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兒,”柳如是負傷在地,卻仍興趣盎然地逗著別別扭扭的小狐貍,“只要你答應(yīng)幫姐姐治傷,我就把最好的人身送給你,順便幫你把夜闌的靈體送進去。如何?”
“……你別得寸進尺!”鳳長歌叉了腰,“我沒有對你兇神惡煞的只是因為你沒有傷害我!可你卻殺掉了無數(shù)無辜的苗寨男子,現(xiàn)在他們都要生活不下去了——螣蛇原本并不需要吃人,你卻為何針對他們不放,非要把自己弄的一身惡名?”
“……”柳如是眼神微不可察地暗了暗?!靶∶廊?,在不了解全部真相的時候,不要妄下定論?!彼α诵Α!八麄兓钤摗!?p> “你說你能給夜闌提供新的人身,還能把她送進身體里……我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守信用?”冰河平靜地說。
“其實你除了相信我,沒得選。”柳如是淡淡的道。
鳳長歌本來聽了螣蛇的話正在思量她的意思。然而她看著柳如是身上的某一處,忽然瞪大了眼睛。
柳如是身上沾染著很多片血漬,然而她身上的血污不知什么時候起便沒有繼續(xù)擴大了——
那樣重的傷,在沒有借助外力的情況下,居然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行愈合?
螣蛇族……好像沒有這種能力吧?
那樣看來,柳如是根本不需要她幫忙治療。她只是找個借口幫她而已……
這……就因為柳如是一眼相中了她的臉???
“……”小狐貍根本不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事。
一見鐘情都是笑話。
更何況幻境里那條蛆也以這個借口給烏蘭羽造過謠。所以,其實狐族少女已經(jīng)很排斥與情愛有關(guān)的東西,尤其是一見鐘情這個字眼。
哪怕是女人之間。
因為惡這種心思不分男女。
不過鳳長歌也不會憑借這一點就擅自斷定柳如是對她存了不良之心——她的惡意,目前來看只針對男人。
這一點倒和她有些相似……
不管怎么說,為了讓夜闌能夠重獲人身,鳳長歌默默上前,在柳如是身邊蹲下,抽出草藥,放入口中嚼碎,敷在柳如是的傷口處。
美艷的螣蛇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少女,眼中一片媚色。
“……”鳳長歌感覺到自己被人溫柔又熾烈地看著,頰邊飛紅的同時又感到有些不舒服。
她不喜歡被人注意。
“弄好了?!兵P長歌起身,“其實你不用這樣趴在地上,你的蛇尾不是沒受到什么傷害么。”
“可我的腰受傷了,用不上氣力,站不起來,你得扶我,不然我怎么進去施法?”柳如是認(rèn)真的看著鳳長歌的眼睛。
……你不是能自愈嗎!
罷了,為了夜闌。
“還是我來吧?!北语@然不放心柳如是待在小狐貍身邊,主動提出代勞。
“之前把我打傷的就是你!況且你一個男人家,哪有女子照顧的細心?!?p> “就拉著你走兩步,不至于把你疼死?!?p> 鳳長歌聽著冰河這面無表情的話忍不住“嗤”一聲笑出來:沒想到這家伙原來還有這么犀利的一面。
“不行,如果不是小狐貍扶我,我便不給夜闌施法!”
“……”冰河對這種無賴言論果然沒有什么辦法,只好不滿又無奈地看著趴在地上的柳如是去拉鳳長歌的手:“小美人,姐姐的腰被那條龍重傷,只能勞煩你扶一下了。”
鳳長歌真的很想說你根本啥事都沒有,但她一看柳如是那煙視媚行的臉和身姿,到了嘴邊的話反而又說不出口了。
她在心里唾棄了自己一口:自己這是怎么回事,居然拿別人的媚術(shù)沒辦法!真給青丘狐族丟臉。
唾棄是唾棄了,可還得扶著她到洞中去。
“……”冰河擺著張臭臉,抱個膀跟在兩人身后。
柳如是幾乎把大半個身子都貼在了鳳長歌身上,兩條玉臂纏著她,致使鳳長歌走的極慢。
“……”鳳長歌感覺自己身邊縈繞著迷人的香氣。這個蛇蝎美人溫軟的身體一直貼著她,弄得她不得不努力扶住對方的腰。結(jié)果這家伙在她耳畔有意無意的輕輕撩撥,登時把小狐貍惱得紅了臉?!澳懿荒芎煤米叩懒?!要不是依仗著你施法救人……”“我沒做什么嘛,只是腰真的痛,一點氣力都使不上來,只好掛在你身上了~小姑娘,我的傷口真的很痛啊……”柳如是軟著聲音在鳳長歌頸側(cè)吹氣,讓少女的臉上更熱了,“又不著急,我們慢慢走可好?”
“嘖……螣蛇,休要得寸進尺!”冰河顯然看不下去了,“我讓你這種殺人如麻的狠毒女人在她身側(cè)本身就是個錯誤……你竟還如此無禮!我們也不是非要你的幫助才能救夜闌,你最好還是收斂點?!?p> “我家小美人都沒說什么,你插什么話?!绷缡腔仡^沖他翻了個白眼,“無情無欲的神祇就不要來插手我們之間的事了?!?p> “……”鳳長歌覺得自己很虧。
“夜闌!”見到浮在空中、藍色的長發(fā)隨微風(fēng)輕動的絕美鮫人,鳳長歌一臉關(guān)切地道,“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我們已經(jīng)為你找好下一個肉身了?!?p> “我沒事。”夜闌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中只滾出了幾個單音節(jié)。
她已經(jīng)緘默了數(shù)百年,即使是以靈體的狀態(tài)存在著,她的嗓子也早已要失聲了。
然而從這幾個單音中也能隱隱聽出前代公主昔日的嗓音有如天籟。
“失聲了嗎?”鳳長歌說道,“沒關(guān)系,只要你多練習(xí)練習(xí),你就還能繼續(xù)說話?!?p> “你說的肉身呢?”冰河皺眉看著依舊掛在鳳長歌身上的蛇女,然而后者沒理他。
“鮫人姑娘,你原先的那具破損的肉身已然進我肚子里,要吐出來還給你,想必你也用不了了?!绷缡堑溃爸皇强上疫@里沒有女人的肉身——你若是想要一個女人的身體,我倒也可以幫你抓來?!?p> 夜闌搖了搖頭。
“你不想讓她去抓人?那你只能是先暫時用男人的身體了,”鳳長歌說,“等咱們回去了,我問問大蠱師他們那邊有沒有女死囚什么的,挑個好一點兒的再讓你換?!?p> ?。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