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道:“可是,這些年南蠻趁我和北虜交戰(zhàn),戰(zhàn)事吃緊,一直趁火打劫不是嗎!”
靈風姿道:“即使沒有這幾年大戰(zhàn),多少年來,周朝和南蠻互相攻伐,從未停止過,誰對誰錯,那個說的清楚!”
“你知不知道,多少南蠻女子被擄到周朝,買賣為奴”
江浪沒有答話,因為大周禁止買賣奴隸,只是針對周人,相鄰幾國民眾卻不在限制之內。
靈風姿有道:“況且多年來兩國都是小到到幾十,大不過幾百人的鏖戰(zhàn),這一次周朝三十萬大軍南進,你想過沒有,會有多少人戰(zhàn)死!”
江浪一陣無語,心里又有些慶幸。
“如果自己還呆在軍中,搞不好被弄到南蠻打仗”
“那三十萬人,除了職兵,雖然多數役期未滿,以為戰(zhàn)事已經結束,只要返回駐地,安心等待服役期滿,就可以回家,卻又要被送去同南蠻血戰(zhàn)”
“據說那里氣候炎熱,毒蟲遍地,山高林密,這三十萬人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埋骨南蠻”
“你這個騙子,你不是抓我那人,你究竟是誰?”
忽然間,靈風姿大喊起來。
江浪聽到靈風姿的話后,情緒有些激動,這幾句交談,沒有含好那枚“棗核”
說話聲音忽男忽女,忽老忽少,讓靈風姿聽出不對。
江浪強做鎮(zhèn)靜道:“這是我們夜家特有的手段,出來的時候還沒練好,正好找機會練習一下”
靈風姿道:“你這個騙子,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能再相信你了!”
江浪正要開口辯解,忽然停住,靜靜豎起自己耳朵。
“你”靈風姿剛一開口,嘴唇被一只手掌捂住。
“唔唔”
“有人來了”江浪伸手掏出核桃,把嘴貼在靈風姿耳邊,輕聲道。
耳朵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很敏感的位置。
被一個男人如此貼近,靈風姿身體打了個機靈。
居然沒有以前那種被人這樣接近后,想要一劍砍過去的想法。
更奇怪的是,這聲音、這氣息都有一種熟悉感覺。
江浪并不是故意占她便宜,雖然知道她和清渠嶺的賊人是一伙,可是有過夢中那一段經歷,對她怎么也狠不下心。
和她一番談話,也多少解開些心結。
原本這座廢雖然沒什么人煙,沒有各種人類活動所帶來嘈雜。
但是因此萬物得以自由生存,四下生機勃勃,并非一片死寂。
不但有風吹過樹枝和樹葉的聲音,還充滿鳥鳴、小動物碰斷樹枝的聲音。
更輕微些,還有蟬鳴和蟲子叫聲。
此刻,村子有一個方向,這些聲音一起消失不見。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原因,有令它們感到恐懼的東西出現。
根據聲音消失的方向,應是是村口位置。
如果沒有其它原因,應是有人正從村口,進入村子。
江浪在靈風姿耳邊說:“你在這里呆著,千萬別發(fā)出聲音”
“記住,不一定是你們的人!”
“我去看看是什么人,你最好聽話,似乎來了很多人,你腦子傻是傻些,但是生的確實不賴,我可不敢保證,來的人像我這樣規(guī)矩”
靈風姿不知道想到什么可怕情形,停止掙扎,身體一動不動。
她這才意識到,這個“夜行人”雖然也曾嚇唬自己,但實際上并未對自己做過任何不規(guī)矩的事。
想到開始他說給自己解了毒,難道是他從夜行人哪里救了自己。
卻又為何不放了自己,詢問清渠嶺那些事。
江浪說完自己想說的話,沒功夫管靈風姿琢磨什么,立刻開始行動。
江浪來到大黑身邊,先把馬銜給它帶上,然后給另外兩匹馬也塞上馬銜。
江浪從大黑背上馬鞍上拿出一個包裹,里面有他的一些衣服。
江浪從衣服里挑出一件褐色的,很像樹皮顏色,換下身上這件。
江浪從一匹北虜馬后背上,取下一把弓和一壺箭。
弓箭是得自秦橫沖那群馬賊的戰(zhàn)利品,他挑出好幾把弓,放在北虜馬上,秦橫沖那把弓早已經丟在雷公亭。
江浪把弓和箭壺背在身后,向大棚外走去,他輕輕惦著腳尖,速度很快,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在大棚出口仔細觀察外面,看看太陽,已經日上三竿。
昨晚在清渠嶺折騰了一夜,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被送回來,在棚子里昏睡了多長時間。
江浪四下觀看,沒有什么可疑蹤跡,才小心翼翼鉆出大棚,把出口隱藏好。
鉆出大棚,來到二進院,江浪沿著墻壁,走到院子里最高那顆樹下,身體貼在樹干上。
此時有風,風不時吹動樹葉
每當風起時候,江浪手腳并用,向樹上爬去,風一停,他就停止下來。
就這樣,風停他也停,起風時,他就向上爬幾下,這樣一來,有人看到樹葉動,也只會認為是風刮的。
很快江浪爬到大樹樹冠位置。
他昨日和司若蘭一起爬過這棵樹,知道這棵樹是全村最高處。
可以觀察到全村情況,如果村子成為戰(zhàn)場,這是戰(zhàn)場制高點。
只要弄幾個神射手在樹上,整個村子都在射手有效控制下。
江浪站在一根巨大的樹杈上,靠在大樹樹干上,松了口氣。
要是爬樹的時候,被人發(fā)現,豈不成了活靶子!
江浪身處大樹枝葉包圍中,四周圍都是樹葉。
找到合適位置,江浪摘下一串嫩樹枝,然后從其它位置又摘下一串嫩樹枝。
幾條嫩樹枝在江浪靈巧的手中,很快變成一頂帽子,戴在頭上。
編織帽子的同時,江浪雙眼仔細搜索廢村。
廢村里一切如常,沒有發(fā)現人跡,聲音來自村口。
一個身穿騎裝的人走進廢村。
這位騎士腳步有些蹣跚,手里提著一件什么東西。
走近一些,江浪終于看清楚,他手里提著的是一個人。
只是不見那人有什么動作,暫時無法判斷生死。
騎士沿著廢村東西大街前行,眼光掃視街道兩旁。
忽然發(fā)出一聲常常的嘆息,這聲音飽含感情。
江浪雖然并非在這個世界出生長大,但是對身體主人的家鄉(xiāng)便是這種感情。
發(fā)自內心,深埋骨髓,不論家鄉(xiāng)到底怎樣情形,思念之情極為深重。
江浪想明白這人怎么會找到這里,他一定和這座廢村有些淵源。
或者是從這里出去的,或者有親近的人曾經居住在這里。
騎士腳下踉蹌兩步,把手里提著的人隨手扔在地上。
那人落地時,似乎身體微微顫動幾下,卻是一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