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倒計時三十天，老班小曹神經(jīng)兮兮的要調(diào)座位。
本來李暢還沒什么太大的感覺，調(diào)就調(diào)唄，調(diào)到哪她就坐哪。
只是，她有些舍不得她的同桌葉可欣。
葉可欣雖然成績不太好，但是很活潑，人很開朗，凡事都很積極。
調(diào)座位那一天，葉可欣還哭唧唧的抱著李暢的胳膊：“小暢暢，我舍不得你，我以為咱倆會相伴到分別，沒想到分別來的這樣早，以后誰給我借鑒作業(yè)啊……”
“抄作業(yè)就抄作業(yè)，不要說的這樣文雅?！?p> “無情無義的家伙!”
……
剛調(diào)完座位，葉可欣就開心了，她坐在李暢的前面。
當天中午去食堂吃飯，剛打下課鈴，葉可欣就扭過頭：“小暢，一起去吃飯吧！”
李暢點點頭：“好，我收拾一下?！?p> 李暢和葉可欣剛走，李暢的新同桌楊萌凡的小伙伴王蕾就過來了，她狐疑的看著李暢和葉可欣手挽手走出了教室，問道：“萌萌，李暢怎么跟葉可欣關系這么好?”
楊萌凡搖搖頭：“誰知道呢！”
王蕾嘖了一聲：“奇了怪了?！?p> 新調(diào)了座位兩天后，楊萌凡突然跟李暢說：“暢暢，你發(fā)現(xiàn)沒有，你四周一個男生都沒有!”
李暢愣了一下，笑道：“怎么可能，你看……”
她環(huán)視了一圈……她的新同桌楊萌凡，原同桌葉可欣，李晴晴，張筱雨，宋靈，趙久，周叢可，王蕾，她周圍一圈，她的同桌，以及前桌后桌，斜前桌斜后桌，隔一條過道的同桌，一共八個人全部都是女生!
她感覺出來不對味了。
一種壓抑感溢上喉嚨。
她周圍一圈，沒有一個男生！
一個都沒有！
現(xiàn)在男女比例失衡，一個班級里男生多女生好多，她們班一共五十個人，三十個男生，二十個女生，她這一圈算上她就九個女生了，將近班里一半的女生都在她附近??！
這絕對不是意外！
她一口氣咽在了氣管，抓住了同桌楊萌凡的胳膊：“萌萌，假的吧……”
這絕對是她媽媽搞得小動作!
她媽媽防她早戀防的簡直喪心病狂！
她明明沒有……好吧，她有一個苗頭……
楊萌凡笑笑，看見葉可欣不在，她問李暢：“暢暢，你怎么跟葉可欣關系這么好，每天中午都一起吃飯?你原先不是一直跟久久和筱雨她們一起的嗎？”
李暢一愣，是啊，初一初二甚至初三上半學期的時候，她，趙久，張筱雨三個人不論去哪兒都一塊。后來她跟葉可欣成了同桌，葉可欣不論做什么都要叫上李暢一起，李暢也不好拒絕。一開始還是四個人一起，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倆倆一對了。
初三下半學期，不論她去哪，葉可欣都跟著，廁所，小賣部，上體育課，甚至她去辦公室送作業(yè)，搬作業(yè)……
李暢摸了摸鼻子：“可能是因為……”是同桌吧。
她的話一下子頓住了，她看見葉可欣和楊紹偉站在廊道里不知道在說什么。
可欣……什么時候跟楊紹偉這么熟了?
“因為什么?”楊萌凡繼續(xù)問她。
李暢一下子回神，還沒回答，隔一條過道的斜后桌的趙久拿著杯子去打水，路過，揉了一下李暢的腦袋，對著楊萌凡說：“還能因為什么，因為她缺心眼唄!”
李暢氣鼓鼓：“趙小久，我不缺心眼!”
“是，你不缺，你小心被葉可欣玩死了你都不知道!”說完這句話，趙久拿著杯子揚長而去了。
“混蛋趙小久!”李暢嘟囔了一句。
楊萌凡拉過李暢的手：“暢暢，別跟葉可欣走太近!”
“為什么？葉可欣人不好嗎？她做什么了嗎？”
“她……反正……哎呀……就一個月了，隨你吧?！睏蠲确惨幌伦诱Z塞，她也說不上來葉可欣哪里不好，但就是不好。她要是好，能被全班女生排擠嗎？
她沒跟葉可欣相處過，但那么多人罵她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況且初一的時候，葉可欣也有幾個小伙伴來著，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就沒人跟她玩了，她后來一直獨來獨往，直到跟李暢做了同桌，才天天粘著李暢。
中午，李暢和葉可欣一起去吃飯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課間的時候楊萌凡和趙久跟她說的話，還是因為看見了葉可欣和楊紹偉在廊道里說話，李暢的心里有一點點不舒服。
葉可欣到底跟楊紹偉說了什么?
她喜歡的人是楊紹偉，這件事情她誰也沒給誰說。
她想問葉可欣，可是如果她問了，豈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李暢抿抿唇，不能問。
葉可欣如同往常一樣笑著問她：“小暢，中午你想吃什么？”
李暢搖搖頭：“都可以?！?p> “那就吃食堂二樓的水煮魚吧，一份兩人吃剛剛好，我們兩個可以AA……”葉可欣喋喋不休。
終究是心里有了疙瘩，李暢有些心不在焉。
對她而言，吃魚，吃蝦，亦或是只吃青菜，什么都好。
或貴，或賤，她都沒有怎么太在意。
蜜罐里的孩子，只有想不想吃，只要不是貴的離譜，大體上不會在意價錢的。
但是這一次，李暢稍微在意了一下。
一份魚，10元，分量還可以，一個人吃有點多，兩個人吃有些不夠，不是很貴，但是在學校里，卻顯得很奢侈了。她瞄了一眼別的菜品的價錢，最便宜的炒菜2元一份，其他的五六元左右，這些價錢她以前沒怎么在意過。
青菜也好，魚蝦雞鴨肉也好，李暢都愛吃的。
她媽媽管她管得嚴，挑食是要挨揍的。
刷卡的時候，讓阿姨分兩人刷，一人刷一半的錢，葉可欣積極的要先去刷，結(jié)果一刷，機器“滴滴滴”的響了起來。
余額不足。
葉可欣的表情很豐富，她先是驚訝，然后雙手合十：“小暢暢，不好意思，我沒有注意，要不你先刷，下回吃飯我請你?”
如果按照往常，李暢也就答應了，但是這一次……
李暢一邊刷卡，一邊說：“不用你下次請我了，回到教室你給我五塊錢吧，正好我今天想吃街角的串串香，但是沒有帶錢?！?p> 葉可欣有一瞬間的愣怔，但是很快就笑了起來，眼角彎彎：“好呀。”
李暢在好像葉可欣的笑容里看見了虛假。
只是好像嗎？
隱隱約約她好像覺得，每次她們吃比較貴的菜的時候，葉可欣的飯卡總是會……出意外。
丟了，忘記帶了，落在家里了，余額不足……
真的，很不對勁。
周末，李暢給王可愛說了這件事。
小區(qū)公園里健身器材場地。
兩個人并排站在漫步機上，腿下操控著器材，讓金屬制的長長的腳踩板有規(guī)律的搖晃著，兩人聊著天。
王可愛嘴里吊著棒棒糖，說話含糊不清：“你覺得，她在占你小便宜?”
李暢雙臂交疊伏在手桿上，撐著腦袋，有些頭疼，她慣來不喜歡計較這些東西：“我也沒算過，但是……感覺有點怪怪的。”
“那你肯定被占小便宜了?！蓖蹩蓯蹟蒯斀罔F。
“為什么？”
“因為你腦袋里缺根筋，”王可愛從漫步機上下來，李暢也跟著一起下來了“別看你數(shù)學很好，但是你賬算不清。”
“我……”李暢剛想反駁，但是想起來趙久說她缺心眼，很認真的問道：“我腦袋里真的缺根筋嗎？”
王可愛坐在陰涼處的臺階上，沒有正面回答她，又問了一句：“你還記得咱三年級的時候收書費的事嗎？”
一說起這個，站在王可愛對面的李暢立馬狠狠的踢了她的小腿一腳：“不許提!”
那是她的恥辱。
那次收書費，李暢帶著她媽媽給她的錢交給老師，但是老師說少十塊錢，她自己數(shù)了數(shù)，斬釘截鐵的說不少，老師拗不過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一張一張的幫她數(shù)，全班同學都說少十塊，就她自己非說不少，結(jié)果回家，發(fā)現(xiàn)鞋柜旁邊靜靜地躺著十塊錢。
因為這件事情，她被笑話了好多年。
抹不掉的黑歷史。
王可愛揉著腿，痛呼了一聲：“李小暢，你不要回避問題核心!”
“我……好吧，我缺根筋?！?p> 她從小對金錢沒什么概念，不愁吃不愁穿，學費不愁，書費不愁，所有的文具用品都是準備好了的，飯卡里的錢都是她媽媽通過手機直接給她充好了的，從來不會經(jīng)她的手，而且為了防止她吃路邊攤，對她的零花錢把控的也很嚴，她手里的現(xiàn)金向來不會超過十塊錢。
她的確，很不會算賬。
“所以說嘛……”王可愛搖頭晃腦“像你這種對金錢缺根筋的傻子都感覺被占小便宜了，那肯定是被占小便宜了!”
“滾，你才傻子!”李暢坐在了王可愛的身邊，她嘴上雖然懟了回去，可是心里有些悶悶的。
她是真心對葉可欣好的，雖然并沒有把她當成太重要的朋友，但是葉可欣若是真的把她當傻子一樣算計，心里還是有些難受。
王可愛也看出來李暢表情有些沉悶，一巴掌拍上了李暢的肩膀：“你一臉喪氣是要怎樣？！那姑娘比我還重要，說，她是不是你在外面養(yǎng)的那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