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浪和姬蕩二人雖然心里有些忐忑,但看著羅文臉上絲毫沒有責(zé)備他們的意思,也就不再那么提心吊膽了。到了羅文府上,兩人心里贊嘆道,高端,,莊重,氣派!比起譚昊的家里,這里簡直是另外一個層次了。于是,滿臉都是驚愕。羅文看到二人的表情,便問道:“怎么了?嚇到你們了?”
“這簡直就是氣勢磅礴啊,羅長老,您說,我們這輩子能有這么一座府邸嗎?”
羅文笑道:“可以,當(dāng)然可以。等將來你們打了勝仗,立了大功,什么東西都會有的。你們現(xiàn)在要做的啊,就是努力!”但是羅文看了看周浪,盡管他臉上也有驚愕,但與姬蕩的羨慕不同,他的臉上更多卻是疑問。羅文感到好奇,便問道周浪:“怎么了?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嗎?”
周浪搖頭道:“沒有!”
“哼,其他人你騙得過,我,你是騙不了的,說吧,有什么疑問,老夫今天心情好,就全部給你解答了!”
周浪還是搖頭道,“不敢問,要么是我太膚淺,這樣的問題不值得您解答,要么就是我太狹隘,會讓您生氣,還是不問的好?!?p> “你把老夫當(dāng)什么人呢?生氣?我犯得著跟你們兩個小孩子生什么氣??!你問吧,什么問題我都幫你解答,保證不生氣!”
“那好吧!您保證不生氣!”
“保證,快問吧!”
“我想問的是,他們說,讀書人大都是些窮人,他們秉持的是一身正氣,兩袖清風(fēng),因為他們把節(jié)操和骨氣看的很重,重過了物質(zhì)和財富,精神的享受遠遠大于物質(zhì)的享受。所以,他們往往一窮二白,家徒四壁;但是自古讀書之人,大多都是些窮苦子弟,他們一旦讀書金榜題名,功成名就之時,就新修豪宅,安置土地,這是墮落的開始,也是失去一個讀書人本質(zhì)的開始,您的府邸如此輝煌氣魄,我想問您,您是不是也是他們那樣的人?”這話一出,姬蕩也是一驚,他不知道周浪為什么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但是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收是收不回來了!激蕩于是辯解道:“羅長老,您別聽他的,他今天應(yīng)該是打架打昏了!”
“他沒昏,很清醒,這個問題也問的很好!”羅文敞亮的回答道,“周浪,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問你,世間誰應(yīng)該富有,誰應(yīng)該貧窮?誰應(yīng)該付出,誰應(yīng)該享受?誰應(yīng)該身居高位,誰有應(yīng)該地處卑微呢?”
周浪回答道:“勤勞者富有,懶惰者貧窮;有能力者付出,弱勢者享受;尊貴者身處高位,卑賤者身處卑微。您說對嗎?”
“話雖這么說,但你也知道,勤勞,有能力,尊貴,能做到這里的人,除了本身的天分之外,他們本身就已經(jīng)嘗到了人間的酸甜苦辣,他們的勤奮和努力占據(jù)了絕大部分,他們是人中的佼佼者,而世間的佼佼者,屈指可數(shù),因為這要求很高。而那些貧窮,弱勢,卑賤的人,世間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如此,為什么?因為這要求很低,他們不需要努力,不需要吃苦,每天都得過且過,當(dāng)然,不排除那些懷才不遇的人。但是只要你看看這世間,多少有能力者選擇了安逸,選擇了隨波逐流,選擇了得過且過。那么這樣的人值得你去同情嗎?值得你去憐憫嗎?同樣,那些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和勤奮拼搏奮斗的人,他們就應(yīng)該被唾罵,被仇恨,被打壓嗎?”
“不,不應(yīng)該!”周浪吞吞吐吐的說道。
“對!不應(yīng)該!其實讀書的人也同樣是這個道理,我們總是關(guān)心弱者,同情弱者,憐憫弱者,但是我們忘了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一群好吃懶做,甘于平庸的人;我們仇視富人,卻忽略了他們自身的努力和拼搏的斗志。也許我們曾經(jīng)有過平等的機會,可是有一些人卻不把他當(dāng)一回事?,F(xiàn)在。你兩也是一樣,雖然潘超他們出身比你們好,但是你兩有實力,你兩就有機會超過他們!不要說讀書人就應(yīng)該窮,那是狹隘的,也是錯誤的。如果一個時代不尊重武將,那么這個時代就是悲哀和懦弱的時代;如果一個時代不尊重讀書人,那么這個時代必然是一個膚淺和急功近利的時代。這無疑都是失敗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了!還是學(xué)生我淺薄了!”說完,三人便哈哈大笑起來。就在這時,一個仆人來到羅文身邊,說道:“老爺,酒菜已經(jīng)備好,張大人也在等您!”
羅文說道:“好!”他便領(lǐng)著姬蕩和周浪二人,朝著飯局而去。三人在飯桌上坐下,只見桌上擺滿了雞鴨魚肉,兩人向張邯打過招呼,張邯允許二人坐下??粗郎先呛贸缘?。兩人的眼睛都直了,雖然上次出去玩,也在譚昊家里吃過,但比在這里,還是差的太遠。羅文便說道:“今晚就我們四人,不用客氣。也不要拘泥,就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張邯也說到:“對!你兩是我和羅長老的學(xué)生,你兩得聽我們兩個的話,今晚,就大吃大喝,暢所欲言,不得有半點推脫,知道嗎?這也是今天的訓(xùn)練項目,明白嗎?”
“是!”二人回答道。
話雖如此,但是從二人的舉止中可以看出,二人還是有些害羞和拘謹(jǐn),對和羅文和張邯在一起吃飯喝酒還是有些忌憚。羅文看出了這點,于是便問道:“你兩說說,自己最喜歡吃的是什么?你先來吧,姬蕩!”
姬蕩一聽,便回到:“羅長老,我出身于獵戶,自小跟著父親一起上山打獵,天上的飛禽,地上的走獸。水里的魚蝦。我都吃過。沒有什么覺得好吃的,也沒什么不好吃的。估計苦日子過習(xí)慣了,餓的時候吧,什么都好吃;飽的時候吧,什么都沒有胃口!”
“你說的不都是廢話嗎?誰不是一樣?”張邯說道?!澳悄隳?,周浪!”
“我從小跟著師傅走南闖北,一路風(fēng)餐露宿。時常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所以覺得什么都好吃。北方喜歡吃面,南方喜歡吃米飯,西南喜吃辣,東南喜歡吃糖,這些我都可以接受。不過今天桌上這些,既有南菜,也有北菜,既有山珍,也有海味;既有飛禽,也有走獸。這是我吃的最最豐盛的一頓飯了?!?p> 羅文和張邯都在大笑,羅文便說道:“既然如此,那么今晚就多吃一點。佳肴當(dāng)然得配美酒了。好酒配好菜。來,嘗嘗我最愛喝的酒。同樣,也是張長老最愛喝的。”說完,便讓仆人將酒杯斟滿。二人心領(lǐng)神會,立馬舉起酒杯,向羅文和張邯說道:“承蒙二位長老厚愛,能讓我二人在您手下學(xué)藝,您倆的恩情,我們將永世銘記。我們兄弟二人,就在這里,敬您二老一杯!”說完,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羅文和張邯見狀,也將杯中的酒喝光。這樣來回喝了好幾杯,羅文又問道:“你兩光是喝酒,那也不行,我問問你二人,你兩誰能區(qū)分這好酒與劣酒的區(qū)別?”
周浪開口說道:“我?guī)煾缸孕〗涛疑俸染?,說喝酒誤事,所以我一般不敢喝酒。所以,對于酒,我是知之甚少。我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了?!?p> “那你呢?姬蕩!”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倒可以說說我的感覺。我們那個地方吧,依山傍水,釀酒的人家很多,我爹從小就是一個酒鬼,有事沒事,總要來半斤,沒有菜,他也能喝。從小我就跟他學(xué)喝酒,我?guī)缀鹾冗^了我們那里所有人家的酒,但覺得味道都大同小異,沒什么特別的。直到喝了一家的,名字叫‘暗銷魂’,他家的酒是我最愛喝的。之所以愛喝他家的家,主要是他家的酒,色、香、味三個方面的不同。
首先,別人家的酒,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雜漬,也就是懸浮物,一些沉淀。但是他家的酒,幾乎看不到一絲絲的雜漬,就算把酒倒進杯子里,杯子上也沒有不容的物質(zhì);冬天的時候,偶爾會出現(xiàn)一些,但是只要稍稍用火一加熱,這些雜漬就會立馬消失。
再來說說他的香味,將它倒入大肚小口的陶瓷杯里,然后將它輕輕的搖晃一下,再把鼻子湊近杯口,輕輕的一聞,便能聞出其香味,一般都是一種留香。而其他酒,則是一種臭味。
最后,說說他的味道,他家的酒入口會有一種醇厚之感,沒有異口,不會有卡吼,不會造成口,吼的刺激,其實只要輕輕一口,便能回味無窮,這便是好酒!剛才羅長老的酒,我覺得應(yīng)屬于溢香之酒,且清澈如水,與喉嚨之中潤而無聲,可以說是酒中的極品吶!”
“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懂酒之人!”羅文笑道。
“年紀(jì)輕輕,便能嘗過這么多美酒,倒也是一種幸事。能品酒,倒也是一種境界。想當(dāng)初我們年青的時候,喝酒只圖一醉,而不求酒味好的太多了!”
“是?。〔贿^今天我說了,不光是要有好酒,更要是的有一個好酒量!不然的話,浪費了好酒。只會掃了雅興。來??纯唇裉焖镁屏勘容^好?!?p> 姬蕩和周浪幾乎每一杯都會一飲而盡,而羅文與張邯,則會看著二人喝。這一來二去,周浪很快就喝醉了。而姬蕩則笑道:“酒壯英雄膽,這周浪,喝酒不行,算不得上大英雄??!”
“對對對,張邯說道,就讓他先躺一會兒,我們接著喝!”說完,就讓仆人繼續(xù)倒?jié)M酒。姬蕩盡管很能喝,但是喝了十幾杯之后,也漸漸開始神志模糊。姬蕩說道:“這酒啊,聞著香,喝著甜,但是我不怎么也想不到,這后勁居然這么大,羅長老,張長老,我不能喝了,您倆慢慢喝!”
羅文和張邯二人看見姬蕩這般,便試探的問道:“要不再來三杯?”
“真喝不了了!”姬蕩在醉意朦朧中說道。
羅文和張邯二人彼此看了一眼,羅文便說道:“這樣,那我們可以開始了!”張邯點了點頭,便問道姬蕩:“今天就我們四人,我們就推心置腹的說幾句話,你看怎么樣?”
雖然二人都在神志不清當(dāng)中,但尚能言語,便一口爽快的回答道:“好好好好,沒問題。”
“那好,夠爽快,我就喜歡你們這樣的!我問你們,你兩為什么看潘超他們就不順眼呢?”
還未等周浪開口,姬蕩便回答道:“別提他,一提他我就來氣,你說這世上怎么會有這種人呢?憑借著自己父親的地位,就氣勢凌人,飛揚跋扈。甚至利誘我們組的成員,還有其他組的成員。利誘不錯,那就威逼。有志之士不會被他利誘,有識之士不會被他威逼。對于我來說,我姬蕩雖然出身卑微,但是也絕對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骨氣的。”
周浪也說到:“沒錯!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潘超他們居然結(jié)黨營私,我不齒與他們?yōu)槲?!?p> “更可氣的是,那家伙居然暗中跟蹤我,鬼鬼祟祟,監(jiān)視我的一舉一動,還對我鐘愛的女子送去奇珍異寶,還以此來破壞,是可忍孰不可忍!”說道這里,姬蕩的話中帶著憤怒和不甘!
“這我倒是覺得,你應(yīng)該謝謝他!”周浪說道。
“謝他,浪哥,你是喝醉酒了說胡話呢?”姬蕩反駁道。
“你聽我說,若真如潘超所說的那樣,他是為了那些奇珍異寶而拒絕你,那證明這種女子也沒什么值得你留戀和深愛。記住,凡是能被別人誘惑而去的,都不是你的;能被別人搶去的愛情,就不是你的愛情?!?p> “你說的對,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吶!”
聽到這里,羅文問道:“你們說的這個女子,究竟是誰?你們是在哪里遇到她的?”
“哦,她啊,就在宗城街上一個叫‘芝蘭書齋’里,一個身著紫色衣裙的女子?!奔幓卮鸬?。
“那你二人覺得她長得漂亮嗎?”
“漂亮!”周浪說道,“但是如果僅用漂亮二字來形容,那就有些委屈她了。第一次見到她時,如于黑夜之間閃過的流星,也如萬籟俱寂的狂野傳來的蟲鳴,讓人眼前一亮,讓人心中一驚。發(fā)如絲絲柳條在風(fēng)中搖曳,眉如月牙在空中高懸,裊裊多姿,氣質(zhì)如蘭。我從未見過西施,也為見過貂蟬,但我想,就算西施貂蟬與她在一起,她也絕不遜色?!敝芾说难哉Z之中,盡是贊嘆。
“這么說來,你也對她有意咯?”羅文問道。
“對啊,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有過這種沖動。但姬蕩比我情深,也更有天賦,也更上進。我漂泊十幾年,也曾想駐足停留,但不曾想到,一入了旅途,就不再有回頭之路了。明天不知去向何處,我又豈能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誤了別人的終身幸福?再說了,我與姬蕩一見如故,情同手足,我又豈能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女子,斷了我們的兄弟之情?”
姬蕩聽到這里,哽咽著說道:“浪哥,以前是我太自私了。若可以,我寧愿讓你追,而不是我!不過現(xiàn)在木已成舟,事已至此,我兩就不要太在意了。我們把這件事忘記,這就當(dāng)給我一個教訓(xùn)‘漂亮的女子,都不可信!’”
“哦,這話這么說呢?”羅文問道。
“不知道吧,就感覺外表具有很強的誘惑和欺騙性吧?!?p> “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你們兩應(yīng)該親自去問清楚比較好。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三人成虎你兩都懂吧。憑著別人的話而主觀的去下決論,我覺得是愚蠢而又錯誤的。既然如此,我覺得你們還是親自去問清楚比較好!”羅文說道。
“那好吧!”
“那再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來這里的動機是什么?”
姬蕩想了想,說:“我厭倦了我曾經(jīng)的生活,也討厭沒有尊嚴(yán)和安寧的日子。我喜歡為天下做點事情,自小就有這樣的打算。想想當(dāng)今天下武林,惡霸橫行,民不聊生,外又有曼陀教入侵,殺我百姓,污我婦女,奪我土地。我姬蕩堂堂八尺男兒,豈容他們肆意猖狂?我就是想要殺盡他們,還我中原寧靜!然后就衣錦還鄉(xiāng)吧,我也不想什么永享榮華富貴!就這么簡單吧!”
“你呢,周浪?!?p> “我跟姬蕩大體一樣,所以我們才志同道合嘛。不過我想把曼陀教趕走之后,就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了此余生?!?p> 話一說完,二人早已被酒醉的不省人事。留下了張邯和羅文二人。張邯說到:“聽二人的口氣,倒也不像說謊。嫉惡如仇,有心懷天下,雖有功成名就之心,但卻又沒有貪圖享受之意。難能可貴?。 ?p> “年少的夢想總是單純,但是一如宦海,就難以自拔了!你我當(dāng)初不就是這么想的嗎?但是,不是不想回去,而是身不由己,想回也回不去了!”
“是啊!不過他們現(xiàn)在有這種心,倒也是難能可貴?。 ?p> “對啊,初心不改,方得始終。愿他二人千帆閱盡,歸來仍是這般追風(fēng)的少年!”
“看來以后我們都得盡心盡力了!這樣吧么就讓他二人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訓(xùn)練吧。我也就先去辦點事情,我叫人送你!”
“不用!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