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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挽清歌

第十章 封印

江雪挽清歌 元燼潔Jo 3091 2019-06-28 21:24:57

  焚上第一爐香。

  輕煙漫過他的眼睛,遙曲執(zhí)起一枚黑子。

  “江宛易同你說,來我這兒是給你治病的吧?我和他可不一樣,我不愛騙人?!边b曲的唇角帶著似有若無的弧度,他將那枚棋子在手中攥了攥,又朝著江心渝攤開掌心。

  江心渝伸出手來拿了它,溫?zé)岬挠|感。

  “不該說的話,我便不說,必不會用謊言混淆視聽。反正將來你同我學(xué)藝,也終是繞不開這個,不如索性就告訴你個大概?!?p>  在遙曲的示意下,江心渝將那枚棋子隨便放在了棋盤中的某個地方,復(fù)又抬頭看向他。

  遙曲身子向后一靠,懶洋洋地癱在座椅上問道:“自你有記憶以來,你是住在哪個國家?”

  “沉柝國?!?p>  “那你可知你母家的情況,或者關(guān)于你母親的任何事?”

  “……不知,爹爹從不提起。”

  遙曲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搖頭笑了笑:“他還真是瞞的密不透風(fēng)。”

  江心渝微微坐直身體,眼睛跟緊了他:“您知道關(guān)于我的母親的事對嗎?”

  遙曲玩味地凝視著她:“當(dāng)然,不過我所知并不多,只能是稍微提一點?!八环?,用手支起下巴斜斜地看向她。幾縷長發(fā)貼著他的臉垂下,輕輕伏在案上,令他看起來有種不入凡塵般的邪魅慵懶。

  “你的母家是在那嵐息國。風(fēng)之嵐息,乃四國之中最神秘最特別的國家,它的神秘和特別可以說盡是來源于一個人,或者說,一類人。這類人在風(fēng)國境內(nèi)被稱為【被神選中的人】,身上會有特別的印記,且生來便有著極強(qiáng)的靈力,更是對世間萬物生靈都有著的強(qiáng)烈感應(yīng)。這樣的人每隔六十年就會誕生一個,隨時為接替上一位的使命做著準(zhǔn)備,成為新的【祭司】。傳說中,嵐息祭司有一套只有他們才可以學(xué)習(xí)的秘法,學(xué)成之后威力巨大,而且上可通神,可與他們的神交流,還能預(yù)知未來。嵐息國憑借著祭司的神秘力量,曾經(jīng)一度成為四國之首,威震四方,誰也不敢輕易招惹。不過現(xiàn)在的嵐息卻不似往日那般意氣風(fēng)發(fā)了,只因那【被神選中的人】已經(jīng)近200年未曾誕生過了。沒有祭司的嵐息,恐怕敵不過暴虐殘忍的焱止國。如今它可以說是風(fēng)雨飄搖,一吹便倒?!?p>  遙曲說的久了便覺口干,伸手倒了茶來,見江心渝正聽得入神入迷,輕笑道:“我看你年紀(jì)尚小,便多與你講了些,說著說著竟偏題了,你倒也當(dāng)故事聽。“

  他頓了頓,像是在思考接下來該怎么組織自己的語言,才能把不該說的按下去,只把該說的說清楚。

  “你要知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任何事情不管多奇怪多不可思議,總有存在的理由。我只說,你的母家在嵐息國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族,聲望頗高。我能說的就是這些,你父親不愿同你說的,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不便插言。再說回你那所謂的‘病’,其實你和你父親正背負(fù)著一個巨大的秘密。方才同你提起你的母親,正是因為這個秘密與你的母家淵源甚深,它牽扯到許多人的命運,一旦流出,許許多多的人都會喪命。為了隱藏這個秘密,必須封印你的靈力。因為每個人的靈力都是獨一無二的,它在很多時候是我們身份的象征。如果有一天,什么人感應(yīng)著你的靈力,順藤摸瓜找到了你,發(fā)現(xiàn)了你們身上的秘密……“遙曲適時地停下,抬眼看著江心渝鐵青的一張臉,顯然她很緊張。

  他話音一轉(zhuǎn):“前幾日一番折騰就是為了封印你的靈力,藥浴之后你便暈了過去,施法的過程想必也不記得了。這封印三年加固一次,加固層數(shù)越多,威力自然也就越大。當(dāng)然了,隨著你一天天長大,你自身的靈力也是會日益增強(qiáng),這都是相對應(yīng)的。封印之后你的靈力會比普通人弱數(shù)十倍,微乎其微難以覺察。只是這也影響了你,讓你無法早早修習(xí)法術(shù),必要時候沒有靈力,你定將難以自保。”

  江心渝深吸一口氣:“那我……那我還如何學(xué)藝?”

  遙曲抿了一口茶:“這世間沒有靈力,或者靈力極弱者可不在少數(shù),他們?nèi)粝氡C匀灰行┦侄?。其中一種最常用的方法,就是使用靈器?!?p>  “靈器?沒有靈力也可以使用靈器嗎?”江心渝疑惑地問。

  遙曲一挑眉:“那是自然。靈器本身就是為了節(jié)約靈力而生,而節(jié)約到了極致,也就不用消耗了。只不過目前常見的靈器大都是消耗型的,多多少少需要花費些靈力。其實還有一種輔助型靈器,無需消耗靈力便可發(fā)揮作用,甚至能代替你的靈源為你提供源源不斷的靈力。使用這種靈器便可彌補天生不足的遺憾,也正適合你的情況?!?p>  “只不過這一類的靈器比較特殊,需要建立血契使它認(rèn)主,方可運用自如。且這天下間能煉制出這類靈器的人寥寥無幾,所以常常是有價無市,極為罕見?!?p>  遙曲一臉神秘道:“不過嘛,再罕見的東西,總還是有路子搞到手。今晚你便同我下山一趟,我自有辦法?!?p>  又隔了許久,江心渝才從云舒閣告退。她心思沉沉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反復(fù)思索著遙曲今日和她說的話。想不到母親竟是嵐息國的人,那嵐息如此神秘,而母親竟是嵐息貴族。那究竟是怎樣的家族呢……

  江心渝臨窗而坐,看日光西斜。今天夜里,遙曲便要帶她下山去尋那件靈器了,且他特意囑咐要趁著夜深人靜之時方能出發(fā)。也不知要去多久,路程有多遠(yuǎn)。那遙歌怕是要一個人留在山上了。

  那天同他鬧得不愉快,之后便再也沒有相見,他定是生氣了吧。

  要不要……同他告?zhèn)€別再走呢?

  轉(zhuǎn)眼間,江心渝已來到后山。

  唉……心里才剛冒出這個想法,腳步卻已行動起來,她可真是太沒出息了。

  秋葉漸漸凋敝,枝頭也沒了遮擋。江心渝遠(yuǎn)遠(yuǎn)地就望見那個黑色的身影,多日未見,這一遇上,她心里竟有種莫名的激動,卻又似近鄉(xiāng)情切般猶豫。

  其實就這么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就已經(jīng)很好了,也未必一定要當(dāng)面道別。之前同他爭吵,現(xiàn)在想起來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實在太尷尬了……不見也好,不見也好。

  江心渝就地一坐,自顧自地閉眼躺下,她想起從前同遙歌一起,一個樹上一個樹下,多么愜意的日子。他雖然看似冷漠,其實有一副軟心腸。他們相處的日子并不算長久,可她能感覺出,遙歌的心里似乎總有那么一個地方是冰封著的,帶的他整顆心都無法徹底溫暖起來。

  可是,他畢竟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啊……

  想著想著,她竟有些熱淚盈眶了。她側(cè)過身閉著眼,想要趕緊壓下這份哀傷的情緒。

  “你在這里做什么?“

  江心渝“啊“了一聲猛地半坐起來,嚇?biāo)浪耍?p>  只見方才還遠(yuǎn)遠(yuǎn)躺在樹上的遙歌不知什么時候來到她的身邊,一臉茫然。

  “你怎么沒聲音?。?biāo)牢伊耍?!“江心渝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剛憋回去的眼淚沒收住,又奪眶而出,”你真討厭!討厭死你了!“

  遙歌看著她涕泗橫流的凄慘哭相,呆愣在一旁。

  “你……你看什么啊!人家在哭呢,你怎么還發(fā)起呆了!“

  “我我……我“,一向淡定的遙歌竟破天荒地結(jié)巴起來,”我有點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為什么見了你哭……“,他頓了頓,”我就想笑?!罢f罷終于繃不住,頓時笑了出來。

  這回輪到江心渝發(fā)愣了。

  她想到春日里,綿綿細(xì)雨過后,終于破開云霧的第一縷陽光。

  她想到夏日里,清晨夢醒時分的一顆顆朝露,緩緩落至嬌盈的花蕊。

  她想到秋日里,金黃的脆葉飄然拂到臉上,那惹人心癢癢的感覺。

  她想到冬日里,雪花紛涌而來,那震人心扉的蒼茫涼意。

  她想到自己平日里一切一切的最愛,皆是因為眼前少年的乍然一笑。如光似夢,純澈如熙,這份意料之外的感動,無法用言語形容。

  遙歌自她身旁坐下,輕聲道:“你來此,是找我的嗎?“

  昆……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江心渝的小腦瓜里突然閃過這樣一句詩,她不禁感嘆:不管認(rèn)識多久,還是會被這人攪得五迷三道。難不成她竟是個花癡??

  她咽了咽口水,趕緊回道:“??!啊對……那個,我是來跟你打聲招呼,今晚師父要帶我下山?!?p>  遙歌不說話,只是緩緩勾起唇角,定定瞧著她。江心渝的神色越來越緊張,他卻仍不休不止。

  “干……干嘛這么看著我!”該死的,她怎么還結(jié)巴了!

  又仔細(xì)瞧了會兒,他終于移開視線開口道:“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把你怎么想的,給看個明白?!?p>  “???”江心渝一頭霧水。

  “我自是與你們同去,那可是我親爹。他那么怕麻煩,怎么可能獨自帶上你,必是得有人替他分擔(dān)。“

  ……這是在說我麻煩?

  他還是少說些話更好,免得打破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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