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開講啦
葉安瀾停下腳步,等著郝承天趕上來,道:“當然不是怕你和我表哥打架了,你倆好的都快穿一條褲子了?!彼怪^又低低的嘟囔了一句:“打,吃虧的又不是你,我表哥才不會再犯傻呢。”
“那又是為什么?”郝承天假裝沒有聽到葉安瀾的最后一句話問道。
“怎么和你說呢?”葉安瀾看著郝承天不知如何開口。
“哎呀,別磨磨唧唧的,以咱倆的關系,有什么不好開口的。說錯了重來,我還能吃了你不成?!焙鲁刑鞂嵲谑窍氩煌ㄈ~安瀾還有什么事不好開口的。不過能讓平時爽快的她都不好開口的事情,可以肯定的是要么事情不好辦,要么是一件讓自己為難的事,但是對自己來說,現(xiàn)在除了去愛她,其他的應該都不在話下。
“我話先說前邊,這件事無論你答應,或不答應,都不能遷怒,也不能不理我?!比~安瀾不放心道:“你答應了,我就說。”
“切,把我當成什么人了,還遷怒于你,葉大小姐是在說笑話吧,給我?guī)讉€膽兒我敢遷怒你?”郝承天調侃,看葉安瀾一臉嗔怒的瞪著自己,趕緊道:“說吧,說吧,小生一切聽大小姐的吩咐!”
葉安瀾看著郝承天插科打諢,心里不由放松了幾分。想到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干脆利利索索的說了,愛咋咋地吧。
“你還記得李勤勤嗎?”葉安瀾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記得,對她我是沒齒難忘!如果不是她,我怎能有今天的成就;如果不是她,我又怎能懂得分享更讓人快樂的道理!”郝承天聲音平淡,語氣里卻不乏譏誚,一時葉安瀾也猜不透他內心作何想。
“那,你還恨她嗎?”從郝承天的表情看不出愛恨情仇,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恨,倒是談不上,但要說原諒她當年對我的傷害,我覺得我也沒有那么偉大?!焙鲁刑炷四溃骸岸歼^去那么多年了,這些事我早就淡忘了。何況,她還是你的好朋友,我還不至于再記恨她?!?p> 葉安瀾嘴角立刻綻出一抹欣喜的笑容,嬌聲笑道:“我找你呢,就是受她所托,求你一件事。”
郝承天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淡淡道:“安瀾,什么事情趕緊說,你我之間沒有那么多的顧忌?”
葉安瀾心里因為郝承天那句“你我之間沒有那么多的顧忌”甜的冒出了一個一個歡喜的小泡泡,但嘴上卻不甘示弱,道:“我不是怕你心里不痛快嗎?李勤勤求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就是也想聽你的課,想問問你同意嗎?”
郝承天深深地看了葉安瀾一眼,道:“就這事?”
“是啊,就這事!”葉安瀾疑惑不解道:“你以為啥事?!?p> 郝承天故意擦擦臉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呢。這么點事你答應不就成了,還用巴巴地跑來和我說?”
聽郝承天這樣說,葉安瀾的心徹底放下了,她覺得以自己對郝承天的了解,他不應該遷怒或不答應,但凡事都有個萬一,而且以李勤勤初中時對郝承天所做的事,郝承天拒絕也無可厚非。如今郝承天爽快答應了,話還說的那么漂亮,她也覺得自己倍有面子。
葉安瀾嫣然一笑,淺淺眉眼里波光瀲滟,道:“承天,我代李勤勤謝謝你了。我讓她請你吃飯!”
“別價,感謝就不必了,讓她來我也不是沖著她的飯。再說了吃了人家的嘴短,一飯還情還是免了?!彪m然答應了,但郝承天心里還是有點別扭的。初三時,問李勤勤數學題,她都愛理不理的,不是說自己也不會,就是三言兩語打發(fā)他,再問就冷冷的看他,那眼神讓他至今想起仍不舒服。那時,他下定決心一定要趕上去,向李勤勤證明沒有她的幫助,自己照樣可以學好。一個月翻了3本數學輔導書,加起來1000頁了,一朝頓悟,從此他的數學獨步天下!
“回去了?!比~安瀾步履輕盈,步態(tài)柔美,向前走去幾步,發(fā)現(xiàn)郝承天并沒有跟上來,回首笑道:“承天,你不回去嗎?”
“當然回去了。”郝承天笑著道。
“那你還不走?”葉安瀾嬌笑道。
“當然是看風景了。”郝承天一本正經道。
“看風景?有什么好看的?!比~安瀾環(huán)顧四周,并沒有什么風景可看,一臉的疑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一紅,沒好氣道:“你啊,又沒正行了?!鳖D了頓,又道:“不和你說了,我要告訴李勤勤她可以聽課了?!闭f完,輕擺腰肢款款向前行去。
下午大課間,郝承天等待著不想或不用聽他課的同學一一走出教室后,拿起凝聚了他心血的數學筆記,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興奮,為他能夠和眾人分享他的心血,雖然那個他曾經期盼的人并不在場。除了興奮還有點忐忑,第一次系統(tǒng)地去講解知識,總讓人感到一絲的緊張。慢慢地走上講臺,還沒有開口,教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探進了一個腦袋,眼睛四下里掃了一遍,最后定格在講臺上的郝承天身上,未笑先露出一排潔白的碎齒,道:“抱歉,抱歉,各位,打擾了?!?p> 眾人被他那滑稽樣逗得一片哄笑,但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郝承天一臉疑惑地打斷了來人的話,淡淡道:“王亦然,有什么事?”
王亦然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鄭重地問道:“郝承天,我可不可以來聽你的課?”
郝承天微微點點頭,一臉的淡然,道:“如果你愿意,當然可以。”
王亦然聽到郝承天的話,心中充滿了感激,感激于郝承天的大度,畢竟他們曾經是情場上的對手,他給郝承天和蘇雅的感情造成過諸多困擾。蘇雅背叛郝承天,多多少少也有他的原因在里面。他點點頭,走進教室,尋了一個空位,安靜地坐下。
郝承天看了看教室里的70多人說道:“現(xiàn)在,我們開始講課。我們先從最基本的定義講起?!?p> “郝承天,數學定義,老師早就教給我們了,你怎么還講啊,能不能直接講做題的方法???”李尋在座位上,一臉疑惑地問道。
高道悄悄地拉拉李尋的衣服,阻止他進一步說話,但迎來的卻是李尋一個大大的白眼,用力地拍掉高道的手,不滿道:“老高,我說錯了嗎,別老搞小動作?!?p> 郝承天有點無奈地看著李尋,他知道這樣授課,肯定要有人提出異議,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第一個率先向他提出異議的竟然是李尋。目光一閃,眸中露出一絲笑意,道:“我想大家肯定和李尋一樣,心中心中甚是疑惑,我為什么不給大家講解解題技巧,而是先從最最基本的定義講起?!笨粗娙它c頭,郝承天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是自信,是從容,道:“天下大事必作于細,天下難事必作于易。數學也是一樣,無論是多么難的題,它最后都能分解成對一個又一個的基本定義、公理、定理的理解,所以,我認為數學最基本的就是定義、公理、定理,當你真正吃透一個又一個最基本的定義、定理、公理,強調一下,我說的是真正理解每一個定義、定理、公理的由來、含義,你才能進一步靈活應用,一步步由易入難,化繁為簡。再高明的解題技巧也是建立在你對基本的深刻理解的基礎上,否則,就是空有屠龍技。不管有怎樣的名師調教,不管什么樣的本領,都沒有投機取巧的途徑,扎實的基礎才是王道?!鳖D了頓,郝承天繼續(xù)道:“李尋,數學老師已經教給你集合的基本定義吧,那你來和大家講講它們的定義、關系?!?p> “某些指定的對象集在一起就成為一個集合,其中每一個對象叫元素。”李尋記得倒也清楚,并沒有多加考慮便背了出來。
“嗯,不錯,集合的三要素是什么?”郝承天點點頭,笑瞇瞇地問道。
“元素的確定性、元素的互異性、元素的無序性?!崩顚さ靡庋笱蟮馈?p> “屬于的概念?”
.......
郝承天按照他的思路將集合由概念、定義開始,一步一步深入講解,時而拋出一個例題,將例題一步步分解,還原它所應用的知識點,再將一個個知識點重構成一道道相似的題目,由簡入繁,再化繁為簡,深入淺出,為大家打開了一扇從未打開過的世界。就連李尋都對郝承天的講課方式算是徹底服氣了。
站在講臺上講課的郝承天和坐在講臺下聽他講課的眾人,誰都沒有想到他們正在開創(chuàng)一個奇跡——一個縣一中校史以來前的奇跡。
張子健拿著一本《古文觀止》在薛峰身旁的座椅上坐下,低聲道:“薛峰,今天閱覽室都成你們十班的避難所了?!?p> 薛峰抬頭,笑了笑,輕聲道:“這不是郝承天要講課嗎,我們這是沒地方去了,閱覽室正是一個好地方,不來這里,去哪里?!?p> 張子健:“你怎么不聽聽呢?”
薛峰:“我數學成績雖然不如郝承天、王大力和你,但也算是第二梯隊了。最關鍵的是我和郝承天追求的道是一樣的,化繁為簡,只不過比他缺少了些許靈氣、悟性,所以,他的課我就是全聽下來,對我的作用也不大?!?p> 孤傲的張子健自嘲地笑了笑,道:“你這是抬舉我了,在數學一道上,我們文科班最頂尖的就只有一個郝承天,王大力和我還差的多,咱們這一屆啊,在數學上也就是少杰、許杰、董杰和他在同一層次上,其他人都差的遠。我說,你們十班真是一塊福地,咱們這一屆的怪物都出你們班了,高一時,我就被少杰、許杰、郝承天壓得喘不上氣來,好不容易,少杰、許杰走了,你又來了,我想當一個千年老二都當不成?!?p> 薛峰沉默片刻,悄悄道:“咱倆也要努力了,否則要被婉婷越拉越遠了。”
張子健不解道:“何解?”
薛峰小聲道:“婉婷去聽郝承天的課了?!?p> 張子健倒不在意,“這有什么?數學成績是她短板,但也沒差我們太遠,越到我們這個級別,提高成績就越難,她也不例外?!?p> 薛峰微微嘆道:“話是這么說,但是我總有一種她數學成績要大躍升的感覺。不說她了。你們班主任沒有要求你給你們班同學輔導數學?”
張子健:“我們班主任才沒有你們班主任那么自信,在他心中,我才是第一位的,其他成績不好的才不會去關心呢。即使他要求了,我也不會同意,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我要一切為了高考,其它的都要為高考讓路,阻我路者皆敵人,也不知道郝承天是傻呢,還是自信呢?!闭f完,抬頭的一霎那,一襲淺綠色裙裝、梳著馬尾辮的一個女孩映入眼簾,有點驚艷,急忙拉了拉薛峰,道:“唉,薛峰,快看,這個美女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