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也不辯解，他所做之事之偉大豈是這些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
只見他倒轉(zhuǎn)劍把，海量的靈氣波動席卷而出。
天空中的三十三道身影俱是心頭一驚，眼皮直跳。
白色身影想要再說些什么，卻被靈氣化成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咽喉。
“劍氣化形！你竟然能夠跨出種族的桎梏！”
白色身影吼出最后四個字，瞳孔瞬間放大，氣絕身亡。
不過他死不瞑目，雙目瞪得滾圓，看著自己身體在劍氣的撕裂下一點點變成虛無，兩把巨斧落在方羽手中。
他根本想不到方羽的實力已經(jīng)恐怖如此。
不過臨死前，他嘴角浮現(xiàn)一抹詭異的笑容，讓方羽有些不寒而栗。
劍氣去勢不止，掀起數(shù)層浩瀚氣浪，甚至卷落天上的云朵。
小劍再次攜帶著山呼海嘯般的靈氣，將天空中剩余的三十二道身影悉數(shù)埋葬于天空之上。
又是一發(fā)劍氣，三十三個乾坤袋，從死者身上掉落大地。
“不死鳥，難怪，難怪?？磥肀緦④姶_實為朝廷解決了一大禍害?！?p> 方羽看著巨斧，瞧了兩眼，朝草原上的一條大河中丟去。
片刻過后，只見他將短劍收起，雙手掐訣，天邊凝聚的烏云如同被煮開的水一樣，沸騰開來。
一道道手臂粗細的閃電在天空中驚鴻掠影，卻將牛羊驚的不停在草原上奔跑。
奔雷響起，似猛虎咆哮，又如蛟龍出海，或像鳳凌九天。
“吾為雷電之王，雷來！”
“吾為雷電之王，電來！”
“吾為風雨之主，風來！”
“吾為風雨之主，雨來！”
......
雷電劃破天空，將草原上的帳篷，連帶著里面的牧民，一并劈成了焦灰。
風雨席卷大地，將草原上奔跑的牛羊，連帶著牛羊身邊的牧民，一并刮入空中。
片刻后，一幅幅骨架從天空深處跌落。
“北蠻，平！”方羽躺在草原上。
烏云散去，藍天美極了，不遠處的向日葵花開的正旺，一片片的黃色花海讓人沉溺其中不愿自拔。
軍營主帳篷中，異族舞女正彈著琵琶跳著舞，風情萬種。
“將軍不好了，千牛衛(wèi)沖進了您家，整座方家都成了灰燼?！?p> “世子呢？”
“千牛衛(wèi)中有我們的人，留下了世子一命?！?p> “那就好，那就好。接著奏樂接著舞?！?p> “那可是您家啊?！?p> “我能不知道嗎？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將軍，今時不同往日?；噬侠做鹋?，就連二公子也被廢去了修為?！?p> “混賬東西！本將為了大秦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沒想到等我還沒死，新皇就如此迫不及待?！?p> “王府出了人命，劉云落也死了。”白起低聲說，“這段時間，朝歌流言四起，先有左諫議大夫告了御狀，說將軍結(jié)黨營私，草芥人命。
后有御史大夫聯(lián)合百官彈劾，說方家貪污受賄，牟取暴利。這幾年將軍得罪的官員可不在少數(shù)，一時間，朝堂人人應和?！?p> “這又如何，前幾年左丞相以頭撞柱，請求先皇把我賜死，本將軍不還是活得好好的?！?p> “那狗皇帝還不允許有人接濟二公子。聽人說，二公子已經(jīng)淪落成了乞丐?！?p> 方羽聽罷，眼冒金星，站立不穩(wěn)，讓白起走至身邊，低聲說道：“我兒方浩有成仙之資。豈會就此一蹶不振，三年前，我就已經(jīng)布置好了一切。不過你接下來需要......”
“將軍，真要如此？”小白看著方羽，疑惑道。
方羽點了點頭道：“必須如此，不管是為了方家列祖，還是為了浩兒，這個計劃必須實行。第一步'暗棋'開始了嗎？”
白起解下頭盔，帶著濃郁的哭腔道：“末將的一切都是將軍賜的。請將軍放心，一切都已準備妥當?！?p> “只不過將軍為何要對外傳出您戰(zhàn)死，雷霆軍全軍覆沒，蠻族重新占領(lǐng)北境的消息。這樣不會讓其他六國對秦國群起而攻之嗎？”
“若是大秦連這樣的磨難都經(jīng)受不了，本王將來執(zhí)掌大秦又有何用？”
方羽大手一揮，一朵碩大無比、烏黑妖艷的云朵從泥土中鉆出，仿佛一朵妖艷綻放的黑色蓮花。
“黑蓮花”探出兩只觸手，將兩人摟進花蕊，用不同的花瓣分開包裹著，沒入地下。
......
卷軸上的畫面戛然而止，方浩雖不知父親最終的去處，但最起碼知道父親還活得好好的。
父親在，方家就在。
不過那個荊棘王冠所說：五雷正法乃是邪術(shù)，壽不過百，什么意思？
方浩扭頭思索畫面中幾人的對話，卻發(fā)現(xiàn)聶云天已經(jīng)醒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方浩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被一個男人這樣盯著。
更何況他也是一個男人，心中更是十分膈應。
聶云天低語道：“我當年在大秦游歷的時候，曾與令尊切磋過。當初方家滅門之事，為師也聽說了，可無能為力。”
方浩抓住聶云天的衣袖，神情激動，帶著殷切的語氣，道：“聶長老知道我父親的下落嗎？”
聶云天搖搖頭，他同情眼前的方浩，卻什么事情也幫不了他。
他向往長生，不愿意糾葛于紅塵，況且大秦的水很深。
他若是貿(mào)然趟了渾水，也會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很多門派只道大秦軟弱可欺，可只有聶云天知道，大秦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更何況現(xiàn)在時機未到。
“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為師仗劍游歷天下，僥幸得到令尊指點，劍術(shù)才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說起來，你父親也算是我半個師傅?！?p> 聶云天回想起當初和方羽切磋劍術(shù)，心中也是無限傷感。
“說聶長老終于愿意收我這個徒弟了？”
方浩大喜，從聶云天的話語中捕捉到了這個信息。
他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先前聶云天屢屢對自己施以援手。
只怕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吧。
“這些天承蒙你守在身邊。為師就算再冷淡，可這顆心也是肉長的?！?p> 聶云天之前在藏靈炸彈的爆炸中僥幸存活下來，卻也受了很重的傷勢，不然他也不會選擇放過薄一辰。
“那徒兒拜見師傅！”
方浩撩起長襟，準備下跪，卻被聶云天一股柔和的力道輕輕托起，根本跪不下去。
“我雖是你師傅，卻不能受你此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