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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血染

第二十一章 瀛州判官楚凌風(fēng)

亂唐血染 搬磚的阿南 2608 2019-04-23 07:18:57

  清晨,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一縷陽光打在高行云的臉上,初春還算不上很溫暖,就看到他一個人光著膀子在球場中習(xí)武,身上冒著熱氣。

  府里的仆隸才剛剛起床做飯,老奴打著哈欠拿起了手中的掃把,來到院中,不緊不慢地打掃著庭院,他們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只要沒有災(zāi)沒有禍,即便是茍且余生又有什么不好?他們對于王侯將相這類事情,是從未想過的。

  整個瀛州城依然平靜,除了城外的平盧軍照常罵街挑戰(zhàn)以外已經(jīng)沒有別的不正常的事情了,所有人都按照著秩序生活著。

  楚凌風(fēng)從偏房走了出來,伸著懶腰,和老奴打著招呼,卻看到一群人用怪異的眼光看著他,他也覺得有些許的不對勁,看了看自己,血跡沒了,衣服也變完整了,連顏色都變了,還很鮮艷,上面繡著五彩飛鶴,他感到很高興,可能是作戰(zhàn)有功賞給他的,之后才發(fā)現(xiàn),哦,原來是換了衣服。

  不僅如此,自己像洗了個澡,全身上下,極其舒坦,又經(jīng)過長時間的歇息,感覺渾身又充滿了力氣,即便是再打一場仗也是能頂?shù)米〉?,雖然并沒有那個膽子。

  老奴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像看一具活尸。

  “我又沒死,你犯得著嗎?”他不知道為什么老奴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仆隸端著飯走了出來,看到楚凌風(fēng)的那一刻,像稻草人一樣,立在了原地,如同白天見了鬼。

  楚凌風(fēng)聞到香味撲鼻而來,摸了摸肚子,直餓得抽筋,走上前去,端過了稀粥,手里拿著兩個面餅,吃了起來,看著杵在原地的兩個人“你們不吃嗎?”

  二人走上前來,盯著他,“楚判官,你沒事嗎?”

  楚凌風(fēng)不解地問道“我有什么事兒?不就多睡了會兒嗎?”

  仆隸拿手碰了碰楚凌風(fēng),又打了下自己的臉,面部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放下盛碗的案子就跑了出去,只見他嚇得腿都軟了,一個跟頭摔在地上,嘴里還喊著“詐尸了!詐尸了!”

  “詐尸?有毛病?!背栾L(fēng)仍然吃著大餅。

  老奴這時說話了“楚判官,你真的沒事?”

  “我這身體,棒的很,怎么了?”

  “你可知道你睡了多久?”

  “不就一天一夜嗎?”楚凌風(fēng)轉(zhuǎn)念一想,他覺得僅僅如此不足以讓這幫人刮目相看,連自己都害怕了起來,“我不會……?”

  “你整整睡了十天吶!”

  聽到老奴的話,楚凌風(fēng)一口稀粥全吐在了地上,“啥玩意兒?我睡了十天?那他娘的還能活?”

  連他都不敢相信,打了自己一巴掌,捂住了臉,“沒問題呀,不可能呀!”繼續(xù)問道“我就沒出什么毛病?”

  “毛病,你昨天晚上氣都斷了!”

  楚凌風(fēng)咽了口唾沫,俯下頭看著身前的飛鶴紋繡,這才明白過來,這是要入殮呀。

  他拿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臟,明明還在跳動,不可思議地看著老奴,嘴里繼續(xù)嚼著沒吃完的大餅。

  這時,高行云和仆隸跑了回來,見到楚凌風(fēng)蹲在地上,立刻便停住了,慢慢地向他走了過來。

  高行云雙手摸著楚凌風(fēng)的腦袋,第一句竟然是“救兵呢?”

  差點沒把他給噎死,楚凌風(fēng)說道“走了?!?p>  “哪去了?”

  “滄州?!?p>  高行云想了想說道“那你怎么回事?”

  “我,我和安道金一起去劫營了?!?p>  “我知道你去劫營了,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還回來?你不知道這里很危險嗎?你完全可以待在燕國呀!”

  楚凌風(fēng)一時說不出話來,原來高行云以為他是要趁機從燕國逃跑,不過想想也是,誰會想過留在這個地方,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傻,一腦門子熱血非得白白浪費在危城里。

  高行云從楚凌風(fēng)手里拿過了半張餅,揮了揮手讓仆隸和老奴退下去了,說道“你小子真命大,流了那么多血都沒死,小乙把你送來時你都快成干尸了,現(xiàn)在你可是名人了,全河朔都知道有一個不要命的判官。”

  “出名?為啥?!背栾L(fēng)喝了口稀粥問道。

  高行云接過仆隸給他拿來的衣服,披在身上,說道“瀛州判官楚凌風(fēng),親率三百人擊破兩千平盧軍,都編成歌謠了。”

  楚凌風(fēng)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我?”

  “你不記得了?”

  “可我……我那天……也沒這么厲害吧?”楚凌風(fēng)吞吞吐吐的,他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記得那天很累。

  ……

  ……

  李少陽躺在瀛州城下的平盧大帳里,蓋著大食國的毯子,身上仍然裹著白色的紗布。

  營中散發(fā)著瑞腦的香氣,一縷縷青煙從旁邊的博山爐中緩緩升起,書籍,雅境,才子,佳人,只有這地方不太好,營外的鼓點如催命的厲鬼,把好好的意境給擾亂了。

  他一手拿著竹簡,一手摟著陳君洛,輕撫著她的頭發(fā),時不時悄悄地瞟了一眼,正好二目相對,兩人不禁笑了起來。

  幾天前,他們被平盧軍找到,幾個醫(yī)藥博士拼了老命才把李少陽從閻羅手里拉回來。

  這時,老康從帳外走進營帳,雙手一拱,說道“公子,小姐得走了?!?p>  “大帥嗎?”

  “嗯?!?p>  李少陽拉著陳君洛的手,依依不舍地說道“你怎么這么怕他?這幾日只要是他來,你就要走,咱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丑媳婦兒早晚得見公婆,今天就留下來,別走了?!?p>  李少陽一番話把陳君洛搞得猶豫不決,可老康卻是清楚的,陳君洛在夜宴上見過李少誠,那日沒得手,才被派來這里,如果讓李少誠知道她在勾引他的弟弟,那還了得?

  再者,先鋒軍兩千人全軍覆沒,李少陽把責(zé)任擔(dān)在了自己身上,如果讓李少誠知道是因為陳君洛的原因,恐怕能當場把她殺了。

  老康一把抓住陳君洛的手臂,語氣不容商量“公子莫不是想害死小姐?大帥的脾氣,連我這個外人都知道,敗軍喪師是要斬首的!”

  李少陽漸漸松開了陳君洛的手,“那,那你再躲躲吧!”

  他待兩人走后,趕緊把一大摞竹簡放在毯子上,裝作精心研讀地樣子,全神貫注地低頭看書。

  李少誠慢慢地走了進來,仆隸們正要報告,他揮了揮手,示意安靜,走到李少陽面前,看著自己的弟弟認真的樣子,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不自覺地點起頭來,看著李少陽手中的竹簡,問道“韓非子嗎?”

  李少陽猛地抬起頭來,“哥?你什么時候來的?”

  李少誠從他手里拿過了竹簡,一片一片在手中把玩著,坐在了他身邊,說道“法家的東西確實不錯,能益人神智?!?p>  李少陽知道話里有話,自責(zé)地說道“瀛州一戰(zhàn)是我大意了,我……無話可說?!?p>  李少誠抬頭望著大帳的穹形頂,感嘆起來“真是什么師父出什么徒弟!李少白狂妄自大,本事沒教你多少,這份狂勁你倒是沒少學(xué)。”

  李少陽自知有罪,也不好反駁。

  “你可知道,是誰擊敗了你?”

  李少陽奇怪地問道“不是高行云嗎?”

  “若是高行云,我還要謝謝他呢,是砍傷你的那個人?!?p>  “楚凌風(fēng)?”他咬牙切齒地似乎都想把這個人給生嚼了,手里的竹簡被捏做了兩段,想起此人簡直牙根恨得都癢癢。

  “不知從哪里冒出來這么個人,你不是也聽說過他嗎?瀛州城下,以一己之力,逼退上萬難民,前幾日的劫營,竟然將兵三百大破我平盧兩千人馬,你不是一直找不到對手嗎?拿下他!”

  說完,李少誠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向外走去,“我要親眼看到楚凌風(fēng)的首級,掛在瀛州城頭!”

  走到門口時,李少誠停了下來,“不必讓那個女子躲了,丑媳婦遲早要見公婆?!闭f完,便出去了。

  李少陽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哥哥,沒想到他能如此開明。

  ……

  ……

  “那把匕首還沒有找到嗎?”老康向陳君洛問道。

  “沒有,可能是在亂軍中被擠丟了?!标惥逡彩纸辜?,她不知道,如果沒了匕首,李少陽還會不會愛自己呢?

  可李少陽明顯和之前一樣,好像并沒有受到匕首的影響,難道自己的魅力有如此之大,能讓二人不過幾天的感情如膠似漆?

  她還記得李少陽那副癡情的目光,眼里絕對沒有一絲欺騙。

  “如果公子坐上了王位,義父會對公子動手嗎?”她害怕失去,她不忍傷害這個打心眼兒里深愛她的人。

  “小姐,這不是咱們考慮的事,你不是還要找你的妹妹嗎?”老康是個好士兵,他詮釋了什么叫徹底服從,無論善惡。

  陳君洛坐在角落里,看著手中的玉佩,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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