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shù)刀長五尺,刀鋒闊大,靈敏度自然比不上嚴牧手中的雙劍。
兩人斗了片刻,嚴牧左手正手,右手反手,自由而坐重重揮動手中劍,段山提刀擋住。不料嚴牧一鞭腿,正中段山左腿,又順勢一扭腰身,再一鞭腿,將單膝跪地的段山掃出數(shù)丈。
隨后不依不饒,俯身而沖。
段山情急之下,無序揮刀,嚴牧淡然用劍撥開,兩人一上一下,凌空而飛。嚴牧自上而下,握劍的那手緊握劍柄,一拳砸在段山胸口。
段山口中喋血,吃力一揮手中術(shù)刀,想斬斷嚴牧一臂。
嚴牧收拳一扭,換了手又是一拳,拳頭緊握劍柄,威力更大。生生將段山砸在擂臺之上。木擂臺立馬炸開一個淺坑,漫天木屑憑空起。
勝負已分。
只見著嚴牧雙劍斜刺,一劍插在段山脖子左邊,一劍在右邊,兩劍交叉,將段山死死定在擂臺上。
“彩!”滿座高呼。
看臺右側(cè)的慕青源見了緩緩點頭,又摸了摸胡須,對邊上的惠號君說道:“不論這嚴牧是否奪魁,定要請他入我凌煙閣。許他一個地字營劍首,再許他一個君爵。務(wù)必讓他入我凌煙閣。切記,切記?!?p> “君爵?君爵只能上書天子,天子封不封還兩說?!被萏柧f道。
“無妨,即便天子不允。本君也能讓詩公封他個偽君爵,你我二人再為其造勢,誰人分得清真與假?”
惠號君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哥哥,這段山武藝雖說高強,可也強不到哪里去。也只比同歲的小娃娃高出許多罷了!那武鄉(xiāng)侯就這么放心讓他帶著一把鑌鐵劍出遠門?不怕被人搶了去?”
“還有兩名老丈做護衛(wèi),尋常人哪里搶得了?”
“老丈?什么境界?”
“青云境界,只可惜那二老壽命不多,怕終年之時也入不了天人啊?!?p> “青云境界?還兩個?”祝汴瞪大了眼,“這諾洲當真底蘊深厚啊。青云境界的大宗師給這小娃娃做護衛(wèi),真是奢侈。那兩老人要是自立山頭,在江湖中隨意立個門派,不得成一方宗師了?”
“我也是想到此處啊,他武鄉(xiāng)侯一人我倒是不懼,可諾洲之內(nèi)是否還有別的天人,又有多少青云境界的大宗師?不然這口刀我寧兒好生喜歡,我搶了也就搶了?!?p> “嘿嘿,沒想到哥哥你還有怕的時候?。 弊c昃b須而笑。
剛說著,一壯一瘦的兩老人緩緩走向擂臺。
二老先是朝嚴牧一揖,嚴牧回禮。
三人各自不語。
落敗的段山從擂臺上爬起,吐了口血唾沫,歪了歪嘴,緩緩下了臺。
“二位爺爺,我打不過他?!彼麑Χ险f道。
“公子打不過他也正常。即便同是大行者,他終究在境界上高過你一線。武藝招式也比公子純熟,臨陣經(jīng)驗也多過公子?!?p> “可惜兩位爺爺不能出手?!倍紊揭а腊櫭迹苁遣桓?。
而后一少二老徑往嚴牧走去。
“兄臺,我三人明日辰時離去。明日辰時,青民城西門外,我三人將在那地兒等候兄臺。辰時一刻便走?!倍紊秸f道,而后轉(zhuǎn)身離去。
二老又作揖,也不說話。
“知道了?!眹滥凛p描淡寫地說道。
“牧哥,這人是誰啊。上次見你的時候還想揍你,怎么這次沒揍過你就這么客氣了。”赤烏問道。
“他敢不客氣?”嚴牧歪著嘴反問,“我揍不死他了還?”
兩人各自大笑。
“赤烏賢弟,一會你得跟那女子打一架?!?p> “打便打唄,又不是不能打?”赤烏抓著胡子說道。
“唐唐男子,如何能打女子?”嚴牧瞪大了眼問道。
“為啥不能打?在俺妾師國中皆是女子為尊,男子見了女子都得彎腰低眉。要是腰彎得不夠,還得被拉倒官府打一頓呢!俺小時候天天被國中的女子打。年紀差不多的女子打我跟打兒子一樣,年紀大些的婆姨見俺長得奇怪,見俺一次打俺一次。要不是俺娘,俺都得被他們打死。不過我國中男子不值錢,俺娘這樣護著我也天天被人數(shù)落。所以俺十九歲剛過,俺娘就把俺送出了國門?!?p> 嚴牧聽了一臉愕然。
“是女子才好,牧哥一會可得看好了,看俺不把那女子胸脯砸平,五官砸爛,讓她以后嫁不出去。哼!”赤烏說道。
“賢弟,你以后要是回國,可得帶上我。不說你國中的風情如何與這大宥內(nèi)眾諸侯國不同,單就你那匹吃剩下的水馬,哥哥我眼饞得緊吶!”
“饞?那好說,一會俺打完了擂,找個空曠處把阿嗚宰了便好?!?p> “不是嘴饞,是眼饞……”
宮門外,那匹水馬像只胖狗那般四肢伸直,肚子貼地。沒來由地哀嚎著“呼”了一聲。
鑼聲起……
一紅一青兩個少年各自提槍上臺。
先前,修到金氣的杜似江在五行圓滿的琴可親手下逃脫,夏無期雖說一時怒極,可轉(zhuǎn)念一想,覺得兩人境界相差不大,琴可親力有不逮也情有可原。
可這方才十六歲的安寧不過一個小武者,若說他能勝過紅衣趙凝簡直天方夜譚。哪怕不死斗難啊。
想到此處,夏無期難掩心中喜悅,悄然一笑。
要知道,哪怕是嬌生慣養(yǎng)的“柱國公”,十六歲之時也已修成兩氣,后頸處長著青赤發(fā)絲,成就小行者境界。
擂臺之上,兩人各自一揖。
紅衣趙凝看了眼安寧腦后,不見任何五色不免嗤之以鼻。
“關(guān)師弟馬失前蹄,居然斗不過一個武者,傳回國中不得笑掉大牙?琴師姐終究是女子,難免婦人之仁,讓杜似江生還。我要不能宰了這小東西,少主公怪罪下來還真吃不消啊?!?p> 安寧一路打擂,最高境界的對手也不過修成土氣的小行者,后頸處的三色發(fā)絲雖說是少了一些,可也強過沒有。
十六歲的少年,最是愛炫耀的年華,他看著他人后頸處的發(fā)絲羨慕之余又只能感嘆。
“那糟老頭,也不早些教老子修五行?!?p> 再看一眼趙凝后頸,五色發(fā)絲很是亮眼,像是腦后有五色蛟龍追逐。他看著不禁失神。
紅衣趙凝看一眼安寧呆滯模樣,如餓狼撲食那般快速而來。
等到綻著寒光的槍頭刺到面前,安寧這才回過神來,急忙一甩長槍,將貼臉的槍頭甩開。
“你這人真沒禮數(shù)?!卑矊幜R道。
“哼,既然上了擂臺,作過了揖便是決生死。若是講禮數(shù),你帶槍做甚?”
安寧不理,左手握住槍尾,右手握住槍桿,兩手相距三尺。
趙凝也差不多路數(shù),只是比起安寧,兩手間的距離更短一些,只有二尺。
兩桿槍同等長度,皆是九尺。
兩人相距一丈,各自舞槍相斗。
只見得趙凝手中的槍更快些,安寧手中的槍揮舞起來幅度更大,但確比趙凝的慢上一些。
兩人拼了會招式,不分伯仲。倒是趙凝心急了些,咬牙進了一步。
只這一步便高下立判。
安寧抓住他立足未聞的時機,一桿長槍如龍,兩手擒龍,九尺長槍加上他一跳臂膀的長度,有時一槍擊出長達丈二,有時收槍短僅三尺。
他兩臂如有神,兩腿一前一后,揮著槍頭或刺或砸,擊在趙凝立足未聞的下盤。
后者失了先手,步步后退,手忙腳亂地揮舞長槍抵擋攻勢。
忽然,身前長槍不見,趙凝忙抬頭看去,又不見著安寧。
趙凝大驚。