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徐方又碰到了喜愛各式眼鏡的楊太太。徐方此時很是感謝她,如果不是楊太太昨天突然向自己傾訴她老公要離婚的事,她的反應也不會這么大,受這么重的刺激,與那個只會跟自己喝酒聊天的女人走得更近。
倘若沒意外發(fā)生,徐方感覺他即便是循環(huán)一生都不會有勇氣去做這種事。
他像以往那樣跟楊太太閑聊,出于感謝,徐方故意多問了些問題,楊太太跟她的老公的事,因為徐方每天都會聊天,也逐漸有了經(jīng)驗,不會像一開始那樣被人誤以為是居心叵測,他習慣運用之前掌握的情況,因此楊太太才不覺間就將自己的家事全都抖擻出來,激動地向徐方訴著苦。
徐方默默記住楊太太說的信息,最后還留下楊太太的聯(lián)系方式。他過去每天都重復著憂傷的一天,但昨日的經(jīng)歷使他感到,就算是同樣的一天,他也能做許多事,他仿佛找到一個時間BUG,其他人犯了錯無法再重來,而他卻能辦到,他借以獲得了許多優(yōu)勢,也許他可以走出婚姻的陰影,且不提維護世界和平之類的事,起碼他能夠幫助周圍的人。
做了水療,徐方大大方方地約上楊太太一道逛街購物。
他急不可耐地想見到鄭欣,確定她還活著的事,但是他內(nèi)心又很緊張。盡管今天她并不認識他,但就算是一天天地反復,從這時起徐方也希望鄭欣看到的是帥氣的他。
特別是在今天,對徐方而言,是一次真正的涅槃。
他很小心,過去上酒吧并沒有特別注意衣著打扮,想怎樣就怎樣,很隨意,但今天他卻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身材筆挺,就像衣架一樣,多數(shù)時候穿衣服都很帥,但這次跟以往大不同,平常你會覺得不管穿怎樣的衣服都很很好看,但當你要去面見某種重要人物或是參加某個重要活動時,你就會感到不管穿什么都不好看。
他的皮膚很好,做了水療后整個人都煥發(fā)容光,變得英俊瀟灑。
跟楊太太挑了很長時間的衣服,最終徐方挑了一件修身的愛瑪仕Faubourg尖角領修身襯衫,搭配范思哲經(jīng)典黑款西褲,既顯示出他身材挺拔又有型,還有他感到自己年齡稍大,專門挑了一件古馳的貼花羊毛斜紋夾克來配,這樣一來,除了有西褲溫雅淡然的氣質(zhì),同時也多出一分蓬勃的朝氣。
最終在楊太太幫忙下他挑了一雙迪奧煙灰觸感的小牛皮鞋,加上徐方故意染了一頭深咖啡卷發(fā),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瀟灑。
“怎么樣,徐方,我給你挑得好看吧,這一身真的很適合你?!睏钐珴M意地夸贊道,既夸徐方,也夸自己。
徐方了解她的愛好,平常逛街就喜歡幫別人挑東西,如果挑到適合的就會很高興。
今天這身的確很好看,徐方感到鏡子中的自己變得更帥了,也不知是否是心態(tài)上的因素,他似乎一下就年輕了不少,并且這套衣著確實很合適他,他迫切地想要見到鄭欣。
徐方一早就到了酒吧,他一進門就吸引住許多眼球。酒保小許也驚呆了,好英俊的男人,帶給人一種眼睛一亮的感覺,盡管他穿的衣著是深色的,但一點不會被黯淡的光線所掩飾,反倒更凸顯了他立體的五官,他穿得并不露,只是露出半截手臂,但卻給人一種干練的感覺。
不得不承認,一個人心態(tài)的改變對外在的影響是深遠的。先前徐方根本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來這里,即使天天都是衣著華麗,但還是掩飾不住那種深到骨子里的頹廢氣息,旁人勿近的樣子,即使英俊也是暮氣沉重的,不像今天的他,有一種活力。
徐方才一坐下,小許就遞給他一杯酒,笑著說:“帥哥,威士忌,請你喝?!?p> “多謝?!毙旆讲⑽赐妻o。
等鄭欣進入酒吧時,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朋友小許在跟一個男的愉快地聊天,不是平常工作上的應付,而是真的聊得很高興,她看到小許的嘴唇快咧到耳后根了。
不知為什么,她一見到那男子的背影,就油然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看著他們愉快地聊天還有些莫名地不適應,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只是看不慣那小子這么高興的模樣,便一點也不客氣地坐到徐方的旁邊。
鄭欣原意只是想氣一下小許,沒曾想她才一坐下,那個男的就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旋即眼眶就紅了,淚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一把把她抱入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這一下將鄭欣搞得不知所錯,她到底做了什么?
一旁的小許也看呆了,但是見到徐方哭得那么痛心,想也不必想,就知道一定是鄭大美女欠下的情債了。
鄭欣看著小許責備的目光,不知該如何作解釋,她壓根就不認識面前這個男的,但是這男人緊緊抱住她,哭得是竭斯底理,她竟然不好將他推開了。
徐方確實是很激動,沒人知道他怎么會這副模樣,但是他昨天晚上親眼目睹她的慘狀,這種起死回生的感覺,他無法抵制,一開始跟小許聊天時,他都反復提醒自己,她不認得自己,等會兒不要太唐突。
但是在她好端端地走到他跟前時,他終于還是控制不住了,他整天都是心神不寧,盡管知道又輪回到這一天了,但是沒看到真人時還是會緊張不安,怕輪回的這天沒有這人了。
經(jīng)歷了這種真實的生離死別,而非在洗漱間自己拿刀子想劃不敢劃的玩笑后,他是真害怕了,怕她忽然就消失了,自己連聲感謝都來不及說,所有這些僅僅是他做的夢。
徐方哭得順不過氣來,良久,感到自己抱住的身子很生硬,他才抬了頭。
見到的卻是她滿臉驚愕的神情,隱約有點憤怒。
“不好意思,你認識我嗎?”鄭欣見到這男人總算哭夠了,并且自己肩上已經(jīng)濕轆轆一片,她感到很煩躁,甚至有種罵人的沖動,她鄭欣何時成保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