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健坐回椅子上,壓制著情緒調(diào)整了一下措辭,“你可知道萬一她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們要承擔(dān)什么樣的后果?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也不能如此沖動!”
茹顏福身道,“屬下知錯了。”
遙健雖然不贊同她的做法,但是對于她的目的也是有興趣的,不然也不會縱容她演這出戲,“從剛才她的反應(yīng)來看,她雖然也有修煉靈力,但是功力上尚淺,你可看出什么來了?”
“差不多,上次在街上看到她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這一路上更是覺得她像極了三年前落云城的那個女孩,也是這樣的打扮,眼睛也很像,只是我沒有看清臉,不敢確定,才會出此下策,我想至少在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人都會下意識的保命,自然就會顯露身手,方才……方才她慌張的樣子倒不像是假的,或許是我想多了?!?p> 遙健瞪了她一眼,“你呀!我總是告誡你凡事要三思而后行,這次的事就先算了,至于那個女孩的事你要查我不管,但是別壞了我的事!今天追查刺客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p> “是?!比泐侇h首轉(zhuǎn)身,一抬頭看到葉如寒走了過來。
“我家丫頭呢?聽說被你們請來了?”葉如寒冷著一張臉直接發(fā)問。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遙健心想,他正不知如何與他交待這就找上門來了,只得陪笑道,“我們只是想請黎姑娘來坐坐,喝杯茶,沒別的意思,但是府上剛經(jīng)刺客,守衛(wèi)不當(dāng),這黎姑娘……”
“如寒哥哥?!?p> 遙健話音未落,黎殤若已由丫鬟陪著出來了,斗篷上還有血跡,他斂聲屏氣,一時間不知如何搭言。
葉如寒扶過黎殤若,看她的臉色不太好,整個人又冷了幾分,“遙主司招待客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p> “這……是我管理不當(dāng),才讓小人有機(jī)可乘,我會讓人送上最好的金瘡藥,希望公子原諒鄙府無心之失?!?p> “好一個無心之失?!比~如寒抬眸,眼底的冰冷讓遙健頗為心亂,他注意到一旁桌子上的茶水已然結(jié)上了寒霜。
“中午吃什么???”黎殤若忽然開口,打破了冰到谷底的氣氛。
葉如寒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下,“吃包子?!?p> 黎殤若笑逐顏開,“那我們快回去吧?!?p> 遙健承受了葉如寒最后一個警告的眼神后松了口氣,坐回椅子上,這才發(fā)現(xiàn)雙腿發(fā)軟,若是再有半刻怕是撐不住了。
回到客棧,黎殤若就拆了手臂上的絹布,白皙的皮膚上傷口早已愈合,連個疤痕都沒有,可葉如寒還是很心疼,“你怎么就不躲呢?”
黎殤若看著他,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當(dāng)時想著谷里的杏花糕和杏花茶來著,再加上那個茹顏的行為太不正常,那蒙面人刺過來的時候我是真的嚇到了,也就沒躲開,再說茹顏躲的太快,之前又完全擋在我的面前,我就算能感覺到殺氣也未必能完全避開,倒不如順?biāo)浦?,讓她推我一把,也顯得更真實(shí)一點(diǎn)嘛!就是可惜了這斗篷,好大的口子?!?p> 葉如寒有心說她,卻又無可奈何,只得作罷,“杏花糕你是吃不成了,不過杏花茶可以讓他們送點(diǎn)過來,順便送件新斗篷,餓了吧?我去讓掌柜的上菜?!?p> 黎殤若點(diǎn)點(diǎn)頭,“別忘了我的包子?!?p> “好?!比~如寒起身拉門,忽然想起一事,“云竹(梼杌)去哪了?”
…………
荒無人煙的林子里只有偶爾響起的飛禽的鳴叫,云竹晃悠到那日受傷的地方四下搜尋,聽楓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手里拎著一枚玉佩,上面是麒麟的紋路,“你可是在找這個?”
云竹立刻伸手去拿,聽楓抽了回去,握在手中,“此物好像是白界的東西,你從哪里搶來的?”
“白界?”云竹冷笑,“我只知道那是海云神的東西,至于是不是搶來的與你何干?”
聽楓嘴上說話略帶嘲諷,可事實(shí)上卻并不敢惹怒他,雖說以云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他與煞零聯(lián)手也是頗有勝算,但卻不是明智之舉,日后他若是復(fù)仇什么都是理由,他可承受不起,“罷了,只要你不繼續(xù)為禍無界,我也不與你計較?!?p> 云竹接住他丟過來的玉佩,檢查了一下,“你們乾坤殿兩位長老怎么都來了?韻南城出什么大事了?”
“白界有人來了,還是位大人物,而且……是為了命案?!甭牀魍犷^看他,“有沒有興趣和我去看看?”
云竹掂了掂玉佩,笑道,“聽楓長老相邀,怎有不去的道理?”
…………
傍晚十分,黎殤若一臉不高興的上了樓,葉禾正要出門,“怎么了這是?”
“葉如寒呢?”
“葉如……都讓你帶跑了,公子出去了,你有事?”
黎殤若冷著一張臉,“我今晚沒地方睡了。”
“這話是怎么說的?誰搶了你的房間不成?”葉禾覺得好笑,但看她一點(diǎn)都不像玩笑的樣子,意識到不太對,“怎么回事?”
“我不是先來的嗎?交房錢的時候先交了幾天的,剛才再去交的時候,掌柜的說房間給了別人了,我之前就和他說好了給我留著,還交了定金呢!結(jié)果他把定金給我退了回來,還多加了幾兩銀子,說是那位客人給的補(bǔ)償,房間不給我了!這個時辰韻南城的客棧都滿了,我可沒地方睡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這么大的架子?!崩铓懭艋顒恿艘幌率滞?,煞有去揍他一頓的意思。
葉禾一聽就不樂意了,“我找他問問去?!?p> “你不用去了,我和他說了半天了,他死活不松口,看來這位搶房間的是個厲害的主?!?p> 云竹邊上樓邊絮叨聽楓那邊的事情,葉如寒始終是冷漠臉,云竹碰碰他,“你聽我說話沒?”葉如寒沒搭他的話,云竹頓覺無趣,抬頭看到葉禾二人站在樓梯口,“你們兩個站在這干嘛呢?”
葉禾把事情說了一下,順便問道,“你們今天干什么去了?”
“那個不重要?!比~如寒看看黎殤若單薄的衣服,“你怎么沒穿件披風(fēng)?”
“還說呢,我的東西在原來的房間里,那位客人出門去了,換了鎖了。早知道我下午就不出去玩了。”黎殤若撇了撇嘴,越想越委屈。
葉禾在一旁問道,“那殤若今天晚上怎么辦?先說好,我和云竹已經(jīng)是擠一間了,可騰不出來地方?!痹浦窳⒖谈胶偷狞c(diǎn)點(diǎn)頭。
葉如寒很無語,“那和我一間吧,葉禾,你去讓小二加兩床被子,我睡地上?!?p> 葉禾和云竹相視一笑,也有他睡地上的時候。
夜越發(fā)深了,黎殤若抱著被子坐在床邊發(fā)呆,葉如寒鋪好了床,回頭看她,“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來的是什么人,這么大的本事,敢搶我的房間。”她看看葉如寒手邊的“床”,韻南城的氣候潮的很,“要不還是我睡地上吧,本來也是我沒地方睡?!?p> “不行,你別著了涼。”葉如寒回答的漫不經(jīng)心,“你早些睡吧,我還得出去一趟。”
“哦?!崩铓懭籼筋^看他一身白衣出了門,心思一動……
葉如寒出了韻南城,奔著一片白樺林去了,時近亥時,林子里什么人都沒有,他就這么停了下來,“出來?!?p> 夜深人靜的林中飛禽走獸都藏了起來,臨風(fēng)早就料到會被發(fā)現(xiàn),或者說從跟上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只是不想在那些地方說而已,“葉公子,別來無恙?!?p> 葉如寒甩手扔給他一個畫軸,“找到帶回來?!?p> 臨風(fēng)看了看,“找可以,但我不保證能拿到啊!現(xiàn)在這東西炙手可熱,得者絕非凡人,你覺得他們會擺在明面上等我去找。”
“那是你的事?!比~如寒摩挲著手里的折扇,可不是和他商量的意思。
黎殤若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還以為他有什么大事,現(xiàn)在有些困倦,掩口打了個哈欠,轉(zhuǎn)身要走,兩個黑衣人就站在面前,那兩人舉著刀子正準(zhǔn)備下手,她這一轉(zhuǎn)倒把兩人嚇了一跳,三人相視一愣,緊接著,黑衣人的刀就落了下來,她側(cè)身退了一步躲過了兩人的攻擊,想跑卻有更多的黑衣人圍了過來,十幾把刀齊刷刷的砍了過來。
“救命??!”黎殤若邊退邊喊,只覺被人攔腰抱了過去,眼前白光一閃,黑衣人倒下一片。
臨風(fēng)趕緊過來看熱鬧,“喲,你還會救人呢?還是位美人?!彼聪蚶铓懭簦舷麓蛄苛艘环?,曖昧地笑道,“這位是誰?。俊?p> 葉如寒的眼眸忽然變成了銀色,臨風(fēng)干笑兩聲閉上了嘴巴,轉(zhuǎn)身看那些黑衣人要跑,隨手逮住一個問道,“誰派你來的?!?p> 那黑衣人立刻服毒自盡,其他人紛紛效仿,臨風(fēng)甩了甩手,“都是些無足輕重的殺手。”
黎殤若撫了撫手臂,“我也沒得罪什么人啊,犯不著派這么多人來殺我吧?”她看向葉如寒,好奇地問道,“你大晚上的跑出來就是為了來找他的?”
“不是?!比~如寒很干脆地否認(rèn)了,“我要見的人不在這。”
臨風(fēng)捂著胸口,“你說這話可太傷我心了。”
黎殤若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又想看如寒哥哥的眼眸變成銀色了?”
臨風(fēng)猛地?fù)u頭,那可是葉如寒不悅的信號,如果是不熟之人最好有生之年都不要看到,“告辭!”說完他風(fēng)一般地跑掉了。
葉如寒和林中老者聊完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子時了,黎殤若趴在石桌上睡的正香,老者看著她撫了撫白須,“這丫頭的命啊,好,也不好,既然決定要留她在身邊,你可要好生待她才是?!?p> 葉如寒小心翼翼地把黎殤若抱起來,看到她可愛的睡顏,笑道,“那是自然,能護(hù)她周全怕是我這一生唯一的追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