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不是武功卓絕聽力極佳的人怕是不會發(fā)現(xiàn)有人悄悄潛入了太子府,待侍衛(wèi)偏頭查看左右時,那身影便進入院子了。
只見那身影快速的避開守衛(wèi),直奔那最華麗的樓閣中去,來人倒是輕車熟路,像是常來般。
待至那樓閣,來人站在月光下,微晰的月光,照出來人的面容,正是那位青州主上北瑤凝墨。
翻墻來見情郎,倒也符合她的一貫作風(fēng)。
她想見得那人就站在光影中,修長的倒影在地上,只是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臉,“殿下!”她喚,亦笑,步步走近他,只是不出幾步,腳下卻猶如針刺般,有種痛感蔓延全身。
為什么?即使周身有真氣護體,仍然得不到緩解?而且今日比往時更甚,是為什么?
聽到聲音他緩緩轉(zhuǎn)身,狹長的眼似乎微微瞇起,有些冷漠的掃視了她幾眼,似乎,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北瑤凝墨努力平穩(wěn)自己體內(nèi)翻涌的氣息,輕聲喚他,“殿下……”
話剛落音,北瑤凝墨就意識到事情可能無法控制,她似乎本能反應(yīng),想轉(zhuǎn)身逃走,可是卻被人抓住肩膀,一手環(huán)過她的頸,那呼吸便停留在耳邊。
“看到我連一句話也不想跟我說嗎?”
他的手指拂過她的肩膀,停在她肩頭,手指拂過她落在肩上的青絲,手指卻用力十分力氣,掐進她肩上的皮肉,北瑤凝墨卻無法掙開,君越今日的態(tài)度,與往時全然不同,他記得她,但是又好像忘了什么一樣?
北瑤凝墨能感覺血玉的力量在異動,今日更甚,護體的真氣根本沒有用,身體里力量完全不受控制了。
“殿下,放開我!”北瑤凝墨哀求地看他,今日,血玉的力量極其強大,或者說,今日血玉排斥之力加劇,隨著他的靠近,似乎已經(jīng)到極限了,她哀求,“殿下……”
君越聽到聲音有些遲疑的松開手,他一手按著頭,坐在一邊,望著臉色蒼白的人,腦中閃過一些熟悉的情景,隨即,便是疼痛。
君越捂了頭,神色痛苦,北瑤凝墨強忍著翻涌的氣血,她跌跌撞撞的離開,腦海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遠(yuǎn)離他。
關(guān)門聲似乎驚醒了君越,他朝門外喊,“頤蓮,跟著她!”
黑影移動,跟著北瑤凝墨,頤蓮隨即從黑暗中出來,暗影也在,北瑤凝墨捂了心口,吐出一口瘀血,頤蓮趕緊扶住她,“怎么了?”
北瑤凝墨搖頭,一手擦拭去唇邊的血跡,“不知為何,今日反噬加重,很是奇怪,季神醫(yī)在府里嗎?”
“不在,季神醫(yī)回去無妄海了?!鳖U蓮搖頭,準(zhǔn)備扶她去青竹小園去,“主上,你先去青竹小園休息一會兒,等一下再護送你出去,我會派暗影傳書去無妄海請季神醫(yī)來!”
進入青竹小園之時,外頭的竹葉沙沙作響,“有人來了!”
頤蓮一手移向腰間的劍,卻有一個人速度更快,一把長劍刺來,劃破頤蓮的胸口,而另一手卻是凝了內(nèi)力再手,劈向北瑤凝墨。
北瑤凝墨毫無反抗之力,被內(nèi)力震倒在地,奴月踩著她的手腕,足尖躪蹂她的手指,來人聲音尖銳,似乎在嘲笑般,“多好看的手指啊,斷了太可惜了!”
說話間,卻更加用力,手指傳來的疼痛,使腦中才有些許清醒,北瑤凝墨微微皺眉,這人的聲音好耳熟。
直到這人低下身,居高臨下的看她,手掐進她臉上,才看清是誰。
奴月嗤笑,“好像今日的反噬不尋常啊,我想你大概不知是何原因吧!”
北瑤凝墨抬頭看著她,心下已經(jīng)明了是她在搞鬼,“你到底對殿下做了什么?”北瑤凝墨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北瑤凝墨知道,單憑奴月,是不可能自己下手的,所以,只能是對殿下做了什么。
畢竟這一切的操縱者是奴月,不是嗎?
此前太過大意了,一直以為奴月只是一心想治好殿下眼疾,而對她有所設(shè)計,現(xiàn)下想來,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以前我不知道,你靠近殿下的時候,需要將內(nèi)力凝結(jié)周身以減輕血玉的反噬,后來知道了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如何喚醒殿下體內(nèi)的力量,讓你氣血逆行而死,今日看來,我做到了!你以為離得遠(yuǎn)一些,就會好過一些嗎?!你錯了,還不夠,除非,你永遠(yuǎn)不再出現(xiàn)!”奴月說話時面目猙獰不堪,往日的那般模樣再可恨,也無今日這般。
看來,是恨之入骨了罷?
北瑤凝墨嘆息地看向奴月,此時她臉上,盡是恨意,“你到底在說什么?”
“殿下飲下了帶有魔血的酒,體內(nèi)的魔氣已經(jīng)完全激發(fā),若是你離他越近,你體內(nèi)血玉之力便會排斥他,我不能阻止他愛上你,也不能阻止你愛上殿下,可是,我卻有辦法讓你們無法在一起,我要你死!”奴月嘴角浮起一絲笑,讓人心生寒意。
她的話讓北瑤凝墨大驚失色,殿下飲下魔血,魔?
殿下體內(nèi),有她的血,是不是,也會有反噬的作用?
那日,去穎州之后,救回君越后發(fā)現(xiàn)君越昏迷不醒,且身體極為寒冷,遂將君越帶去了無妄海,季影羽告訴了北瑤凝墨,君越因為幼時跌入寒潭中,全身經(jīng)脈受損,體內(nèi)真氣會逆行,屆時會全身發(fā)寒,結(jié)成薄冰,雖然過些時辰會自然化去,但期間卻要經(jīng)受如同萬蟻鉆心般的疼痛。
季影羽當(dāng)時說君越寒疾久不復(fù)發(fā),大抵是因為與北瑤凝墨體內(nèi)的北瑤神族血脈有關(guān),又說自己曾看過古籍,相傳可以將他人血液渡入別人體內(nèi),稱為換血之術(shù),可以使失血后瀕臨死亡的人活過來。
而君越之所以寒疾突然發(fā)作,定然是因為穎州的迷霧陷阱觸發(fā)了什么,所以來勢洶洶。
北瑤凝墨答應(yīng)了,將自己的血換給君越,卻不想,竟然會給君越帶來災(zāi)難。
北瑤凝墨想起方才,她推阻時,殿下似乎也很難受,看來,這也對殿下有影響。
彼時,頤蓮被奴月刺傷,胸口一片血跡斑斑,她單手撐著劍,勉強才能站著,“奴月,你休想動她,你若是動了她,殿下不會饒了你的!”
“頤蓮,打不過的,你快走,奴月是魔!”
“你放心,我不會殺她,她體內(nèi)有血玉的力量,等她體內(nèi)的力量被主上蠶食殆盡,她也便油盡燈枯了,無需我動手,但今日,我會先殺了你!”
頤蓮曾三番四次的阻止她殺了北瑤凝墨,奴月早已經(jīng)懷恨在心,今日良機,怎能錯過?
奴月抬手,長劍提起,劍光直逼胸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