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個驚喜,江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鎖定頻道并共享至小隊語音頻道中,同時嘗試著進行溝通:
“你們就是太陽聯(lián)邦工程師?你們現(xiàn)在的情況如何?”
這次沒有等太久,幸存者急促又刻意壓低的聲音迅速響起:“對對對!我們是工程師!只剩我們?nèi)齻€人了!其他人都死了!快救命?。 ?p> 原本突兀聽到聲音的其余人還有些懵逼,此時反應(yīng)過來后,都皺眉沉默下去。
這可是足足十一人的隊伍,沒想到此時居然只剩下三人,哪怕知道這與自己等人關(guān)系不大,可一時心情卻分外沉重。
“呼……”冷鐘長呼一口氣,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死者已逝,想法再多也于事無補,拯救剩下的幸存者才是目前最應(yīng)該考慮的事情。
他接過江烽的話頭:“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就在你們后方的洞口處?!痹捯暨€未落,就看到那幾名幸存者快速回望,似乎還想動身過來。
這還得了?眾人都是被嚇得一身冷汗,這萬一要是驚擾了禿頭哥,別說幸存者了,只怕他們自己都逃不了。
“你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我們會盡快想出解決辦法去營救你們?!崩溏娂贝俚囟谝宦?,一時有些堂皇。
幸好,說得及時,三個幸存者原本前傾的身體又再度坐回原地,沒有再輕舉妄動。
冷鐘謹(jǐn)慎地朝石壁上看了一圈,要么睡覺、要么覓食,禿頭哥們都做著自己的事情,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
冷鐘終于是松了口氣,如何避開禿頭哥和水蛇的注意,就成了現(xiàn)在最需要解決的問題。
“我問你們,為什么你們能夠距離那些猴子這么近卻又不引起它們的攻擊?是不是知道他們的特性?情報越詳細越好?!?p> “好好好……”幸存者忙不迭地應(yīng)著,然后嘀嘀咕咕著互相總結(jié)禿頭哥的特性去了。
他們這可不敢馬虎,畢竟自己的命現(xiàn)在就攥在冷鐘等人手里了。
“喂喂,聽得到嗎?”好一陣過后,才終于又聽到了回復(fù)。
“說吧?!崩溏姷貞?yīng)著,他們此刻倒也不著急,畢竟干著急也沒用。
反正幸存者都在這這么久了,也不在意再多等幾分鐘,沒有萬全的把握,那就是過去送人頭了。
而且無論是禿頭哥還是水蛇,目前看起來都挺無欲無求的,特別佛系,似乎只要不驚動他們,待到天荒地老都行……
“這些水猴子沒有毛,皮膚是黑色的,手上的骨爪特別鋒利……”
“這有眼睛都能看到好嗎?說些有用的!你們?yōu)槭裁茨芏阍谒镒友燮さ紫??”絮絮叨叨了一堆,冷鐘還沒說什么,江烽倒是先忍不住了。
真是夠了,平時要聽費簡嗶嗶就算了,除了揍他也不能咋辦,憑什么現(xiàn)在還要聽你們一堆廢話?
“哦哦哦……”又是一連串忙不迭地回應(yīng)聲:“它們沒有眼睛、耳朵、鼻子,只有兩個鼻孔,聽不到聲音但嗅覺很靈敏……”
嗯,冷鐘點了點頭,這倒是和之前的大鯰魚一致,畢竟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潮濕環(huán)境生活,耳朵鼻子什么的就不是很重要了。
恐怕它們這些地下生物誕生之初就沒想要進化這些器官。
“……它們的視覺也不靈敏,但是卻能夠感知到光暗的變化,之前那機器人是你們的吧?就因為這才被它們摧毀的。”
這倒是和大鯰魚不同了,大鯰魚那是真正的摸瞎。
不過,不管夏天是出于惡趣味還是別的原因才給機器人裝了彩燈,也不管是因為禿頭哥的好奇還是狩獵本能,都可以肯定它們破壞機器人001號是因為光線的變化。
而不是……
“原來不是因為討厭蹦迪???”陳秋笛幽幽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眾人:“……”
此話一出,那叫一個萬籟俱寂、鴉雀無聲,連同幸存者在內(nèi)的眾人都覺得自己非常的幸運,能夠切身體會了一次什么叫做冰河世紀(jì)。
“啊……姐……秋笛姐,我叫您姐了,我真的求求您了,別再講冷笑話了,我的腦神經(jīng)都快被你凍死了……”
費簡瘦小的身軀縮在石柱后面,無助地冷顫著,他無力地舉起手,顫抖著伸向前方的陳秋笛,眼中滿是絕望的光芒……
咳咳……
原本在眾人沉默之后,還一臉懵懂,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陳秋笛,此時聽了費簡這一番話,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
她臉色微紅,又強裝鎮(zhèn)定地冷著臉,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甚至還覺得有點委屈。
自己不過把內(nèi)心的想法給講出來了而已,怎么就算是在講笑話了呢?而且就算是在講笑話,難道不好笑嗎?為什么說是冷笑話?
真是受不了這個委屈!
陳秋笛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頭,看著費簡在那夸張地裝樣子,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行,要裝蒜是吧?既然這樣,那你就別怪我以毒攻毒!
“裝什么裝?還不趕快去穿緊身衣救人?”
反正已經(jīng)清楚了禿頭哥的特性,那只要遮蓋氣味、避免強光變化,那就可以嘗試著實施救援了。
“???”費簡迷茫了:“救人就救人,為什么要穿緊身衣?”
其余人裝著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卻也是豎起了耳朵。
“你難道沒聽說過,救人要緊嗎?”
“嘶……”費簡倒吸一口涼氣,一手顫顫悠悠地指向一臉淡然的陳秋笛,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下可就不是裝的了。
其余人都各自憋了一口老血,默不作聲地各自散開,去做救援前的準(zhǔn)備工作去了。
他們可不想再聽到什么驚人的冷笑話了,真心遭不住了啊……
“哧……”
江烽拿出背后的便攜式機械筏鋪在水面上,一個后背大小的筏子瞬間延展開來,直到足以運載下眾人。
那頭費繁也沒有閑著,兩艘筏子搭載著眾人,在滿湖水蛇熒光的映照下,悄無聲息地劃破湖面,向著幸存者駛?cè)ァ?p> “對了!水里有毒,千萬不要在無防護的狀態(tài)下觸碰,否則沾之即死,我們有幾個兄弟就因此不幸犧牲了!”
似乎現(xiàn)在才想起水里有毒這回事,幸存者慌慌張張地向眾人匯報著情況。
“不僅有毒,還有腐蝕性呢!”費簡無語地吐槽了一句:“要等你們來告訴我們的話,黃花菜都涼了……”
洞穴里湖水并不深,不少地面突起,沖出水面,形成了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島嶼。
幸存者就龜縮在其中一座小島上。
冷鐘這邊的筏子抵達時,一眼便看到三個幸存者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他們的宇航服上,涂滿了之前通道里的泥巴,這么看過去就跟三個等待被烹飪的叫花雞似的。
而離他們不遠的角落里,還硬挺挺地躺著兩具氣絕已久的尸體。
那尸體的皮膚上呈現(xiàn)出一大片一大片紫黑色的斑塊,死狀看起來頗為瘆人,也難怪這幾個幸存者說什么都不肯下水了。
“就你們六個?沒其他人了?”
幸存者看到冷鐘等人的身影,皆是喜出望外,一個領(lǐng)頭模樣的人吃力地從地上爬起迎了過來,然后就呆住了。
“怎么?嫌人少?那咋辦嘛?”江烽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要不我們原路返回,再找多些人來救你?”
說著,江烽便作勢后退,一副真打算打道回府的樣子。
剛剛才在陳秋笛那過了個冬,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呢,此時自然是不要想著有什么好臉色。
而且我們辛辛苦苦、歷盡艱險來救你,你還敢嫌棄我們?是不是給你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