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國璃國,琉璃之國,象征明朗安寧。
再加上這些年傅清珩和落扶桑大力革除積弊,選賢舉能,才有了如今百姓安居樂業(yè),官吏清正有為的新氣象。
而云國,權(quán)力盤根錯節(jié),朝廷暗流涌動,已屬常態(tài)。
皇宮—
江蝶然趴在案牘上哭的凄慘,云帝揉著眉心,已然不耐。
他看了一眼江景琰,“帶你妹妹下去散散心吧,在這哭也不是事?!?p> 江景琰轉(zhuǎn)了轉(zhuǎn)指上的扳指,鳳眸一勾,事不關(guān)己的道:
“皇妹還沒告完狀,要是兒臣帶她下去,恐怕好心會被當成驢肝肺?!?p> 聽到這話,江蝶然也不哭了,轉(zhuǎn)而跟他鬧了起來:
“五哥,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妹妹???”
云國皇室眾多姊妹,說實話,江蝶然是最不怎樣的那一個,可偏偏奉承的人多了,她也就自視甚高起來。
再加上她的生母如妃,眉目間帶了楚后的幾分神韻,云帝便多照拂了些,也算得寵冠后宮的人物。
不過慈母多嬌兒,江蝶然這公主性子,也是被那如妃慣出來的。
江景琰被她這樣一吼,心情也壞了,眉眼都冷了:“你這是在質(zhì)問本宮?”
知道他是不高興了,江蝶然連忙往云帝身后一躲,狐假虎威指責他道:
“明明當時你也在場,卻不幫我,這又是什么意思?”
江景琰諷刺一笑,“自己技不如人,還想讓本宮幫你?”
看他毫不掩飾的一臉嫌棄,江蝶然拉著云帝的衣袖又哭了,
“父皇,五哥他說我,又說我?!?p> 云帝被纏的緊,腦子里亂糟糟的,說話語氣也沖了些,
“姑娘家家的,總愛哭來哭去算怎么回事?真不知道如妃是怎么教的?!?p> 許是第一次被訓,江蝶然也忘記哭了,直瞪著眼睛,打起了哭嗝。
她那一張臉本就濃妝艷抹,哭過之后,更是慘不忍睹。
江景琰輕嗤了一聲,不急不緩開口道:
“這人啊,還是得要長點腦子的。不然,被人拿來當槍使了都還沒發(fā)覺?!?p> 江蝶然心中咯噔一下,“什,什么意思?”
江景琰眼角輕挑,深深的眸色里藏著清冽與陰柔,
“一場局,即是利益局,想想其中誰是最大受益者,不就清楚了?”
最大受益者…
江蝶然一個激靈,腦海浮現(xiàn)出一張溫柔如水的臉。
她又晃了晃腦袋,可想到的依舊只有常夢。
對,就是她。
常夢。
這個在她面前亂嚼舌根的女人,要不是她唆使。
“看來皇妹是想起誰了?”
江景琰淡淡一笑,聲調(diào)輕微。
江蝶然握了握拳,“常夢!”
江景琰撥了幾下修長如瓷的指,“那便去吧?!?p> “……”
到底是不是親哥?
云帝一笑,揉了揉江蝶然的頭發(fā),“下去吧,以后長點記性?!?p> 江蝶然悶悶不樂的嗯了一聲,“兒臣先走了?!?p> 她還要去找那個常夢算賬呢。
等江蝶然退下,舒清殿才安靜下來。
江景琰拿起奏折看著,耳邊,是殿外的蟬鳴,格外的聒噪。
“心里有事?”
看他面生浮躁,云帝琢磨著問出了聲。
江景琰慢條斯理的翻了一頁奏章,語氣輕飄飄的,聽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大理寺的仵作死了,這案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p> 天氣這般炎熱,對于四處奔波,他可是十分不耐的。
云帝握筆的手一頓,“什么時候的事?”
“落扶桑去大理寺的那天晚上?!?p> 說起落扶桑,江景琰神情淡淡的,與云帝如出一轍的黑色瞳眸里,沉淀了光華。
云帝征了征,而后抬起頭,“那丫頭去大理寺了?”
這回,換成江景琰愣了愣,“聽父皇這話,倒是很樂見所成?”
云帝朗聲笑了笑,心情好了,批閱奏折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女承父業(yè),朕心甚悅?!?p> 要是阿止還在的話,他一定比他還要高興吧。
自家父皇不茍言笑慣了,如今見到他這樣,江景琰還是有些沒緩過神:
“父皇很喜歡她?”
“如若不喜歡,朕又何必早早的跟璃國定了娃娃親?更何況…”
云帝許是歡喜過了,說起話來跟倒豆子似的,倒著倒著,便將一些不該說的也說了。
空氣忽的陷入凝滯,云帝僵住了手中的動作,江景琰也徹底愣在了那。
父皇,到底還有多少事是瞞著他的?
過了許久,到底是江景琰先動了。
“兒臣突然想起東宮還有些事要忙,就先退下了?!?p> 云帝暗嘆了一口氣,看著他的背影,道:
“早些將大理寺的事忙完,過一段日子,太后也該回京了?!?p> 江景琰也不作聲,靜靜的走了出去。
云帝動了動唇,可最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魚與熊掌,本就不可兼得,他也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