉(xiāng)下,但她是說對了,便只能點了點頭。
陳麗玲又說道,“我從小便聽說水橋四面環(huán)水,所以水橋那邊的人都是識水性的,你應該也會游泳的吧!”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要是我跟她說我不會游泳,會不會很丟我鄉(xiāng)下的臉,但是我爸爸很早前就搬到市區(qū)了,搬到市區(qū)以后才認識了我媽媽,再結(jié)婚的,我也是從市區(qū)長大的,就算我有學過游泳,但也只是半吊子的,而且已經(jīng)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去游泳了,現(xiàn)在基本上都忘記了游泳是怎么游的。
陳麗玲看見我沉默了許久,又繼續(xù)說道,“我覺得這個是你的一個很好的表現(xiàn)機會,你想想,咱們剛升讀高二,老師也是新上任做我們的老師,他們都正在觀察同學們的表現(xiàn),不單單根據(jù)同學的每個測試的成績,平日的表現(xiàn)也是老師主要參考的,你不是正愁著因為自己的學習不好,擔憂老師會不喜歡你嗎,所以你應該利用這次機會給老師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不是嗎?”
“......”
雖然我還是說不出話來,但陳麗玲的這一番勸說確實打動了我,雖然她已經(jīng)不能成為我的朋友了,但根據(jù)同桌了的這段時間以來對我的觀察,她也看穿了我是一個很渴望得到老師認可的學生。
此時上課鈴聲響了,陳麗玲沒有繼續(xù)勸說我,而是說,“其實你參不參與比賽對我來說沒什么關系,你就自己仔細考慮一下咯?!?p> 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考慮的。
可是還沒等我考慮清楚,陸彩紅就迫不及待地跑過來問我要不要參加,她還做了一個請求的手勢,又說自己已經(jīng)被老師催了好幾次了,讓她將“女子4x200米自由泳接力項目”的報名盡快確定下來,可是她現(xiàn)在就只找到了3個人報名參加這一個項目。
看著她這么迫切的眼神,我不知道該要怎么拒絕她,又不經(jīng)意間瞥到了坐在不遠處的林翠正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我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我被叫“肥田”這個花名以來,陸彩紅是班里唯一一個沒有叫我的花名還會主動安慰我的人,要是我此時拒絕了她,便有可能將班里唯一安慰我的人給得罪了,想到這,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陸彩紅看見我點頭了,就認為我是答應了,便雙手抓著我的手,“文安,謝謝你,我現(xiàn)在就將你的名字報上去!”
當我聽到她說她要將我的名字報上去后,我就感覺腸子都悔青了,但陸彩紅已經(jīng)飛奔走出了教室,估計是去找老師去了,想叫都叫不住,要是等她回來了,我的名字很有可能就已經(jīng)被記在了我們班里的“女子4x200米自由泳接力項目”的報名表里面了。
我感到十分迷茫,心里像是有千萬只馬在奔騰著。
等陸彩紅離開后,陳麗玲將身體稍稍靠過來,問我,“你剛剛答應陸彩紅了?”
我嘆了一口氣,“是啊,你不是說這是一個很好的表現(xiàn)機會嗎?”等我抬頭去看她,竟看到她的嘴里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陳麗玲看見我奇怪地打量著她的臉,她便將微笑收了起來,“那你就好好準備吧?!?p> “我知道的?!鳖D了頓,我忍不住好奇地問,“可是...你為什么要笑?。俊?p> 陳麗玲抿了一下嘴唇,假裝不知道,還反問我,“我有笑嗎?”
“壞了。”我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了這兩個字。
四周的人都在等著我出糗,我報名參加這個比賽不就讓他們看到我出糗了嗎!可是剛才陸彩紅那么懇切地看著我,我不答應也不行,答應了又不知道會將發(fā)生什么樣的事情,現(xiàn)在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我真的不懂游泳。
想著想著,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你怎么在這里唉聲嘆氣???”
突然有一把爽朗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傳來,我抬頭去看,看到一個身材高挑還健碩,皮膚被陽光曬出了歐美流行的小麥色的男孩出現(xiàn)在我身旁,但陽光有點耀眼,我沒立刻看清楚他的臉,只能瞇了瞇眼仔細去看,才看到萬千泓那一張比陽光還要耀眼的臉。
他的一只手拿著一雙釘鞋,有種味道從他的釘鞋傳來,我不好意思用手捂著鼻子,只能先從地上站了起來,再悄悄地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似乎也沒直男到一點都察覺不到我正用有點嫌棄的眼神盯著他的釘鞋,他便將釘鞋移到了他的身后,使我看不到他的釘鞋。
“我剛從田徑場練習回來,還沒來得及將鞋子放好,就趕著回來上課了?!比f千泓的臉上露出了一點點羞澀。
我忍不住笑了,“但你的鞋子...是有點味道,你還是不要帶回去課室了,要是被課室里的同學嗅到從你鞋子傳出來的濃郁的味道,說不定要跟老師投訴你呢?!?p> 萬千泓伸手摸了摸后腦勺,“我也在想著不要將釘鞋拎到課室里面,可是又不知道該要把釘鞋放到哪里去?!?p> 我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地方,“要不先暫時放在那個屬于咱們班的雜物室里吧,雜物室都是放垃圾鏟,垃圾簍和掃把那些的,本來就有味道,你把釘鞋藏到那里,就不怕有人嗅到你釘鞋的味道啦?!?p> 萬千泓表示贊同地點點頭,說,“這是一個好方法。”
然后,我就和萬千泓一起去離我們課室不遠的一個雜物房,在過去雜物房的時候,可能我和他彼此之間仍不熟悉,因此彼此之間都沒什么話題可以聊的。
本來我已經(jīng)想好要說什么來打破沉默了,但被萬千泓搶先說了,“你有沒有去找神婆看過???”
“嗯?”我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萬千泓遲疑了一下,“就是你不覺得你最近有點多災多難嗎?先是在開學前被我騎腳踏車撞了,然后又在開學第一天又不小心摔下了樓梯?!?p> 我聽到這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可能是我有點后知后覺,聽你這么說,我才發(fā)覺我自己最近真的有點多災多難?!闭f著,然后一邊數(shù)手指一邊說道,“先是被你撞了,又摔樓梯了,然后還被人叫花名......我是不是真該要去找神婆看看,看我最近是不是遇上了霉運?!?p> 萬千泓哈哈大笑,想起了自己,又說道,“我每次比賽失利后,我媽都會去找神婆替我問一下,然后神婆會給符咒讓我媽帶回來,交代我平時要把符咒帶在身邊,可以保佑我比賽順利?!?p> “然后呢?符咒有效嗎?”
“那后來我的比賽是變順利了很多?!?p> “哦...所以是符咒起了作用啦?”
萬千泓卻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是符咒起了作用,而是媽媽給我的鼓勵,還有我在比賽失利后更加努力的訓練起了作用?!?p> 我點點頭,“原來這樣...符咒可能只是一種迷信,并不能依靠迷信去幫助自己。”
“對啊。遇到難題就要正面去還擊,不能選擇逃避?!?p> 我對他的說法表示認同,可想起,之前在說的話題是我最近遇到那么多的倒霉事,怎么說著說著,變成在說迷信的事了。
“你說這些跟我遇上的倒霉的事有什么關系嗎?聽起來又不像是在安慰我?!?p> 萬千泓有點尷尬地哈哈大笑,“我說著說著就跑偏話題了嗎?!比缓笥窒癜矒岷眯值苣菢拥嘏牧伺奈业母觳?,又拍胸口地說道,“要是遇到麻煩了,可以找我?guī)兔?,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
聽到他說他可以幫我,我便在想有什么可以找他幫忙的,只是最近我最大的煩惱就是被人叫“肥田”這一個花名,就算萬千泓有再大的能耐,他也不能幫我禁得住別人的口。
可又不能駁了他的面子,便扯出了一抹微笑,“好啊,要是我遇到麻煩,就馬上找你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