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煊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上官云懷里,四周是茂密的樹林,不遠處還能看到正在融化的白雪。
迷惑的揉揉眼睛,煊扭頭看著上官云:“爺爺,這是在哪,我記得我在雪山上,山洞里……”
“說什么呢?”上官云揉了揉煊的頭:“把傳送陣挖出來之后你就莫名其妙的暈倒了,我們把你帶下山后不久,那山就塌了,就這樣?!?p> “是嗎?”煊喃喃的回答著,瞇著眼看向那一堆白雪,感覺地形和自己記憶力的不太一樣了,本來應(yīng)該是山的地方變成了林地,山腳下的平原也長滿了樹。
“山塌了?”煊從上官云身上跳下來,看了看在他腳下蹲著舔毛的紅狐貍,伸手想戳一戳。
“干嘛?”手指剛伸到那小狐貍面前它就張開嘴作勢要咬人:“別碰我的毛,你知道梳理整齊需要多長時間嗎?”
“是上官落啊……”煊呆滯的撓了撓頭,然后腳下一軟就又昏了過去。
“小落,你還有力氣載我們回去嗎?”上官云把煊抱在懷里,伸手將上官落拎到自己的肩上:“已經(jīng)休息了兩天了,恢復(fù)了些沒有?”
“哪有這么快就恢復(fù)的啊,消耗的又不是體力。”上官落抬腿撓撓脖頸:“最多把你們載回城里,然后我估計就要休息幾周時間才能重新變回人形,不過老爺子,你不先擔(dān)心你自己?”
“我挺好的,先載我們回去,剩下的事兒以后再說?!鄙瞎僭瓶雌饋砼d致不高,上官落也沒再多問什么,只是跳到地上叼著上官云的領(lǐng)子把他扔到背上,邁開腿往城里趕去。
城里依舊那般繁華,只不過比起第一次來的時候,上官云顯得有些踉蹌,上官落則早在還未進城的時候便支撐不住變回巴掌大小的模樣被上官云揣在兜里。
抱著煊,帶著落,上官云覺得自己也有些體力不支,匆匆找了家客棧開了一間房間將煊和口袋里的上官落扔到床上后便靠著椅子沉沉睡去。
連續(xù)付了五天的房費,不會有人來打擾,三人迷迷糊糊的又睡了兩天。
煊是最先醒過來的,與其說是睡醒了,倒不如說是腹中強烈的饑餓感迫使他醒來。
腦中依然一片混沌,但看到床上睡得四腳朝天的小狐貍和門邊趴在桌子上的上官云還是放心了不少。
想將上官云搬到床上,煊看著上官云發(fā)愁,一股奇怪的感覺逐漸在身邊浮現(xiàn),接著熟睡中的上官云就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托起一樣飄了起來,那股力量托著上官云到了床邊并輕輕的將他放在了床上,煊見狀急忙把上官落捧在手里,拽過被子給上官云蓋上,然后將上官落擺在了床頭的不會被上官云壓到的角落里,用自己的手帕給他做了個小小的枕頭,把他們安排好了之后,煊在桌子上留了張字條后就出了門。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煊記得自己在睡著的這一段時間里沒少和淵交流,大概是因為這個,煊對淵的態(tài)度倒是緩和了不少,雖然這人又孩子氣還任性,但確實沒有什么惡意,所作所為也實屬是在幫助自己,但無論如何,煊始終會在淵身上感到一絲違和,說不出是為什么,就只是一種感覺。
在這段時間里,煊學(xué)會了怎么使用本命玉,按照煊的說法,本命玉是神用來獎勵給自己和自己的后人的東西,不僅可以用來通訊還可以當(dāng)做魂器和空間道具使用,血脈越純,本命玉當(dāng)中的空間就越大,而本命玉當(dāng)中儲存的東西是不會消失的,也就是說上一世存下的東西,這一世再打開空間的時候依然存在。
雖然過去了很多年,但好在貨幣還是那個樣子并沒有改變,淵曾經(jīng)存進去的那些錢還能用。
不過醒過來之后,也不知道為什么,煊似乎感受不到淵的存在了。
在街上瞎逛,煊摸了摸肚子,在街邊買了一個糖包。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買東西是要錢的喔?!辟u糖包的是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姑娘,和她的父親一起在街邊支了一個小攤子,熱氣騰騰的鍋里是各種可愛動物形狀的糖包。
“我拿了錢,請給我一只小兔子?!闭f著,煊遞過去兩個銅板,那姑娘有些驚訝的收下,然后用油紙包了一個兔子形狀的糖包給了煊,在煊要走的時候,她拽住了煊。
“小朋友,你家大人沒跟出來嗎?”她小聲問道。
“大人在睡覺,我就自己出來了。”煊答道。
“那你聽姐姐一句勸,你看到你左前方的巷子沒有?”那姑娘蹲下湊到煊耳邊輕聲說:“一會兒記得繞開那里,如果有人從里面跑出來你就趕緊跑,那里的乞丐會抓小孩,我已經(jīng)見過好幾次了,一定要快跑,懂嗎?”
“姐姐看到了的話,為什么不去報官呢?”煊小聲說道。
“像我們這種勢單力薄的窮人家,哪敢呢,這事懲罰也不見得多嚴重,要是判罰了還好,若是沒判罰……我和我爹就完了,小朋友,跑吧?!?p> 煊沖著她點點頭,捧著糖包離開了。
并沒有故意繞開巷子,煊捧著糖包低頭啃著,像是把剛才的警告都忘在腦后了一樣。
遠處那姑娘看的揪心,但還是嘆了口氣,明明警告過卻依舊不聽勸告的孩子也不是第一個了,整理好妝容,繼續(xù)低頭干著自己手里的活,忍著不去看煊離開的方向。
視線投了過來,在街邊,巷子的深處,有幾對目光投到了煊的身上。
走過巷子的時候,突然從前面跑來了一個乞丐,伸手把煊攔腰抱起抗進了巷子里,煊手里那個只有肚子的位置被咬開了一個小口的兔子糖包也就這樣掉在了地上。白天街上的人并不多,即便是有人看到也只是低頭快步走過了這片區(qū)域,這里很快就又恢復(fù)了平靜。
煊靜靜地趴在那人肩上,一股難聞的汗味熏得煊皺起了眉頭。
被扔到了一間破屋子里,屋子里面有很多衣衫襤褸的乞丐,大多數(shù)是男人,偶爾也能看到傷痕累累,手腳扭曲的盤在身后的孩子和被毀容的丑婦。
“頭兒,我又弄到一孩子,您看怎么樣?是刀砍還是火燒?”抗自己回來的那人邀功一般的向屋子正中盤腿坐著的人滔滔不絕的說著。
“這孩子倒也乖巧,不哭不鬧,生得也不錯,出去乞討反而可惜,找個好人家賣了才掙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