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田豐回了個鄙夷眼神后便自顧自持劍霍霍前去砍人了,留給沮授一陣尾塵好好品味……
“痛快!痛快??!”
袁紹興奮異常,這種沙場熱血已是經(jīng)久未有過的體會了,自那年與公孫瓚見了分曉之后,袁紹一朝登頂,而愈顯尊貴自矜,便再無親身涉險的道理,何況一番任性亦會有大把臣子相勸,便無法施為了。
而今重燃熱血,如再世少年,怎不叫人喜悅難耐呢?
一線兩隔分世界,驟光如雨散殷紅……
袁紹正立于這無邊疆域上,憑了田豐‘直諫’所帶來的正面增益,體力得以大幅回升,而今乘戰(zhàn)而酣,也是該‘耍耍威風(fēng)’讓這世間見識見識何為英雄本色。
“泯滅吧!孤赦爾等無罪!”
寶刀‘思召’一揮,遠(yuǎn)光散掠而來,那曾讓千萬鮮卑驚懼的威力,又一次入了千萬鮮卑人的眼中,燦若星河,墜若流蘇……
然而這次袁紹是太過于急躁了,連讓正與敵軍糾纏的自己人都沒去留下反應(yīng)時間,無非一同‘坑殺’了。
“吼!??!”
可那光雨并未能全數(shù)落下,只見那鮮卑‘圖騰神獸’以身軀為盾,硬生生扛下了袁紹這滅世一擊。只是扛下之后那‘神獸’似乎頗受重創(chuàng),正非?!之悺嘏又眢w。
當(dāng)然,那‘神獸’確實擋下了大部分的‘傷害’,可難免會有‘漏網(wǎng)之魚’,循著光跡,可見有數(shù)十支光箭落入了那空曠的‘決戰(zhàn)圈’,也恰是麴義與軻比能瘋狂廝殺的區(qū)域。
“死!死!死!”
軻比能兇狠兼蠻橫地?fù)]砍著手中的彎刀,甚至是不顧自身安危而只顧置眼前之人于死地,就連被麴義連番刺傷而迸血的傷口也不管不顧,每一刀都極盡全力,每一擊都必含殺意,也正因為此,麴義才會選擇頻頻退讓,所謂‘橫的就怕不怕死的’,與軻比能‘以傷換傷’更是一比虧本買賣,‘避其鋒芒’才是時下當(dāng)行之事。
軻比能的‘咄咄逼人’反倒讓麴義更為冷靜,人總有力竭之時,那么此時的‘隱忍’便是軻比能的死亡倒計時的開始,永遠(yuǎn)做著‘無效輸出’的軻比能,一旦懈怠,那么麴義便會毫不猶豫地一刀反殺,吹響反擊的號角。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聚精會神地防御著軻比能的進攻的麴義眼角余光瞥見了一抹亮光在飛速而來,而軻比能一刀砍來,麴義迅速俯身再加一全身輪轉(zhuǎn),以手中虎牙刀刺入地面借力而為,手中氣力暗運,一推一拉,讓那‘余力’將自己帶離,既躲過了軻比能的‘殺招’,又與其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也可以借此機會看清那背后是何來物……
耀眼的光華自天際而來,然麴義可不會傻傻在原地‘觀賞’,立馬做出了‘規(guī)避動作’,而軻比能可沒有這份‘閑心’,死死追著麴義不放,然而隨著那光箭的愈發(fā)接近,那令人注目的光亮,終究還是引起了狂亂中的軻比能的‘注意’。
“吼……”
口中低吼,似帶疑問,似帶不解,軻比能抬頭看天,卻在下一瞬便被耀眼華光淹沒了……
“……”
麴義看著軻比能高壯的身軀在陣陣光芒里模糊,心知其怕是不死也殘的結(jié)局了。
數(shù)十支光箭盡數(shù)沒入科比能所在之地,麴義就這么站在不遠(yuǎn)處,站于那被所謂的鮮卑‘圖騰神獸’所庇護的地方,何其諷刺,何其搞笑,可現(xiàn)實本就如此滑稽戲劇,又有何人說得清道得明。
沒一發(fā)光箭落去,麴義便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動,就這么持續(xù)到了那耀眼的光消散,麴義的神色略顯憐憫,朝軻比能所在的地方看去。
坑坑洼洼的陷坑,密集排布交疊,隱約可見些許暗紅色彩,足見此地遭受的是何等打擊,而那其中人物……待激起的煙塵飄散沉淀,一團黑影在其中顯露,麴義不覺向前踏去一步。
皮肉早已被‘撕毀’,可也早就沒有血可以流淌,那被高能灼燒后的血肉,干結(jié)微裂,露出鮮活般的粉紅色彩,若不是那肌肉還在輕微顫動著,麴義甚至都可以直接將其在心中打下個‘死’字。
軻比能雙手垂于腹部,手中先前或許還緊握著他的那把腥紅彎刀,可到了如今那把彎刀早已被轟得支離破碎,只是還能勉強分辨出是何形狀,那皸裂的刀面,裂痕將它分割成無數(shù)大小不一的碎片,沿著那斑駁傷疤的雙臂往上看去,軻比能的右肩已被‘啃’去了一大塊血肉,好在其余部位還算完整。
滿身呈現(xiàn)出焦黑之色,躬著腰背,頭高高揚起,嘴巴張著,很難看清他的表情,也分不清舌頭與牙齒是否健在,鼻子卻是還在的,只是眼窩已是烏黑一團……如此慘狀,哪怕是見慣了生死的麴義都會因這一幕而心寒而懼,這么一番慘烈的死,就連那親眼見的肉體分離還要來得印象深刻。
麴義一嘆,也算是為其哀悼,收起虎牙刀,轉(zhuǎn)身離去。
“吼……”
可是剛一轉(zhuǎn)身,這熟悉的吼聲,讓麴義不寒而栗。
轉(zhuǎn)頭看去,軻比能的身體在痙攣抽搐著,全身冒出大股煙氣,那已成焦黑一團的眼窩,隱有紅光乍現(xiàn),那柄彎刀隨著軻比能的身體的動作而完全碎成了散片,那焦黑板結(jié)的皮膚開始將那些死亡的表層皮膚脫落,血肉在迅速重組,那本被剜去的右肩血肉缺陷處,有一個肉球自其中倏忽而出,填補上了那塊缺陷。
“……”
麴義知道此遭難以善了了,為今之計,只可全力應(yīng)戰(zhàn)了,大戟入手,虎牙刀以為格擋,神情全神貫注,做好承受那‘狂風(fēng)暴雨’的準(zhǔn)備。
“麴……義……”
軻比能的嘴巴重新長出血肉來,卻還未等及完全復(fù)愈,便迫不及待地開口的。
“意外么?!”
“呵哈哈哈哈!”
那十足放肆的笑卻無法對麴義造成任何負(fù)擔(dān),只會讓麴義更加警惕而已。
“吾要汝死在此處!”
“此處!便是汝葬送之所?。?!”
軻比能雙眸之中紅光大盛,高壯的軀體開始重新運作起來,略顯笨拙的動作,一跌一拐地朝麴義奔了過來。
“‘活死人’就該回歸黃泉!”
麴義這次沒再等待軻比能放出招式,一戟迎了上去,直朝軻比能的面目刺去,那軻比能也不閃不避,哪怕軻比能的頭顱被一戟穿成兩半也以蠻力強行朝麴義走來,那將死之志,竟如此堅決[技能:死恨(被動技)——取材自《三國志》,太和二年,豫遣譯夏舍詣比能女婿郁筑鞬部,舍為鞬所殺。其秋,豫將西部鮮卑蒲頭、泄歸泥出塞討郁筑鞬,大破之。還至馬城,比能自將三萬騎圍豫七日。上谷太守閻志,柔之弟也,素為鮮卑所信。志往解喻,即解圍去。后幽州刺史王雄并領(lǐng)校尉,撫以恩信。比能數(shù)款塞,詣州奉貢獻。至青龍元年,比能誘納步度根,使叛并州,與結(jié)和親,自勒萬騎迎其累重于陘北。并州刺史畢軌遣將軍蘇尚、董弼等擊之,比能遣子將騎與尚等會戰(zhàn)于樓煩,臨陳害尚、弼。至三年中,雄遣勇士韓龍刺殺比能,更立其弟]
“死……死!”
軻比能那早已不稱人型的扭曲面容還在‘叫囂’著,那極惡的神情,讓麴義一震。
“呃……”
一著不慎,麴義手中的大戟一下失力,削去了軻比能頭顱血肉,卻也失去了阻隔軻比能的介質(zhì),且經(jīng)由軻比能的影響,龍牙刀沒來得及回護,被軻比能鉆了空子,全身被抱住舉起,下身失去了支撐,略顯失力。
“吾!要!汝!死!”
軻比能將全部的怨恨盡數(shù)要發(fā)泄在麴義一人身上,不斷勒緊的臂膀,將麴義壓得透不過氣來,在如此困境下,麴義又該如何脫困呢?
“將軍莫慌!”
“吾等前來助你!”
三個打了N個章節(jié)的醬油的‘渣渣’三人組在此時此刻終于體現(xiàn)出了他們那‘彌足珍貴’的存在意義了。
呂曠呂翔二人‘雙將’開啟,一左一右,以手中兵刃直直扎入軻比能那束縛著麴義的一雙臂膀當(dāng)中,而韓猛一槍直捅往軻比能‘下三濫’位置,可謂‘真小人’也。
“?。。?!”
軻比能受擊而吃痛,手臂力度略有松懈,便被麴義趁此機會掙脫開來,麴義拾起大戟龍牙,反手一戟頂入軻比能胸膛,呂曠呂翔二人死死拖住軻比能那不斷使力的手臂,卻因為被扎了個對穿,二人兵刃卡在骨骼間,迸濺出一串串血珠,卻始終無可奈何。
“軻比能!安息吧!”
麴義見軻比能終是蹉跎,身為武人亦有武道,實是不愿見人臨死之時還要經(jīng)受如此折磨,便作力一橫,大戟貫入軻比能的胸膛,目光一凝,橫拉而去,掃出大蓬血霧,而軻比能那不斷掙扎的手腳也在此刻斷然停止,自其口中涌出大股鮮血……
是吧……如此傷勢,已經(jīng)足以讓其宿主斃命了,軻比能,也終于可在此處,畫下句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