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西邊之前,仲瑾遺并沒有忘記去一趟森羅宮,找那位閻王喝了杯酒。
用樓心月的話形容那位,就是“長的跟頭兩條腿的野豬似的”。
此人雖是以“閻王”自居,卻出奇的怕死,可能是生前壞事做的太多,生怕死后遇見那位真的閻王。
其實仔細(xì)想想也能明白,一群被西域部族扶植的中原勢力,德行能好到哪去?
說是把手伸到了中原為所欲為,朝廷和江湖忌憚的,也只是與西部的戰(zhàn)爭擴(kuò)大化罷了。
真當(dāng)仲瑾遺找上門喝酒以后,想想黑白無常當(dāng)初的情況,不難猜出這位“閻王”大人,或者說整個森羅宮,會是什么樣的丑態(tài)。
仲瑾遺帶著樓心月,一路殺到了森羅殿,離著閻王只有不足二十步距離,而這百步距離卻被數(shù)百名江湖好手重重圍困。
仲瑾遺環(huán)顧四周,淡然道:“人不少,身手也都還湊合!”
前排的人被仲瑾遺目光掃過,有人忍不住半步后退,握著兵器的手掌盡是汗水,一時間竟然沒人敢對仲瑾遺動手。
“誰先來,還是說一起上?”仲環(huán)顧四周,又冷冷的跟了一句:“先說好啊,這么多人一起上我肯定招架不住,不過誰先動手誰肯定會死!”
一句話在所有人心中炸裂,前排的人更是忍不住后退連連,后面的閻王和幾位高層幾次怒喝才止住住了頹勢。
閻王從那張王座上站起身,看著仲瑾遺冷哼一聲。
樓心月這才看清了那位本打算強(qiáng)娶自己的閻王大人,“野豬?”這是樓心月心中冒出的第一反應(yīng)。
“真不愧是玉面劍圣,竟然真的殺進(jìn)了森羅殿,可我這森羅宮重重包圍之下,你還想活著離開不成?”閻王說話時臉上的肥肉在說話時一起跟著抖動,讓樓心月看的一陣惡心。
閻王這番震懾說得挺鼓舞人心,森羅殿內(nèi)一眾打手一時間也不再那么恐懼了。
這些人之前被仲瑾遺一路殺進(jìn)殿內(nèi)的樣子嚇破了膽,現(xiàn)在想想也對,他們手中不僅有近戰(zhàn)兵器,更有強(qiáng)弓勁弩、各色暗器,重重包圍之下,他們有必要怕仲瑾遺這一個人嗎?
誰知仲瑾遺依舊滿不在乎,手中春秋劍橫在身前,淡然道:“這么多人的確殺不完,但是殺你們一半還是沒問題的?!?p> 說話間仲瑾遺又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語氣輕松說出來的話卻讓這些人誰也沒辦法輕松。
所有人心中只是震撼,卻沒有幾個人懷疑仲瑾遺是否能做得到。兩條命換他們一半人的性命,也就是說還有一半人左右可以存活。
只是事關(guān)自己的性命,誰也不愿意去賭這個一半,所有人心思各異,一時間更沒有人敢動手。
閻王看似丑陋粗狂,這時候心思倒是轉(zhuǎn)的很快,冷聲對手下人道:“他死,你們或許可以活。我死,你們就再也得不到淪生散的解藥!”
對于這樣一個組織來說,閻王當(dāng)然不是用德去控制手下的,一群人因利而聚,也可能因利而要砍了閻王的腦袋。
碰到今天這種極端的時候,這些人更可能為了活命而臨陣倒戈。
淪生散,西域賜給閻王的密毒,也是閻王控制手下最大的砝碼,離開了閻王按時發(fā)放的解藥,所有人必死無疑,而且會死的苦狀萬分。
之前仲瑾遺的話,震懾的所有人不敢動手,不敢去賭那五成的死。
而現(xiàn)在閻王的話,卻逼著他們必須動手,去賭那一半的生!
時值此刻,仲瑾遺對著閻王伸出了一個大拇指,揶揄道:“不愧是森羅宮的閻王,御下有方啊!”
“說實話剛才是我吹牛了,單憑我現(xiàn)在能動用的力量,如果真要動起手來,我可能連你們一半人都?xì)⒉涣?,你們又是?qiáng)弓勁弩,興許我殺不了百八十個就要被射成刺猬了。”仲瑾遺哀嘆一聲道。
這句話卻讓所有人心頭一凜,一時間不知道仲瑾遺這葫蘆里裝的是什么藥,竟然主動對他們說這些。
仲瑾遺頓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但是我要鐵了心殺一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閻王心頭一震,頓時明白了仲瑾遺話中所指,氣急敗壞道:“你以為你是誰,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你的劍再快,能快的過西域的硬弩……”
閻王的話說到一半,硬生生把下一半咽了回去,因為仲瑾遺的劍已經(jīng)指在了他的咽喉處。
二十步的距離,又有重兵層層把守,仲瑾遺卻轉(zhuǎn)瞬出現(xiàn)在了閻王的身邊,所有人甚至都沒反應(yīng)過來,更別說阻攔。
話說了一半的閻王下意識的想咽下口水,只是那把劍的劍鋒就頂著他的喉結(jié),自己稍微動一下,就算是自己往那劍鋒上撞,只好一口唾沫含在嘴里,大氣都不敢出。
反應(yīng)過來的眾人看著這一幕,卻都是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頓時覺得仲瑾遺之前說自己能殺這里一半的人,都是在謙虛了。
原因很簡單,仲瑾遺玩味地看著閻王,自己說了出來:“還別說,你們的弓啊、弩啊、暗器啊,可能還真的沒我的劍快!”
“這樣的對手,不是人海戰(zhàn)術(shù)可以對付的!”這是閻王和大部分高層心中的第一反應(yīng)。
此話一說完,仲瑾遺一個后仰翻,便又回到了原處,而在樓心月的身邊,有數(shù)道血柱噴出,卻絲毫沒有沾到樓心月的身上。
剛才仲瑾遺刺殺閻王,樓心月則依舊待在那重重包圍之下,在仲瑾遺劍指閻王的一瞬間,反應(yīng)過來的人又心思活絡(luò)的,瞬間把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樓心月。
仲瑾遺雖然不好對付,可這差一點做了他們十八娘娘的樓心月,他們還是了解的,只要抓住了樓心月,仲瑾遺絕對會投鼠忌器,這可事件大功勞。
只可惜,這些人活絡(luò)的腦子并沒有換來潑天富貴,運氣好一點的已經(jīng)瞬間斃命。
運氣不好,也是反映最快的那個,在手指將要碰到樓心月的瞬間,被仲瑾遺一劍砍下了胳膊。
此刻那人正倒在血泊當(dāng)中不住地哀嚎,卻沒有一個人看他一眼,不消片刻,他將會因為沒能及時止血而流血過多而死。
此時閻王和所有手下心頭都籠罩了一層陰霾,他們早已經(jīng)不再去想仲瑾遺能殺多少人,而是在心頭不住反問,自己今天能活下來嗎?
“此人近神矣,絕非人哉!”不知為何,很多人的心頭冒出了同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