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水宗之人對朝天觀和白生門之間突如其來的爭斗自然是樂見其成,白白去掉一個競爭對手,這樣他們在三派之間的排名至少也不會墊底。
朝天觀眾人雖然選擇相信江凡生,但心下仍舊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
畢竟都是生元境的弟子,大家的手段都比較單一,而且,從之前那玉林幾場比斗來看,確實是有不俗的實力。
白生門的那位老者暗道:“玉林天賦的確是極佳,他只用了極短的時間就打敗了白生門中所有的低輩弟子,而且都是大勝。
想必他能夠逼出這江凡生的一些手段,讓我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路數(shù),竟然能夠制服我的傀靈!”
那老者的傀靈是專門針對生元境的低輩弟子而煉,甚至就算是靈基修士一時不察也會被它侵入心神,隨后傀靈鳩占鵲巢,是極為陰毒的手段。
但老者并不知道傀靈發(fā)生了什么,他只能模糊地感應到一部分畫面,因此知道是跟江凡生有關。
見那位老者答應,江凡生抬步踏空,一朵五色祥云就出現(xiàn)在他的腳下,云彩飄飄,載著他緩緩落到場地中心。
那玉林見狀不由得內(nèi)心發(fā)毛,騰云駕霧,這是靈基修士才能做到了,難道江凡生這么短的時間就鑄成靈基了?
江凡生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你不必擔心,這不過是我的道法特制,才能夠駕云而行。”
他收了道法,玉林只覺得江凡生沉穩(wěn)有度,氣息莫測,一時竟然不知如何出手。
“你為何還不出手?”
玉林喉頭動了兩下,道:“我剛剛的手段應該都被你看去了,忽然覺得這么比斗有些不公。”
江凡生道:“你大可放心,你剛剛施展過的手段我都沒有注意?!?p> 玉林狐疑道:“當真?”
“確實是如此,我見你第一場比試的時候,身上的氣機深沉厚重,明顯是改換了道法,便覺得大為無趣,接下來就沒怎么注意看?!?p> 玉林面皮抽動,道:“你……不是你上次說,我的道法中的弱點太明顯……”
江凡生打斷道:“什么道法沒有弱點和破綻?
你所要做到的,就是根據(jù)自己的破綻,想辦法彌補或者是掩蓋,此才是上上之策。
你倒是干脆,直接改換道法,自以為得計,殊不知你現(xiàn)在修行的道法比起之前也是大有不如。
不想著如何完善自己的道法,反而說換就換,你如今這套道法才修行幾年?又能有什么理解。如今的你渾身上下皆是破綻,比起之前和我比斗的那次差的不知有多遠,我就算是讓你一只手也能輕松把你掀翻在地!”
那玉林面色越來越難看,確實,他為了再和江凡生一決高下,特意改換了道法,以免自己的破綻被他窺知。
哪知,江凡生反而一上來就把他貶的一文不值,還說他渾身是破綻,如何不怒?
玉林大喝一聲,身上的青筋根根爆起,氣息散于全身,甚至整個人都漲大了一圈。
之前他在比斗之中用的便是這一招,但是并沒有如此氣勢,看來之前他應當是藏拙了。
玉林由一個白面的年輕道人一剎那變成一個渾身肌肉的壯漢,他面色通紅,狂笑道:“待我把你打的滿地找牙,看你如何再說這種犀言利語!”
他并非和江凡生一樣,修習過鍛體之法,而是所修習的道法本來就是以氣化力,以力降敵的路子。
雖然看起來和鍛過體的修士差不多,實際上還是有不少區(qū)別的。
比如恢復的能力要差許多,而且耐力也很差,用不了多久氣就散了,因此遠不如直接修習體術的修士。
他一躍而起,握緊右拳,撲面而來。
朝天觀內(nèi)的弟子不由得驚呼,尤其是被玉林擊敗過的那些弟子。
雖然看起來這一拳直來直去,平平無奇,但拳頭之上蘊含的力道確實極為驚人,任你是什么道法,一拳下去全部都要打碎。
江凡生動了,他的速度極快,甚至那些低輩弟子已經(jīng)捕捉不到他的身形,只看到了一連串的殘影。
眾位弟子還沒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江凡生便站在玉林之前站的那個地方,衣帶還在緩緩地飄飛。
而氣勢洶洶的玉林,卻像是被定身了一般,呆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場面上鴉雀無聲。
不知哪里來的一陣山風,吹了過來,江凡生轉身看去。
玉林被這股山風吹的搖搖晃晃,竟然跌倒外地!
在場的弟子根本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但那個白生門的老者卻看的清清楚楚。
在那一剎那,江凡生用極快的速度接近玉林,然后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這一掌直接震散了玉林心脈中的靈氣,使他真氣散亂,無法控制身軀。
玉林倒地,片刻后才吐出一口鮮血,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到現(xiàn)在還很難動自己的一根手指頭,只覺得身上的靈氣仿佛失了控制,讓他根本無法掌控身軀。
實際上,他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敗了,因為江凡生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玉林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眼看著江凡生從他面前經(jīng)過,甚至沒有低頭看他一眼,不由得又吐出一口鮮血。
實際上,江凡生自己都對剛剛那一掌的力道有些訝異。
還好在最后關頭,他稍微收了一些力氣,不然就不是震散靈氣這么簡單了,恐怕連心臟都會直接破裂。
他心下思索,看來自己的肉體力量的確是比修為還要強橫,在鐵炎山上的所得的確遠超想象。
從白生門的門人中跳出一個紅衣女修,她連忙跑到玉林的身前,查探他的情況。
雖然他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但渾身的真氣已散,至少要在床上躺個一月半月的才有可能梳理好真氣,可以說受創(chuàng)極重。
那女修站起來,指著江凡生怒道:“江凡生,你身為朝天觀副觀主,竟然對一個小輩下如此重手,你顏面何在?”
江凡生轉身,淡淡道:“是他指明讓我下場的,而且還在言語之上數(shù)次激怒于我,我不過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又沒有傷到他根基,已經(jīng)是手下留情了?!?p> 那女修拔出腰間之劍,指著江凡生道:“縱使你有千般理由,我身為他的師父,也不可能就這么坐視不理!
今日,你我必要一戰(zhàn),我這個作師父的要為弟子報仇!”
江凡生看了眼白生門中的那位老者,只見后者正閉著眼睛,似乎毫不在意。
“你還要為他報仇,那誰又為你報仇?”
江凡生忽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眾人皆不解其意。
那女修卻變了臉色,提劍便要上,王致陽忽然出聲道:“你們白生門鬧騰起來怎么沒完沒了的?”
女修不由停了下來,王致陽氣息將她鎖定,似乎一言不合便要出手。
江凡生笑道:“大長老不必如此,若是白生門的各位還想要與我一戰(zhàn)的話,怎么也得拿出一些誠意吧?!?p> 女修怒目而視:“你要什么誠意?”
江凡生道:“兩條靈脈?!?p> 老者忽然睜眼道:“可以?!?p> 眾人莫不大驚失色,一派之中不過才三五條靈脈,如今一下子便送出去了兩條,這又是什么意思?
那個老者心中卻有別樣打算,他心下認定,江凡生手中應該有什么寶物,能夠分辨出被傀靈所占據(jù)的人。
為了接下來的計劃,不得不先把江凡生這個不穩(wěn)定因素給拔除,哪怕是打傷都可以。
王致陽猶疑地看了江凡生一眼,道:“副觀主,她可是靈基修士?!?p> 江凡生從乾坤袋中拿出長刀,沉聲道:“大長老請放心。”
王致陽緩緩坐了下來,不再言語,但目光還是緊緊盯著場中的兩人。
江凡生揮了揮手中的長刀,只覺得輕了許多,不由滿意。
他看了一眼那女修,冷笑道:“拿著不熟悉的兵器,我看你能發(fā)揮出多少力量!”
女修見王致陽的氣息不再鎖定自己,一言不發(fā),提劍而上,只見劍尖顫動,三朵劍花從各個方向往江凡生身上襲來。
之前三派比斗乃是比較道法的高下,因此是不允許使用法器兵器的,這次則是兩人要分一個高下,自然就各施手段了。
江凡生面對凌厲的進攻,不閃不避,直接掄圓長刀,將那三朵劍花一一打下。
他稍微退了一步,只覺得手臂酸麻。
畢竟是靈基修士所用出的力量,盡管那女修應當是被什么東西占據(jù)了心神,也不可小覷。
江凡生如今力氣大漲,揮動刀鋒只覺得圓轉如意,平常難得用出的技巧此刻卻能信手拈來。
一時間,兩人竟然是斗了個不分上下,那女修的劍花不論如何,都突破不了江凡生的刀光。
盡管在力量上面,女修是略勝一籌,但江凡生以力御氣,又以氣輔力,輕而易舉便能夠把傳來的力量卸掉。
那白生門中的老者見久戰(zhàn)不下,心下暗暗盤算:“看來只好先舍棄掉這一枚棋子了,必須讓那江凡生受傷,不然長老的大計劃可能會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