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平靜地過了一天,江凡生只四處游山玩水,把周圍的景致看了個遍。
王致陽也很快返回,召集眾弟子,叮囑需要多加注意的對手。
他對此極為上心,若是這一戰(zhàn)勝了,這些弟子的內(nèi)心中再也不會搖擺,朝天觀內(nèi)部也不會有隱患。
江凡生沒有穿蒼凌宗真?zhèn)鞯茏拥琅?,而是穿著一身純白道袍,腰間系著黑色系帶。
今日是代表朝天觀,自然要換一身衣著,不但是他,其余人亦是這種裝扮。
王致陽鼓起法力,立起一陣祥云,托舉著眾人騰空而去。
雖說這樣子極為消耗法力,但不論如何,面子上還是要做足夠。
祥云托舉眾人在山間的一片空地上落下,此時還沒有其他人來。
王致陽微微抬手,掃出一片空地,眾弟子各施手段,聚沙成石,化成一排石桌石凳。
江凡生坐在最上首,王致陽和沈清茗坐在稍下面一點的地方,其余弟子則坐在下面。
片刻后,極遠之處一片綠葉飄然而來,上面站著十幾位青衣道人。
此應(yīng)當(dāng)是五水宗中人。
五水宗內(nèi)只有兩位元丹修士,但其中一位與七大玄門中的青葉仙宗有些牽扯。
畢竟同位七玄門,呂人若并未登門劍挑五水。
不過此門中人也不可輕視,據(jù)說十年的時間中共有七位弟子得以拜入青葉仙宗的山門。
若非是如此,此門中也不會只有兩位元丹修士。
呂人若私下認為,此門中的弟子是三派之中最強的。
不過,誰的拳頭最大,誰才有資格在周圍收取更多更好的弟子,因此此派也需得來做過一場。
兩派弟子皆站起,遙遙施了一禮。
便只差白生門中人了。
此派原本是一群散修所立,發(fā)展到現(xiàn)在也有五六百年的歷史。
如今派中有元丹修士四人,其中一人在元丹之上浸淫數(shù)百年,修為極其精深。
不過,他仍然敵不過呂人若的飛劍。
兩派弟子又等了半個時辰,山下喧鬧之聲漸起,一群道人從山路間走了上來。
為首的是個拄著拐杖的老者,他陰鷙地掃了眾人一眼,被他看到的弟子無不渾身起雞皮疙瘩。
江凡生則平靜地看著那個老者,目不轉(zhuǎn)睛,似乎想從他的那張老臉之上看出什么來。
那老者隨手把拐杖擲到地上,頓時生出一把椅子,他便直接坐在椅子上。
兩派之人再次起身,眾人互相施禮。
白生門之人也一樣造起石凳坐下。
五水宗為首的是一位精壯的漢子,他站起來,洪亮的聲音眾人都能聽到。
“既然都到了,那就開始吧?!?p> 規(guī)則已經(jīng)提前商定好了,勝出的門派接下來三年可以拿下五成的弟子,第二名則是三成半。
事關(guān)道統(tǒng)的延續(xù),不得不慎重,因此此次來的弟子絕對都是各派中天賦心性上佳之人。
各派都出十六名弟子,抽簽比對,最后決出三位弟子,便以此決斷勝負。
若是三派各占據(jù)一席,就三人之間決個勝負,若是一派占據(jù)三席,那勝出的門派可以占據(jù)七成的弟子!
當(dāng)下,眾弟子便上前抽簽,同色的劃為一組,分為三組,組之間相互對戰(zhàn),決出一個勝者。
江凡生注意到,白生門之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便是那日和他有過一戰(zhàn)的年輕道人。
他挑釁一樣地看了江凡生一眼,又鄙夷地看了看身邊的對手。
江凡生微微一笑,那人的實力在這段時間卻是有所增加,但恐怕和自己比起來還是差的極遠。
紅色那一組的比對正式開始,各種招式帶來的華光令人應(yīng)接不暇,江凡生不過稍微看了兩眼便收了目光。
這些人的水平實在是太低,就算是和蒼凌宗中的那些普通弟子比,都差了一個檔次。
只要元丹修士在旁邊,這些人便不可能受傷,因此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只是那五水宗帶頭之人面色極為難看。
此次抽簽,五水宗竟然有八位抽到了綠色簽,也就是說有一半的人分在了一組,這樣就有不少人要消耗在內(nèi)戰(zhàn)之中。
不過抽簽是在三派元丹修士注視之下進行的,應(yīng)該沒有什么作假的可能,因此也只好自認倒霉。
忽然,他神色一動,眼睛看向江凡生的方向,只見后者正微笑著看著場下的戰(zhàn)斗,并未曾看向這邊。
他眼光在自己帶來的弟子中掃來掃去,沉吟不定。
江凡生說的話讓他不由得有心心驚,但是又不得不謹(jǐn)慎行事。
勝負分的極快,這些弟子們的手段一般都比較單一,只要憑借著修為比較深厚或者是道法之間的克制便能夠輕松分出勝負。
只是為了讓自己所在的門派有更高的可能性獲勝,哪怕明知不敵,也會咬牙堅持,爭取消耗掉對手更多的實力。
這些弟子大都沒有靈種在身,這種消耗的辦法極為有效,只要弟子夠強,便能消耗盡可能多的對手的力量。
“優(yōu)勝者,玉泉。”
紅組獲勝者正是那位想要挑戰(zhàn)江凡生的年輕道人。
雖然他極為囂張,但不得不說,他的實力確實是極強,一路獲勝,都沒有受什么重傷,只是消耗了一些靈氣而已。
他忽然指著江凡生道:“你可敢下場和我一戰(zhàn)!”
王致陽站起來,對那個老者道:“道友,注意管教一下你的弟子?!?p> 那老者悠悠道:“我的弟子都是性情中人,江觀主莫要在意。”
江凡生笑道:“不過是低輩弟子年輕氣盛,我自然不會介意?!?p> 玉林見江凡生絲毫不理會,也不在糾纏,回到自己派中去了。
當(dāng)下便有師長來給他運功行氣,畢竟一會兒他還有可能會去爭奪頭名。
綠組進行的更快,畢竟里面有一半都是五水宗之人,同組之間一旦碰到,較弱的一方便會直接認輸,不會消耗自己人的實力。
綠組勝出者自然是五水宗之人,而且他的實力保存的也極為完整。
五水宗領(lǐng)頭的元丹修士依舊在沉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王致陽的面色到是極差,要是一旦下一場再輸了,就是全輸?shù)慕Y(jié)局。
其實朝天觀的弟子并不是很弱,畢竟這些時日經(jīng)過沈清茗對道文的講解,對于自己修行之中的缺陷都消除了不少,行氣之間也更加流暢。
但有可能是運氣不好,一直碰到克制自己的對手,因此沒有拿到頭名。
第三場迅速開始了,王致陽對于參加的弟子反復(fù)叮嚀,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弟子間的爭斗。
萬幸的是,朝天觀弟子總算是不負重望,拿下一場,勝者乃是觀中一位名叫魏遠山的弟子。
江凡生也對他有些印象,此人天賦不錯,而且每次沈清茗講課的時候都坐在最前排,聽的也極為認真。
魏遠山回來,迎接他的是眾位弟子的歡呼,這一場勝利極為重要,若是輸了,朝天觀上升的勢頭必然會被遏制下來。
他并沒有驕傲,反而躬身道:“萬幸不負所托。”
王致陽拍拍他的后背,道:“辛苦你了,我必然秉明觀主,讓他給你記上一功?!?p> 當(dāng)下,他便親自出手,幫助魏遠山運功行氣。
三派之間的爭斗還未結(jié)束,待魏遠山休息過后,還有一場爭斗。
朝天觀總算保住了最后的種子,眾弟子也松了口氣。
忽然,那玉林越眾人而出,站在空地上,昂聲道:“江凡生,當(dāng)日你僥幸勝過我一場,我心中極為不服。
如今,你可敢再來比斗,莫非還要畏畏縮縮么?”
江凡生當(dāng)初不出一招,便將其擊敗,對他這樣心氣極高的人來說,打擊極大。
但他事后想起,認為江凡生是靠著呂人若指點,方才能夠得知自己道法內(nèi)部的破綻,并非是自己所學(xué)不精。
所以,他不論如何也想和江凡生再戰(zhàn)一場,好好分一個勝負。
江凡生根本未曾理會他,反而轉(zhuǎn)頭對白生門的領(lǐng)頭的那個老者說道:“你的弟子要我下場指導(dǎo),你總該付什么彩頭罷?!?p> 此事極為難辦,若是江凡生不下場出手,必然會極大的打擊朝天觀弟子的士氣。
若是下場出手,就算是勝了,也是以大欺小。
那老者原本只是在一邊看熱鬧,沒想到江凡生會開口索要什么彩頭。
不過這也極為合理,畢竟江凡生是朝天觀的副觀主,論起來算是玉林的長輩。
別人總不可能因為一個晚輩的一句呼喝就下場出手,這樣豈不是自失身份?
那老者想了想,道:“那么你想要什么彩頭?”
“也沒什么,若是我勝了,那么這次比斗,你們白生門便自己認輸,第一在我們和五水宗的道友之間決出。
若是我輸了,那么我們朝天觀便退出比斗,自認第三,你看如何?”
江凡生此言一出,白生門的弟子自然是一片嘩然,朝天觀中的弟子反而極為平靜。
雖然極少見到江凡生出手,但他們平常學(xué)的東西都是出自江凡生之手,所以也不會妄議師長。
玉林不由得心下有些惴惴,若是單純的比試倒也罷了,牽扯到山門的勝負不免有些緊張。
那老者明顯也有些意外,他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點頭:“好,此事我答應(yīng)了,玉林,你放手和他斗過一場?!?p> 老者微瞇著眼睛,心下暗道:“我倒要看看,差點滅了我三個傀靈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