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老爺可等急了,說不得咱們得快著些,姑娘可別怕顛。”老張麻利地一拍身上的塵土,一個箭步飛上馬車。周銳也上了自己的馬,率先開路去了。
“知道了。”
“得兒,駕!”老張一策馬鞭,馬車便吱吱呀呀地動起來了。此時,馬車的小簾被一只皓白如玉的纖纖細手撩起,露出來一張顛倒眾生的傾城面容。只見她一彎細眉如殘月,兩點明眸賽曉星,可是如此動人的顏面上卻沒有半點笑意。
“小姐又在想什么?”圓兒好奇的問道。
“沒什么,只是今晚的月亮很漂亮。”研姑娘搖頭道。
“我說也是,每年上萬銀子的進項,雖說咱們只有一小半,可三五千銀子在鄉(xiāng)下能買下大半個縣了。”圓兒雙手捧著頭,一臉的憧憬,“就算在長安,也是一方巨富了。”
研姑娘并沒有接過話頭,只是笑了笑便又放下了簾子,閉目養(yǎng)神起來。
行不多時,便來到了江府幽暗的后門小巷,一頂軟轎早已等在那里。
“怎么這么慢,老爺可是等得不耐煩了!”江富貴背著手在門前來回踱步,終于等來了研姑娘,還沒等馬車停穩(wěn),便急沖沖地喝問道。
“富大爺息怒,今兒馬拉稀了,跑不快。研姑娘和周小爺早就準備好了,您老息怒啊?!崩蠌堃幻媛槔叵萝嚺肯律碜樱┒萝?,一邊嘴里還道著歉。
“富大爺,”剛下車,研姑娘就給江富貴行了個禮,又向圓兒使了個眼色,讓她遞過一包銀子,塞給了那大胡子衛(wèi)士。
“小小意思,弟兄們半夜還得被我們鬧起來,實在是不好意思。天涼了。還請買些酒喝,權當我們姐妹賠罪了。”
研姑娘輕啟朱唇,黃鶯般的聲音讓江府的一干下人們聽了是我見猶憐,哪里還有半分為難她的意思。
江富貴雖然依然板著臉,但看在錢的份上語氣也松軟了不少,“行了行了,快上轎!老爺催下來誰能吃罪得起!”
一邊招呼著家仆們服侍研姑娘上轎,一邊江富貴又攔住了圓兒。
“你不行!把東西交給她,你在門房等著!”
“為什么呀?以前都是我服侍小姐一起去的。再說了,小姐的首飾衣物都在盒子里,我不去……”
圓兒的爭辯還沒說完就被江富貴粗暴的打斷:“什么服侍?服侍什么?把東西給她,快進去?。 ?p> 一邊說著,江富貴一邊指揮家奴從圓兒手里拿過木盒和衣物包裹直接塞進了軟轎,匆匆忙忙地往府里去了。
“你…就呆在門房吧?!苯毁F絲毫不在意圓兒滿臉的委屈,揮了揮手,便也急匆匆地追趕轎子去了。
“圓姑娘,夜里涼,快進來吧?!崩蠌埌疡R車拴在一旁的馬廄里,好心招呼圓兒道:“門房里好歹還有火,靠著暖暖身子,也不至于著了涼。幾位看門的大爺我都認識,委屈不了你。”
眼見江府的仆人們都開始關上大門,圓兒也只得捏著鼻子進了門房??蓜傄贿M門,就被滿房間的煙熏味給嗆了個大噴嚏,引得一群老大爺哈哈大笑。
“圓兒,我們這群糙漢子都臟得很,沒得污了姑娘的鼻子。正好二院的吳媽出來接水,你還是跟她去里間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吧?!币幻撮T的大爺呼出一個煙圈,咧著一嘴黃牙朝圓兒笑道。
“喲!這么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就是老婆子我年輕時也沒這么標致!姑娘可別嫌棄我老婆子臟。今年的被褥枕頭可都是老爺發(fā)錢新做的,昨兒才拿到手。今天太陽好,我還拿出去曬了半天,都是香噴噴的。里面炕還暖和,進來省的抽他們的煙!”
那名被喚作吳媽的老婆子見到圓兒這么一個女孩兒,連忙拉住她的手,問長問短的。圓兒思忖了一下,也就點頭同意了。
“好暖和!”秋夜的涼風吹得圓兒小臉通紅。走進了內(nèi)院,只見一片漆黑中只有一間廂房還亮著燭光。
吳媽掀開門簾將圓兒讓了進去,霎那間,滿室的春意就好像換了個季節(jié)。
“姑娘還請寬坐,我這自然不如你們苑子里豪華。我給你沏壺熱茶將就著暖暖身子?!眳菋屝χ屃俗阌种笃鹆瞬?。
圓兒好奇的打量著這間房間,只見這房間雖小,但卻一點都不寒酸。被褥枕套確如吳媽所言都是全新的。以前雖然來過好幾次江府,但都是跟著研姑娘直入江迢的書齋,從沒去過別的地方。
吳媽一邊縫著衣衫,一邊煮著茶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圓兒話家常。等水開了,便倒了一杯給圓兒喝。
可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一壺茶都喝罄了,研姑娘仍沒出來。
“行了,說不得要明天再走了?!眳菋尮烂溃拔胰ゴ螯c水來,咱們暖暖腳便將就睡了吧?!闭f完。吳媽就自顧自的出去了。
可圓兒橫等豎等,等了許久也沒見她回來。剛起身想找人,卻四肢乏力,走不得路。圓兒只能再坐下,可暈得愈發(fā)厲害了。
隱約之中,聽得一聲“倒也!倒也!”,圓兒便撲通倒在了榻上,動彈不得。
“怎樣?老身手段還算高明吧?”吳媽嬉笑著掀開門簾,瞧著圓兒,仿佛是在看一件戰(zhàn)利品一般。
“吳媽媽果然手段高明,也不枉費了我這五兩銀子?!泵院?,圓兒只聽得一個猥瑣的男聲笑道。
“你就傷天害理吧!五兩銀子,買一個黃花閨女的清白,你也忒摳門了!”吳媽得意的笑道,“要不是看在周大爺?shù)拿嫔希也挪蛔鲞@喪天良的事呢!這下可好,隨了你的意吧?”
“遂了遂了!這輩子也值了!”那男聲從寒風中闖入室內(nèi),一雙賊眼盯著圓兒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轉(zhuǎn)了好幾圈,猥瑣地笑道,“媽媽在這里,莫非也想和這小娘子一起來個大被同眠?”
“去你個油嘴滑舌的周銳兒,我都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跟我開玩笑!”吳媽一邊啐道,一邊數(shù)著手里的銀子出去,順便帶上了門,“老娘年輕的時候也風流過!這藥勁有兩三個時辰,足夠你胡天胡地的了!”
圓兒雖然四肢難以動彈,但腦子卻很清醒,聽著兩人的對話是嚇得心驚膽顫。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嘿嘿,美人兒。哭吧哭吧,哭起來更有意思!嘿嘿!”
一邊說著,周銳已經(jīng)急不可耐的解起了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