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這世上最卑微的存在。
但是,
卑微的他們卻創(chuàng)造了這世間最奇特的景象。
司空落走到哪,身后的小尾巴就跟到哪,甩都甩不掉。
尾巴怎么可能甩掉呢?
司空落坐在任務大廳的凳子上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支著下巴,目光落在塔柔身上。而塔柔直視著司空落的眼睛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你是怎么認識我的?”
“小時候?!彼嵴U1叹G色的眼眸。
司空落沒有說話,嘴角掛起微笑起身拿著掛號碼去接任務了。
接了任務出了任務大廳兩人往海邊走去。陽光下的大海波光粼粼細看之下還有數(shù)道銀絲在海面游走。
“這是大海嗎,跟我之前見的不一樣?!?p> “是,這海是這里的村民創(chuàng)造的,海里的那些銀絲是每個逝去的村民所化?!?p> “司空落!”
司空落轉頭尋聲看去是魏然和趙意。
“你們來了。”司空落將笑容掛在臉上。
“嗯,最近幾天不太平你要小心些。”趙意說。
“出事了?”
“你沒發(fā)現(xiàn)這幾天的任務都是祈福和抓鬼么?”魏然撓撓頭。
“我已經兩天沒接任務了?!?p> “就算這樣你也該發(fā)現(xiàn)……”
魏然話還沒說完就被不遠處此起披伏的尖叫聲和救命聲打斷。
正在岸邊祈福的劉大娘不知道怎么就倒在地上鮮血從手腕處流向大海,海里的銀絲開始活躍。
趙意和魏然已經跑過去,司空落正要走就被站在一旁一語不發(fā)的塔柔拽走了。
“怎么?”
“這個鎮(zhèn)子已經開始不安全了?!?p> “我都生活十幾年了能有什么問題?!?p> “那個人,是突然倒下的,手腕處的傷痕是憑空出現(xiàn)的。誰都救不了?!?p> 不遠處跑來一個小孩大喊著,“快回家去??!剛剛鎮(zhèn)上劉大娘家的女兒和劉大爺暴斃而亡了!”
司空落和塔柔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回家的路上遇到村長。路過村長時村長深深嘆了口氣,“報應啊……報應……”
“村長您說什么?”
“啊,是小落啊,”村長聽到司空落的聲音抬頭看司空落,“沒說什么,快點回家吧孩子。”說完,村長捋著胡子瞞著蹣跚的步伐回家去了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晚上兩人坐在客廳里看著電視,說是看說白了就是發(fā)呆。
“收拾東西吧。”塔柔突然說。
“不走?!?p> “這里已經不能呆了?!?p> “找到兇手就可以?!?p> 塔柔沒有說話,目光落在放到一旁的塔羅牌上有一張牌散發(fā)著暗暗的光。
夜半,塔柔從房間里出來走到放塔羅牌的地方,拿起那張發(fā)著光的塔羅牌回房間去了。
正位死神。
第二天一早,塔柔站在凳子上踮著腳尖拿著一袋溫好的魚給魚缸里的鯊魚喂食。
雞鳴響起司空落聞聲醒來,塔柔看了一眼司空落從凳子上跳下來,拿起放在一旁的塔羅牌走到司空落身邊坐下將牌舉到他面前。
“抽一張?!?p> “不?!?p> 塔柔面無表情的直視著他手一直舉著一言不發(fā)。
十分鐘左右司空落起床了,直接無視塔柔做早飯去了,期間塔柔一直舉著塔羅牌跟著他。
吃完飯,塔柔依舊沒有放棄。
最后司空落忍不了了,“就一張。”
塔柔點點頭依舊面無表情。
有的時候司空落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不會笑即使是憤怒臉上也不會有任何表情就像個木頭人一樣。
“給你?!彼究章鋵⒊槌龅呐迫咏o塔柔。
是逆位惡魔。
短短六日,已有六家被滅門。
死亡的時間點不一,地點不一。
夜過子時,司空落和塔柔出現(xiàn)在停尸房。
他們一一看過尸體,翻了放在死者頭邊的報告。
七月七日一點,死者王如一家,脖頸有一道劃傷傷口不深但割破大動脈,當場死亡。
七月八日兩點,死者李力與王如一家死法一致。
七月九號三點……
……
……
七月十二日六點,死者李大娘一家右手腕割傷,當場死亡。
七月十三日七點,錢大爺一家左手腕割傷,當場死亡。
共同點,所有死者都失去了積分石。
“這時間真規(guī)律?!彼究章淙滩蛔⌒÷曂虏?。
“傷口好細?!币慌缘乃嵴f道,“像是線割傷的?!?p> “后兩家的傷口跟前幾個不一樣。”
“是匕首。他們可有仇家?!?p> “平時頂多吵吵架吵架的隔天都又和好了,都是鄰居能有什么仇。”
翌日八點,又一家遇害,這回這家的所有人左手小拇指被割掉了。
從此日開始,挨家挨戶閉門不出。
即使如此每天仍有一戶人家逝去。
死神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又悄無聲息地消失。連兇手都看不見,被害人一家已經同時倒下了再無聲息。
“還不離開嗎?”塔柔站在窗前看著一戶人家被人從屋里抬出來。
司空落看著魚缸里的鯊魚沒有回答。
翌日,趙意一家逝去。
又三日,魏然逝去。
第二天,塔柔站在全鎮(zhèn)最高的屋頂上俯視整座小鎮(zhèn),時間到了,一個黑影憑然出現(xiàn)在某一家的家中,下手的速度快到看不清,有幾滴鮮血濺到了窗戶上的油紙,同一時間兇手消失在燭火間。
油燈熄滅。
全鎮(zhèn)僅剩下村長和司空落、塔柔三人。
兇手仍未找到。
二十四點,燭火熄滅,再次點燃時村長已經倒地。
窗外黑影閃過,塔柔從口袋里抽出一張塔羅牌,塔羅牌穿過油紙緊跟兇手身后。
兩人跟在塔羅牌后面。
大約二十分鐘路程,兩人跟著塔羅牌一路到了懸崖,懸崖邊有一顆歪脖子樹,樹上坐著一個人。
“魏然?”司空落的眉頭皺起。
塔柔的塔羅牌已然全部出動圍在主人身邊等候命令。
月光下的魏然笑的溫柔,“今天是滿月啊?!?p> 說完,笑容消失在臉上,目光從海面移到司空落的臉上,將手里的東西扔給司空落。司空落的右手緊緊攥著塔柔的左手阻止她攻擊魏然,左手接過了那樣東西。
“他們是這世上最卑微的存在。但是,卑微的他們卻創(chuàng)造了這世間最奇特的景象?!蔽喝蛔跇渖蠝厝岬男θ葜馗‖F(xiàn)在臉上,“你知道嗎司空落,這些村民不是創(chuàng)造這片海的人,反而他們是侵略者、殺人犯?!蔽喝坏谋砬橥蝗蛔兊脙春荩八麄兯篮笞兂摄y絲那是對他們的詛咒,他們死得其所。”魏然說這一切的時候臉上即平靜又憤怒,兩者情緒切換自如。
“我的族人啊……他們一直生活在這里。有一天幾個外來人來到了這里他們在這里居住繁衍生息。本該和諧相處,可不該他們生了歹意。如今,也是報應。”
說完,魏然將手里的匕首一橫,朝脖子上劃了下去整個人朝后仰去從樹上跌落直墜深海。
魏然墜海后,司空落將魏然扔過來的東西握在手心里看了看,那是一塊積分石。
他們是這世上最卑微的存在,但是,卑微的他們卻創(chuàng)造了這世間最奇特的景象。
兩人站在懸崖邊久久未離開,司空落抬頭看看滿月,嘴角邊牽起一絲苦笑,離開了。
他們身后的大海,海里的銀絲化作片片細小的熒光碎片浮上水面繼而飄到空中最后消失在空氣里。
腦海深處、心底深處,有記憶碎片慢慢拼湊,組成了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