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哮天看著船長與奧特里亞德說話,心中是感慨萬千,同時又害怕得很,萬一被奧特里亞德發(fā)現(xiàn)了,可能就不只是船長完蛋了,可能會是全船水手,甚至包括薛哮天與艾歷克斯。
薛哮天此時再次感嘆世事無常與自己決定的莽撞,他想:“唉,早知道會有如此多的不可預料的危險的事,我為什么要來呢?不過想想,不來也是死啊,無聊至死,而且碌碌無為……”
“這碌碌無為對我來說不就是活著比死都要難受嗎?”
此時奧特里亞德仍在與船長講話,只不過成了磨時間,而且為自己找樂子。他知道船長會處處奉承他,于是想借此玩弄船長。
他道:“你說我們帝國海軍是不是很強?要不是一時失手,怎么可能會被奧斯曼人的垃圾軍隊給打敗呢?”
“是是是,有您的指揮,還愁霸業(yè)不成?”船長回答道。可以看出,他其實內心并不想回答了,但是現(xiàn)實所需,不得不繼續(xù)說下去。
而奧特里亞德這個老奸巨猾的家伙可能也看出了船長的心思,于是變本加厲得找話題,而且有時候說著說著就笑了??梢钥闯?,他在考驗船長的毅力,也在消磨船長的斗志。
薛哮天看著看著,漸漸對眼前這個萍水相逢的人產生了敬畏之心,別說,這人還是很有心思的。但是既然說到有心思,那還真有些疑點,一個海軍長官,對于已經滅亡30年的國家,為什么會有如此依依不舍之情?
是因為真的是熱愛拜占庭還是另有所圖?薛哮天更傾向于后者,因為直覺告訴他,越是這樣老奸巨猾的人,就越動小心思。
船長繼續(xù)跟奧特里亞德扯,看地薛哮天越來越慌。船在海面上隨著波浪微微地一起一伏,這正是薛哮天的心,一起一伏,只不過波動更大。
遠方,是一望無際的湛藍的海洋,除了水,還是水,除了洋,還是洋。海洋,廣闊得可怕,深遠得可怕。這讓薛哮天產生了渺小無助之感,若是真的發(fā)生什么事,他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過了一會兒,薛哮天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fā)生了。那個被派出去的幾個人回來了,其中一個湊到奧特里亞德耳邊說了些什么,然后奧特里亞德臉上便顯示出憤怒與對自己實力的驕傲,一種神氣。
奧特里亞德的臉色立馬從享受變成了正經,他用逼問的口氣,企圖用此來使船長露出馬腳,道:“船長,你看,那邊有個緊鎖的門,里面黑漆漆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東西?”
不出奧特里亞德所料,船長仍是不動聲色,于是他輕輕地哼了一下。而船長,看似穩(wěn)如老狗,實則慌的一匹,過了一分鐘左右,他才開口道:“那只是一個雜物間,垃圾場?!?p> “哦?是嗎?”奧特里亞德繼續(xù)道,“那為什么里面這么黑呢?”
“誒,大人,垃圾場為什么要弄亮?每天走來走去地看垃圾不難受嗎?”船長仿佛抓住了把柄,快速道。
奧特里亞德自知自己說的不對,也沒說什么,只好轉移話題道:“好吧,反正,我想去里面看看。我想看看里面究竟裝著何種雜物?!?p> 船長頓了頓,沒說話,他在進行強烈的思想斗爭。最后,他仿佛是下定論心要賭一把,道:“大人,走吧,我為您帶路?!闭f著,便走向那道門,而奧特里亞德則神氣地跟在他后面,在接著,便是奧特里亞德的一些士兵。
薛哮天看了,暗道:“完了完了,這下真的要完蛋了,啊……但是船長在干嘛?如果我們要奮力一搏的話還是可以的啊,為什么他要這樣……不可能啊……再說了,這奧特里亞德真的是想要找到索非亞嗎?還是說要扶持一個傀儡?”
“事已至此,如果不奮力一搏,那等待我們的就是死?。【透悇賲菑V大澤鄉(xiāng)起義一樣,反正橫豎都是死,還不如……”
“我們要不跟上去看看?”艾歷克斯湊過來道,與此同時,亮出身下藏著的一把利刃,銀白色的光芒閃耀著,光芒讓人心驚膽寒。
薛哮天點點頭,表示對艾歷克斯的認可,然后快速地跟在士兵們后面,企圖靠近奧特里亞德。
隊伍的前段,奧特里亞德和船長已經順著樓梯往下走去,走到樓梯口后,船長用火把在黑暗中晃蕩了幾下,別人沒看見,倒是看到樓梯口的幾具死尸。雖然上部的窗戶透進來一些光,但是這照亮不了什么。
奧特里亞德看到死尸,吃驚道:“他們是怎么回事?!”
船長順水推舟,跪下道:“大人,我不讓您來這里是有原因的!這些是死在船上的船員的堆尸處,是一個極其骯臟的地方,但是您要來,我擋不住??!”
奧特里亞德本就已經抵擋不住船艙里的惡臭味,此時見船長確實沒有可疑之處,也就暫時放下戒心,道:“嗯好,沒問題?!闭f完,便順著樓梯跑上去。
而薛哮天跟在后面本來想刺殺奧特里亞德,但是他突然跑出來了,讓他猝不及防。雖然奧特里亞德有種想大口呼吸的樣子,但是因為他要保持尊嚴,便沒有這樣做。
緊跟著,船長走了出來,他松了一口氣,道:“沒事了。還好那些貨物沒搞事情!”說完,便跟上奧特里亞德走過去。薛哮天、艾歷克斯也跟上去。
奧特里亞德邊走,便跟船長說:“你果真是帝國的良民,但是帝國的良民就應該到帝國的領地去定居,后面你就跟著我們回去吧!”說完,他便吩咐手下人將兩船連接起來。
“這樣的連接肯定是脆弱的,如果你想掙脫是很輕松的,但是……我的大炮可就不輕松了?!眾W特里亞德道,“不要想著逃跑?!?p> 船長看一時沒轍,只好點點頭。
艾歷克斯見情況不對,本想上去制止,但是被薛哮天攔下,道:“他們的根據(jù)地是在愛琴海群島上,或者巴勒斯坦海岸,如果我們要去后者,那自然是最好的,離耶路撒冷不遠,當然去前者也沒大礙?!?p> “那要不我去問下?!卑瑲v克斯說著,便走向奧特里亞德。
“大人,不知您要帶我們去哪塊根據(jù)地?是島上的還是巴勒斯坦海岸?”艾歷克斯問。薛哮天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奧特里亞德上下看了看艾歷克斯,道:“你是哪里冒出來的?你算哪根蔥?”
船長想解釋,但是欲言又止。薛哮天道:“您好,這位是我的貼身侍衛(wèi)。我是德意志地區(qū)美因茨旁的施特龍貝格的一位男爵領主,很榮幸遇見您?!闭f著,薛哮天便向奧特里亞德伸出手。
“德意志地區(qū)?”奧特里亞德想了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里是神圣羅馬帝國的領土!狗屎神圣羅馬帝國?我們拜占庭帝國才是正統(tǒng)!”說著,他沒好氣地甩開薛哮天的手。
薛哮天見狀,畢竟自己的身份就在這里了,他又沒拿自己怎么樣,也就不打算忍氣吞聲委屈求和了。
“既然你已經上了這艘船,那么你也走不了。我不想和那個所謂的‘羅馬帝國’產生交集,你就在這里勉強住著好了,別讓我看見!”奧特里亞德道。
薛哮天松了口氣,畢竟自己是男爵啊,還是有點用的,看來就算是處于所謂的對于帝國的忠誠,奧特里亞德也不敢與神圣羅馬帝國叫板。
雖然此時的神羅也早已是強弩之末,皇帝毫無威懾力,但是奧特里亞德應該也知道,神羅內的國家都是抱成一團的,動了一個人,也許就是與幾百個迷你小國家作對。
這就跟螞蟻打敗大象的原因一樣,更何況,如今的東羅馬帝國,拜占庭帝國,還是個連首都都丟了的在野國家。
船長聽了,識相地湊過來,對薛哮天輕聲道:“恩斯特,走吧?!?p> 但是艾歷克斯沒問到東西不罷休,他大聲道:“大人,請告訴我我們到底要去哪兒!”
“我們要去愛琴海群島上的一個小島,行了吧!”奧特里亞德沒好氣道。接著,他暗地里道:“哼,我把你們拐到巴勒斯坦那個窮旮旯去,看你們怎么辦,哈哈?!?p> 說罷,薛哮天便在船長的催促下走向自己的船艙,走進去之后,船長便關上門。在他離開的時候,他留下一句話:“千萬別出去,我是為你好!我們既然相逢一場,就不要過多節(jié)外生枝了!我會把你送到亞歷山大港去的。”
薛哮天聽了,趕緊跑上去,對船長道:“不!船長,如果他把我們送到巴勒斯坦去,就不用麻煩你了!”
船長點點頭,走了。
在后面的一個多禮拜內,薛哮天和艾歷克斯就一直悶在小房間里,只是偶爾趁夜深人靜的時候,出來附近的甲板上逛逛。
閑暇時光,薛哮天便與艾歷克斯玩游戲,比如飲酒作詩、寫寫日記、玩玩薛哮天自制的卡牌游戲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