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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白袍

第五十五章 水淹合肥(一)

血白袍 刁民甲 3652 2019-05-14 22:40:06

  壽春城府衙內(nèi)。

  王僧辯指著豫州的地圖對陳慶之說道:“陳將軍,這便是豫州的地圖。豫州共有九郡二十二縣,壽春便屬于淮南郡?;茨峡び形鍌€縣,分別是壽春,阜陵,下蔡,安豐和西宋。此時,李憲便龜縮在安豐城內(nèi)。”

  陳慶之思索一番后說道:“王將軍,你可知道這豫州共有多少兵馬?”

  王僧辯說道:“據(jù)探子之前的線報,這豫州共駐十萬兵馬。豫州的刺史府便設(shè)置在淮陰郡的合肥城內(nèi),所以合肥城駐守五萬兵馬,其余兵馬皆有各郡本部都尉執(zhí)掌。不過,前不久,探子報說魏國的天柱將軍爾朱榮要與北方的柔然作戰(zhàn),所以調(diào)走了豫州的兩萬兵馬,但不知是真是假?!?p>  陳慶之抬起頭來看著王僧辯說道:“爾朱榮?就是那個九千騎兵平了北魏六鎮(zhèn)之亂的爾朱榮?”

  王僧辯點點頭說道:“是的,陳將軍。此人我之前未曾聽說過,只知道是胡人部落的首領(lǐng)。雖然是敵人,但不得不說此人不可小覷。葛榮擁兵三十萬,聲勢如此浩大,但依然被此人九千騎兵便打的土崩瓦解。這個胡蠻子,恐怕有過人之處啊!”

  陳慶之說道:“王將軍不用感嘆,我大梁又不是沒有良將。再說,不曾交手之人,又怎能知道他有多強(qiáng),日后我若能遇到,一定要與他較量一番。”

  王僧辯見陳慶之煞有其事的說著,心中并不以為然。畢竟陳慶之此戰(zhàn)雖然打的頗為精彩,但比起爾朱榮,還是不能與之相提并論。但王僧辯依然應(yīng)承的說道:“說的好,將軍此言倒是漲了我等志氣。只是,陳大人,你我還是先研究研究這淮南如何攻陷,可否?”

  陳慶之看著地圖說道:“那依王大人的意思,我等該如何攻城?”

  王僧辯指著案上的淮南郡說道:“昨日我統(tǒng)計了一下兵馬,陳大人你帶來的兵馬昨日損耗甚大,已經(jīng)折損近半,只剩下兩千余人,我麾下還有兩千余人。此時,李憲這個老狐貍龜縮在安豐城內(nèi),兵馬不過三千。我們在其它兵馬來援之前奪了這安豐城,然后在依次攻陷阜陵,下蔡和西宋,到時候這淮南郡便能歸入我大梁的境內(nèi)。”

  陳慶之看著地圖思索了一番后,搖搖頭說道:“王將軍,此計斷然不可行!”

  “為何?”王僧辯有些吃驚的看著陳慶之。

  陳慶之說道:“王大人,我們拿下淮南郡后,淮陰郡的合肥一定會出兵,到時候我們的兵馬已疲憊不堪,怎么抗敵?更何況這安豐城易攻難守,我們拿下安豐城自然簡單,但合肥若是向我們進(jìn)攻,那也易如反掌,到那時,別說淮南郡,連大梁的九江郡都會有危險的?!?p>  王僧辯搔搔頭,說道:“我們可以向朝廷請救兵??!”

  陳慶之看著有些天真的王僧辯,笑著說道:“王將軍,你認(rèn)為我這次來是干什么的?我們未經(jīng)請示擅自攻襲豫州,到時候還損兵折將,只拿下這安豐城,你覺得皇上會放過我們嗎?再說了,我們攻打安豐城,恐怕我們的援兵還沒到,合肥便先出兵了?!?p>  “那依照你的意思,我們什么也不做,撤出壽春,回朝便好了?”王僧辯被陳慶之否定的一無是處,有些生氣的說道。

  陳慶之笑著說道:“還請王將軍海涵,陳某不懂禮數(shù),冒犯了王將軍。只是陳某覺得王將軍的計策有些漏洞,所以才指了出來。陳某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要與將軍在此謀求豫州,自然不會擅自撤軍的,請王將軍放心?!?p>  王僧辯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依然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既然陳將軍認(rèn)為我智慮不周,還請陳將軍指點一番?!?p>  陳慶之說道:“當(dāng)年齊賊蕭寶寅破我大梁揚州與靖州,多虧了韋睿才得以擊退蕭寶寅。韋將軍一路攻到合肥,但又為何退了回去?是因為淮陰郡與淮南郡形成犄角之勢,而蕭寶寅的軍隊與豫州的軍隊全都駐守在淮南郡,蕭睿攻不下淮南郡,所以才退兵。此時,豫州兵防空虛,正是我們拿下豫州各郡的好時機(jī),我自然不會退卻,只是我等不能去攻打淮南郡?!?p>  “那要去攻哪兒?難不成要攻下合肥的刺史府?”王僧辯郁郁不樂的說道。

  “正是!”陳慶之有些邪魅的笑著說道:“正是合肥府,拿下合肥,我們便控制了豫州南部的中樞,這淮南郡與潁川郡就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了。”

  “瘋子!”王僧辯在心中說道,他看著陳慶之說道:“陳大人,合肥府是持天險之城,易守難攻。更何況其中的屯兵至少兩萬余人,你認(rèn)為我們這四千人怎么拿下合肥城?”

  “不擇手段,一定要拿下合肥城。再說了,拿下合肥很難嗎?它屯兵數(shù)萬,我們將他們調(diào)開不就行了,它易守難攻,我們不去攻城不就行了嗎?”陳慶之的眼中又燃燒起了癲狂的熾焰,他的右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再說了,我等拿下合肥,大梁一定會派援兵的,我們只要仰仗天險擊退來援魏兵即可?!?p>  王僧辯被陳慶之的癲狂嚇著了,他以為用四千兵馬拿下淮南郡就已經(jīng)是瘋狂的舉動了,誰知這位雙眼赤紅的瘋子更加癲狂,居然要用四千兵馬拿下半個豫州。他甚至有些懷疑剛剛發(fā)生的那場戰(zhàn)役是陳慶之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結(jié)果。他搖搖頭說道:“陳將軍,你說引開合肥的兵馬,怎么做到?你說不去攻城便能攻陷合肥城更是無稽之談。”

  陳慶之說道:“會有辦法的!”

  就在這時,一名小卒進(jìn)來躬身跪地說道:“啟稟二位大人,揚州刺史與九江郡都尉在府外求見?!?p>  王僧辯起身說道:“這二人來干什么?”

  陳慶之說道:“九江郡都尉來此,必定是東城有了什么動靜,至于揚州刺史為何而來,我也搞不清楚?!?p>  王僧辯對兵卒說道:“快請二位大人進(jìn)府?!?p>  不一會兒,揚州刺史進(jìn)來拱手說道:“哈哈!下官在此恭賀二位大人壽春之戰(zhàn)告捷!”

  王僧辯說道:“刺史大人客氣了,這都是陳將軍的功勞。”

  揚州刺史轉(zhuǎn)頭看著陳慶之右臉的手掌印,表情怪異的說道:“陳將軍,你的臉?”

  陳慶之摸摸臉,說道:“大夫說我這是上火所致,刺史大人不必?fù)?dān)心?!?p>  揚州刺史愣愣的點頭說道:“好吧!對了,下官這次來,是有好消息告訴你們的。”

  王僧辯說道:“哦?不知刺史大人有什么好消息帶給我們?”

  九江郡都尉上前說道:“啟稟二位將軍,今日早晨,東城的李長鈞出城投降,現(xiàn)已羈押在我部!”

  “哈哈,這可真是好消息。我們抓了李憲的兒子,這會可以和李憲好好談?wù)劻?。”王僧辯說道。

  陳慶之忽然也面露喜色,說道:“有了,我知道該怎么攻打合肥了?”

  揚州刺史有些詫異的看著陳慶之說道:“王將軍,這?”

  王僧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陳將軍受傷,身體有些不適,所以胡言亂語。”

  “哦!那陳將軍可要好好保重身體??!”揚州刺史面露關(guān)切的說道:“對了,二位大人,如今壽春之役已畢,二位何時回京復(fù)命?”

  王僧辯看看陳慶之,說道:“此時,豫州刺史李憲龜縮在安豐城內(nèi),我等攻下淮南郡在回京復(fù)命不好嗎?此時回京,這壽春城又要拱手送于北魏了?!?p>  揚州刺史依然面帶笑容的說道:“王將軍,依我之見,這壽春城處于淮南郡,不要也就不要了。將軍你攻下這淮南郡倒是好事,但恐怕合肥城虎視眈眈,我等日后依然要退兵,不如不攻。依我之見,不如送回李長鈞,向那李憲表明我等并無要大動干戈之心,維持邊境和平算了。”

  “可是······”王僧辯不甘的說道。

  揚州刺史打斷了王僧辯說道:“將軍雖是將門之后,但也未必能比肩王茂將軍,何必要逞能呢。此次攻襲壽春便是你的失策,幸好有陳將軍解圍。我想陛下也不會深究此事,可將軍若是還要恣意妄為,那恐怕會龍顏大怒啊。將軍三思!”

  王僧辯聽揚州刺史說他不如他父親,心中頓時火起,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只好漲紅了臉看著揚州刺史。

  “大人所言差矣,三軍之事,每日變幻莫測,圣上未必不想要這豫州,大人不用揣測上意。此次,圣上派我來不單是解救王將軍,還要平定邊境。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時,只有徹底平定這豫州之亂,才能完成圣上交予我的使命,至于怎么完成,當(dāng)然是我陳某的責(zé)任了?!标悜c之眼神堅定的說道。

  王僧辯有些感激的看著仗義相助的陳慶之。

  揚州刺史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陳慶之會跳出來反駁他,但很快便恢復(fù)神態(tài)說道:“這么說,將軍你也要跟隨王將軍去取淮南郡了?”

  陳慶之搖搖頭,認(rèn)真說道:“不,我要取下豫州的淮陰郡,淮南郡,潁川郡,這南邊三郡歸入大梁,才能徹底平叛?!?p>  王僧辯立刻有些翻白眼,想到:“此人怎么還如此瘋癲?”

  揚州刺史看著陳慶之認(rèn)真的眼神,使勁抑制住笑容,說道:“將軍,你就靠你的這點人馬嗎?”

  “綽綽有余?!?p>  揚州刺史笑著說道:“哈哈,好!那我便等待將軍的喜訊了?!睋P州刺史知道不必去阻止那些自找死路的人,于是繼續(xù)說道:“只是我揚州兵馬稀少,恐怕不能助將軍一臂之力了?!?p>  陳慶之笑著說道:“不用大人的一兵一卒,陳某只想要一個人?!?p>  “敢問陳大人,要的是何人?”揚州刺史有些遲疑的說道。

  “李憲的兒子李長鈞。”

  揚州刺史如釋重負(fù)的說道:“這本是陳大人擒獲的人,自然要交給陳大人。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去押人交予陳大人,恕不奉陪了?!?p>  “恭送大人。”陳慶之不卑不亢的說道。

  揚州刺史在門外暗自搖搖頭,想到:“又要給皇上報文書,只是這次希望是被殺而不是被圍,省的再派兵營救。”

  王僧辯看著陳慶之眼中燃燒著的熾焰說道:“陳將軍,你真的要攻打合肥?”

  “這是自然,王將軍,你愿意與陳某并肩嗎?讓大梁的人看看,虎父無犬子?!标悜c之看著王僧辯說道。

  王僧辯被陳慶之最后一句話說動了心,嘆了口氣說道:“反正已經(jīng)夸下??冢痪褪且粭l命嘛。王某豁出去,陪陳將軍一次。”

  “哈哈,好!”陳慶之笑著說道:“我要這半個豫州城都?xì)w大梁所有?!?p>  “啟稟將軍,刺史大人將李長鈞押送至府外,該如何處理?”一個小卒進(jìn)來問道。

  陳慶之平靜的笑著說道:“拉出去梟首,然后將頭顱送于安豐的李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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