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未經(jīng)同意私自彈出的系統(tǒng)任務,韓白衣陷入了沉默。
您~馬~德?!
心里那種憋屈感就仿佛被一口金剛老檀酸菜牛肉面堵在嗓子眼里,心情異常復雜。
哪怕過了許久,但直到現(xiàn)在韓白衣還記得,御子落崖時,從山底咆哮著騰飛而起的赤色巨龍。
那種堪稱無與倫比的劇烈視覺沖擊,韓白衣覺得自己能記一輩子!
現(xiàn)在倒好,你特么讓我去殺櫻龍?
韓白衣腦殼僵硬,脖子嘎吱嘎吱的扭過來,看著水缸被自己剁成章魚刺身的壺中貴人。
再看看任務——嗯,已接受?!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p> 韓白衣看見任務界面差點瘋了。
直到這時,他才忽然有些明白,為什么春平能一臉自信的支使自己去做任務了——你敢對他拔刀,他就能讓你跪下來求他別死!
這特么是個神技?。?p> 二話不說,韓白衣扭轉時間,把時間線往前撥回了一秒。
周圍的場景又一次像時間陷入凝固一般,所有的運動都開始慢慢靜止。
可還不等韓白衣回到初始狀態(tài),就見陷入靜止的平田副本如被手指碰了一下的積木,無聲無息間向中心坍塌。
帶著月光與深沉夜色的天空如天花板窗框里的玻璃一樣,悄然碎裂。
一道道細細的裂縫自頭頂天空蔓延開,先是點點不知何物的碎片掉落,而后便是大塊大塊的天頂如彗星砸落在地上。
無數(shù)耀眼或沉暗的天空碎片好似雨落,每一片天空落在地上都將上下兩處貫穿成一個個巨大的空洞,里面全是虛無。
一切,都在無聲無息間完成。
等到韓白衣再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一個略有些熟悉的寺廟里。
眼神先是略微空洞,而后又立刻回過神,強迫著自己清醒過來。
不得不說,站在原地看著天崩地裂,真的是一件很挑戰(zhàn)心跳和腎上腺素分泌極限的事情——那種難以分辨的真實感,差點讓韓白衣以為自己要死了。
不過......這又是怎么回事?
他在游戲里可沒出現(xiàn)過副本進入次數(shù)限制,更沒聽說過副本消滅機制。
如果非要說他做了什么特別的事情,似乎就是干掉了一頭壺中貴人......
嗯?
韓白衣仔細思考了兩秒忽然想起,在游戲中的平田副本里,壺中貴人似乎是砍不死的。
“......”
這就很尷尬了。
韓白衣決定暫且略過這個問題,再看看任務面板。
【你的援助之舉讓鯉魚王甚為感......】
韓白衣一臉死灰的關上了任務面板。
看來他還得找機會跟櫻龍肛一發(fā)。
正想著,韓白衣無奈的從托盤佛像面前回過頭。
‘嘎吱——’
腳步一頓。
韓白衣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感覺似乎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這特么是哪?
韓白衣瞪大了眼,看著面前這堪稱金碧輝煌的小小佛室。
原本四周破落腐朽的梁柱替換一空,換上了刷紅雕佛上好楠木用以承重,積灰已久結網(wǎng)無數(shù)的房間邊角光滑水亮,一看便知是天天擦拭的結果,只用茅草搭蓋的小廟屋頂也被上好磚瓦嚴絲合縫的碼好,內有榫接搭扣,連颶風恐怕都奈何不了這房頂。
小廟里擺設的青銅佛像更是被人用銅注蓋了一層金衣,略顯陰沉的佛像在金衣襯托下威嚴祥和。
佛雕師雕刻出來,隨意擺在小廟里的怒目金剛雕塑都被整整齊齊的圍繞著中堂大佛擺好碼放,跟麻將似的摞了一層又一層,如若圍繞在現(xiàn)世如來周邊的萬零八百羅漢。
大佛前擺放著三牲五鼎,最中央還擺著一碗散發(fā)著馨香的清水。
佛像底部,三口小鼎里飄散過裊裊紫煙,檀香微淡。
唯有韓白衣剛剛面對的托盤佛像還算保存完好,依舊是那副青銅衣、紫金托盤的破落模樣,和整個房間的擺設一對比,顯得格格不入。
原本放在托盤里的小小鈴鐺,不知什么時候碎成了一片片銹鐵。
看著這個陌生的小廟,韓白衣跟夢游似的,從這頭游到那頭。
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來——這應該是他在三年前布局的作用了。
那么多人的未來,竟然真的改變了……
韓白衣轉頭看向托盤上的銹鐵片。
這小東西有點厲害。
能將時間逆轉的鈴鐺么?
真是個神奇的能力。
幸好他也有。
一邊想著,韓白衣一邊朝佛像托盤的方向走去。
托盤上,原本光滑泛著金屬顏色的守護鈴,碎裂成了一片片銹蝕的碎塊,幾乎看不出原先的形狀。
【少主人的守護鈴(碎裂)】
【物品描述:失去燭龍之力的守護鈴】
這個看似不起眼的道具,卻是讓韓白衣穿越到三年前的關鍵。
手掌在胸口懷袋里摸索,將自己在平田家的收獲一一排開。
兩顆佛珠、櫻露、常櫻之花、常櫻香木......還有梟隨身攜帶的鈴鐺。
韓白衣目光在幾樣物品前一一劃過,最后落在最不起眼的那顆小小鈴鐺上。
【梟的守護鈴】
【物品描述:梟隨身攜帶的專屬之物】
全游戲里,唯二的守護鈴,都在這里了。
原本梟的守護鈴是用來進行‘第三戰(zhàn)’的任務用品,然而現(xiàn)在沒有常櫻之花以復活的梟,已經(jīng)死的透透的,顯然已經(jīng)無需進行第三戰(zhàn)。
不過韓白衣卻對這個看似不起眼的任務用品起了興趣。
全只狼唯二的守護鈴,一個在完子太太,也即是之前的那位瘋老人手中,另一個則是在梟的手中。
兩個守護鈴,都能讓人回到三年前,并且改變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實。
梟還好說,作為一個瀛洲小國的最高領導層,手下掌握著巨大的忍者勢力,自身實力也遠超常人,能以一敵百,比尋常人知道的、得到的東西更多一些,也不是什么令人奇怪的事情。
可完子太太呢?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瘋子,還是被已故的蝶夫人用幻術嚇瘋的。
在曾經(jīng),她的身份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平田家下人,有一個成為平田內院護衛(wèi)的兒子。
這樣的人,在這個世道,簡直太普通不過了。
但她為什么能擁有一個具備改變現(xiàn)實力量的超凡物品?
而且據(jù)她所說,這個鈴鐺,還是她為少主人祈福而制作的。
這個鈴鐺具備的力量,與它形成的過程,簡直是天差地別。
一個平凡的人身上多出了一件不平凡的物品,而且這個物品還被她親手交到了自己手里,這就不得不讓韓白衣懷疑一下守護鈴出現(xiàn)在他視野中的目的了。
這倒不是韓白衣陰謀論,心理黑暗,覺得全世界都在針對他。
而是事實——這個世界真的特么的在針對他!
或者說不是針對他一個人,而是針對御子和他倆人。
身負龍胤,世界主角。
光這兩點就夠他喝一壺了。
宮崎英高這個游戲,說是為狼一個人做的都不為過,受到世界怎樣的對待,自然是可想而知。
哪怕現(xiàn)在韓白衣身上沒有龍胤的力量,也依舊被卷入到這巨大的深淵旋渦里,難以自拔。
所以,究竟是守護鈴具備超凡力量,還是超凡之力降臨到他可能或必然碰見的守護鈴之中......
這個順序,可就不太好說了。
而且,在碎裂的守護鈴描述中,韓白衣發(fā)現(xiàn)了華點!
燭龍之力。
不是櫻龍?
帶著些許好奇,韓白衣拿起一塊碎裂的守護鈴銹片,眼睛一睜一閉,淡白色籠罩了瞳孔。
靈目。
只一睜眼,韓白衣就差點被眼前景象晃瞎。
只見一道巨大的光柱直通天際,貫通天地人間,整個視野都仿佛被這耀眼的白色覆蓋,靈機濃郁得直刺人眼。
然而如此濃郁的靈機,卻完全無法吸收,就仿佛被什么屏障擋住了一樣,里面的靈機被牢牢抓住保護好,只為某種力量降臨所用。
強烈而攝人心魂的目光如若最堅固的牢籠,封閉的巨墻推進著朝他傾軋而來,沒有任何躲避的余地。
韓白衣浸泡在這無比濃郁,卻完全無法吸收的巨大靈機中,順著那股直覺,脖子僵硬著緩緩抬起頭。
天空上,一顆不可名狀的巨大頭顱露出云巔。
只是看了一眼,大腦就仿佛被無數(shù)道針狠狠扎中,低沉喑啞的怪異胡亂嘈雜聲在耳中響起,仿佛金屬指甲撓著黑板的聲音貼著耳膜用力摩擦,大腦都仿佛被旋渦逆轉清洗,頭皮被沖深深烙印進靈魂的痛苦殘忍撕裂,身子卻只能無比僵硬的與那雙赤紅的眼睛對視著。
赤紅。
滿目都是赤紅。
無法挪開,無法抵抗,無法記憶。
理智都仿佛被那無形的聲音與形象徹底粉碎。
唯有那雙赤紅的眼睛,深深烙印在韓白衣腦中,無法遺忘,卻又無法想起。
倏忽間,一切便粉碎了。
‘咯噔’
響起沉悶的倒地聲。
似乎是聽到屋里的響,緊閉的廟門外傳來兩聲篤篤敲門聲。
大概是起了疑心,外面的人把門推開,看到倒在屋內的人,發(fā)出一聲驚呼:
“狼大人!”
蕩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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