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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山月明

第七十二章 周王府的錦衣衛(wèi)

關(guān)山月明 明道之 2782 2019-07-16 20:22:25

  徐莫行打馬入了麗景門穿過東市,氣溫低寒雪仍堆積在兩側(cè)。向北望去,高聳的開封鐵塔孤立在城北,只能看見一個塔尖。走過汴河上的石橋發(fā)現(xiàn)穿城而過的汴河并沒有因為下雪而結(jié)冰,不少的船夫乘著船只又汴河為主水道往來穿行于內(nèi)河渠水道。

  “少行主,這么冷的天兒這些船夫們也要出工?“徐莫行好奇問到。

  “這快臨近年關(guān)了,他們便以此為生,若不勤快些載客,恐怕這個年都不好過?!崩畋M災一臉平靜的回到,仿佛已經(jīng)是司空見慣了。

  徐莫行點點頭,心道這古時的平民百姓并不容易過,不論盛世還是亂世區(qū)別就在于一個難過一個更難過罷了,所謂盛世那是上流社會的盛世,盛世是給統(tǒng)治者的標簽而非百姓的感受,這與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道理。不論是盛世還是亂世被剝削壓迫的都是最底層的窮苦百姓罷了,想起以前人說的古時的老百姓絕大部分時間是吃不上肉的,所以才會有肉食者謀之這樣的說法,說明能吃上肉的很多時候并不是指平民百姓,包括自己在確山做衙役時,若不是承了胡沖的恩,他在衙門里不過也就是青菜白飯,豈能吃到肉?

  心緒想到胡沖這頭,不由得心中難過。胡沖最初只是因為錦衣衛(wèi)的原因,想結(jié)交自己。當自己撮合了他與蕓娘后,兩人便已真正交心,胡沖對他屬實情深義重,穿襠的刀法與馭馬皆是胡沖教他的,更何況自己這條命也是胡沖舍命救下的。一想到胡沖因自己而死,忍不住雙目微閉,拳頭緊握咯咯作響。

  “余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李盡災在一旁察覺到。

  “奧,少行主多慮了。我只是在感嘆這百姓之苦想到自己以往亦不過是一江邊漁夫,實在讓人唏噓感慨?!毙炷谐堕_話題釋然一笑。

  李盡災哈哈一笑道:“余大哥非池中之物,乃是君子豹變,一遇機遇便能大展身手,與這些船夫百姓不可同語。”話音剛落似乎想起什么,“余大哥,今日咱們奔波勞累,要事未成徒添敗興。如此,小弟今晚湖月樓做東,請余大哥賞臉一會一掃敗興!”

  “少行主,你對余某的恩,余某銘記在心,便不客氣了。”徐莫行作揖道。

  “誒,余大哥見外了。我年歲雖小卻也懂得賞識人才,我敬重余大哥,一是慕你武功,服你的射術(shù)。二是你是我小堂姐的救命恩人,又與我李家有恩,不論哪一個余大哥都是值得我李盡災敬佩的人?!崩畋M災擺擺手。

  說話間迎面走來了幾匹高頭大馬,馬上幾人皆是衣著錦繡外披斗篷,身材挺拔,神采奕奕。徐莫行一見便覺得分外眼熟這服飾,剛想出言,便聽李盡災道:“我們到一旁,讓個道容他們先行。”

  眾護衛(wèi)出奇地聽話,并沒有反對便驅(qū)馬到路旁。那幾名人高頭大馬般從身旁走過也不招呼,徑直便離去了。徐莫行倒是饒有興致,他倒是第一次看到橫行無忌的李盡災會主動讓路,看來這幾個人也不簡單。

  “余大哥,記住這些服飾的人,能不招惹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崩畋M災看著這些人的背影道。

  “這些人應當是周王府的侍衛(wèi)罷?!毙炷写蛄恐菐兹说谋秤埃?。

  “不僅是周王侍衛(wèi),更是錦衣衛(wèi)!”李盡災皺著眉道。

  “錦衣衛(wèi)?嘶”徐莫行心道難怪這身穿著如此眼熟,如今一想當真與周元等人的錦繡錦衣相差無幾,只是這錦衣衛(wèi)不該是皇帝近衛(wèi)嗎?怎么會跑到周王府來?

  李盡災道:“余大哥初來乍到,對這周王府知之甚少。這周王府中也是有錦衣衛(wèi)的,而這些錦衣衛(wèi)在藩王們就藩之時便從京城錦衣衛(wèi)中挑選而出,數(shù)量不定。一旦這些錦衣衛(wèi)被挑選而出便終生伴隨藩王,成為王府的人不得隨意回京?!?p>  徐莫行聽罷點點頭道:“也就是說,這些錦衣衛(wèi)便脫離了錦衣衛(wèi)這個組織?成為了藩王們的家將?”

  “也不全是,確實是成為了藩王的親信家將而且榮辱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他們?nèi)允清\衣衛(wèi),屬于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管轄,仍有編制。而且這些錦衣衛(wèi)不單單承擔著護衛(wèi)藩王的重任,同時也承擔著監(jiān)視藩王與刺探民間情報的重任。所以他們面臨著忠君還是忠主的抉擇。”李盡災說起這些官道上的事頭頭是道,一幅官場老人的模樣。

  徐莫行聽罷暗自忖度著,難怪這些人行事如此。如此說來倒是想起后世自己所知的權(quán)傾朝野的嘉靖朝錦衣衛(wèi)指揮使陸炳了,其父陸松便是承天府中興王府的一名錦衣衛(wèi)百戶,起初不過一六品而已,按理說便世世代代世襲百戶作興王府家將護衛(wèi)嘉靖這一系。可誰知生死無常,富貴難料。武宗死后無子,年僅十幾歲的嘉靖皇帝竟成了九五至尊。所謂一榮俱榮,這些本就回京無望的家將錦衣衛(wèi)們,竟然水漲船高成了皇帝身邊的錦衣衛(wèi),皆是高官俸祿以回報他們多年的忠誠。例如陸炳之父陸松便是從百戶破格提升,官拜錦衣衛(wèi)僉事,正四品官。其子陸炳更是不得了,由于其母是嘉靖皇帝乳母,深得嘉靖皇帝信賴,世襲錦衣衛(wèi)僉事后,更是官拜正三品錦衣衛(wèi)指揮使,后加三孤,三公,成為大明朝二百七十六年唯一一人,可謂是權(quán)傾朝野,如今聽著李盡災這么一說,倒真是不謀而合,看來果然如此。

  “那他們與錦衣衛(wèi)衙署還有聯(lián)系?”徐莫行出言問到,徐莫行如此問自然是有他的想法,他對許佑,周遠等人印象不佳,總感覺他們有很重的心事。而且自他們查探自己無果離去后,可徐莫行心里卻怪怪的,錦衣衛(wèi)怎么會如此輕松便放過自己這個異于常人的三無人員。他始終覺得,在確山時背后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他可不想由于被這周王府的錦衣衛(wèi)發(fā)現(xiàn)自己身份又與許佑聯(lián)系起來。況且如今他遁去,官府定然在尋找他,他也不想被官府尋到再回確山。

  “這我倒不甚清楚了,畢竟是錦衣衛(wèi),素來神秘不問旁人。不過我猜想二者之間取其重,皇上和錦衣衛(wèi)衙署遠在千里之外,對他們來說只是權(quán)力的象征??烧嬲c自己生死息息相關(guān)的人卻是他們的主子周王,這但凡是人也該選擇一個真正關(guān)系自己生死的,所以我想他們應該忠自己的主子更多于朝廷罷?!崩畋M災摸了摸自己沒有胡須的下巴,思索了一下。

  徐莫行聽罷一笑,“就如這遠水救不了近火,遠近不如近鄰。對吧?”

  “沒錯,余大哥一句話便給我總結(jié)了,是這個道理?!崩畋M災一拍腿道,“不過余大哥聽小弟的總是沒錯的,雖然這王府的錦衣衛(wèi)已和朝中錦衣衛(wèi)不同,但畢竟是錦衣衛(wèi)。這麻煩也不是我們能惹的?!?p>  徐莫行笑道:“少行主,你看余步行是惹事生非的人嗎?我躲他還來不及呢,怎敢和錦衣衛(wèi)過不去,莫不是我有九個腦袋?”

  李盡災與徐莫行一陣談笑間,已至凌波鏢行正門,徐莫行下馬正往里走,卻看到迎面走來給他牽馬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日誣陷他的尹補成。這尹補成被傅昭罰作最次等的護衛(wèi),沒想到跑到這里來看大門來了。這人生無常,此起彼伏見,已是此消彼長。

  徐莫行看著尹補成一臉陰郁的樣子,自然也不理會,便與李盡災入了朱紅金扣的大門。李盡災在房門口再三叮囑徐莫行莫要忘記晚上的湖月樓之約便往內(nèi)院走去。

  合上房門,徐莫行坐下思索著,陳留馬場一行看似毫無收獲,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意外遇到馬仲鈞,恐怕這次又要承他一個人情了。想罷起身徑直走向床位,盤腿閉目習練起羊皮卷的口訣。在確山一戰(zhàn)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武功精進更加迅猛,也不知是打通了什么東西,難道吳大哥給自己疏通的奇經(jīng)起了作用?運勁發(fā)力猶如碧海潮生,綿綿不絕,浩蕩無窮。對于刀譜他的研究逐漸不局限于劈砍,而更多的在于格防之上,進展不可謂不快。徐莫行忖度著,若是如今遇上那凌如秉雖說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決計不會那般狼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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